"為什麼?我們不是一對情人?"在她耳邊吐氣,挑撥看她的情緒。
"情人"兩字像一顆巨石從天而降,砸醒她已經沉淪的思緒,也差點砸碎她的腦袋瓜子。
連忙使盡全力推開朝遇,雙手抵在他倆之間,水藍眼眸深深地看進他的眼底,試圖搜尋他的真心。
"你不是在生氣?還將我趕離你身邊?"上一次當學一次乖,這回她不輕易的傻傻再相信朝遇的態度逆轉會沒有任何原因。
"傻瓜!"他像是在哄著一個不听話的孩子,"我不氣了,如果真還氣,我又怎會出現在你眼前?"
她……不信!
後來知曉那塊玉佩對他的重要性有多大,為了它,朝遇願意花費那麼多年的心血氣力,就為了奪回它。如今她摔碎了那塊玉,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會就這麼輕易地一筆勾消。
可是,她在朝遇眼中的確看不到任何怒意。真的好奇怪喔!
"不相信我?"他伸舌對著她的耳垂舌忝舐,滿意的感覺到她渾身一顫,她果然還是對他忘不了。他汲取著瞳婷的馨香,"那天是我太凶了,我不該那樣對你,你這些天來,想我嗎?"
當然……"嗯。"她只來得及應一聲,就被卷進他的吻里。
細細纏綿,就如往日的甜蜜光陰,一切的賭注、爭執好像都沒有發生,他們的世界里又有了彼此。
餅了好半晌,直至她嬌軟無力的倒在他臂彎里,朝遇停下了他的吮吻,連他都微喘著氣。收緊手臂,他是多久沒踫過女人了?才會對她柔軟如棉絮的身軀產生眷戀,不忍放手?
重溫舊夢的瞳婷倒靠在他懷中,不禁問自己,她可以接受嗎?
她是多麼輕易的就可因為朝遇的一個小動作而深陷其中,她愛他,那他呢?
有一句話仍記憶猶新的徘徊在她腦海中……
再看向他眼眸時,她卻好像從雲端瞬間掉進冰窖當中,寒意直竄心頭。
朝遇暗黑色的眼瞳毫無感情。
適才一吻彷佛是他應盡的義務一般,而她的心頭好像有一塊血肉再度松月兌。
瞳婷啞著聲音開口,"你不是說,你從來沒愛過我?"
他泛起一個笑容,笑意卻未達眼底,"氣話怎能信?"
"那你,愛我嗎?"
"當然。"笑著搖頭,好像對她孩子氣的問話很無奈。
"當然愛,還是當然不愛?"隨著他根本不經大腦的回答,她心頭那一塊松月兌直接掉落,沉下。
朝遇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移開了話題,"你愛我,這就夠了。"嘆了一口氣,"你有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瞳婷吃了一驚,"你怎麼會知道?誰告訴你的?"
姊姊不是千交代萬交代別讓朝遇知道,除了她與姊姊、三哥外,還有誰會知曉這件事?
朝遇沒回答她的話,只淡淡開口,"你不會希望孩子沒有父親吧?回到我身邊,好嗎?"
回到他身邊?這是她多麼希求的一件事,現在因為孩子就……
"好嗎?"朝遇定定地看著她。
瞳婷卻無法允諾,她看見朝遇的眼神,很怪、很亂。
朝遇就當她是默認,從身後不知哪里拿出一只碗遞至她面前。"喝下吧!"
"這是什麼?"濃稠腥臭刺鼻的湯藥,讓瞳婷不禁退後一步。
"安胎藥。"
"安……胎?"她的腦袋更糊、更稠,朝遇來見她的目的就是要她回到他身邊,然後拿了一碗湯藥在她眼前。
這怎麼想都很不合情理。
"我不要喝。"一方面是那湯藥的味道令她作嘔,另一方面是她心里浮起的警戒與抗拒。
"為什麼不喝?喝了它你就能夠回到我身邊,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善良無害的笑容掛在嘴邊,醇厚溫煦的嗓音像是在蠱惑著她,"听話,喝下去一切的問題就解決了。"
解決什麼?瞳婷無法自制的直退步,她不了解朝遇的話意。
一種狂亂的氣息籠罩在他們身邊,無來由的恐懼涌上,她幾乎不能相信眼前的朝遇就是那個曾對她溫暖呵護的人,他的整個人都很不對勁。
他抓住瞳婷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後退,臉上的表情變得邪佞恐怖,"不要考驗我,我快要沒有耐心了。"
"放開我!"她放聲驚叫。
朝遇以迅雷之姿將她擄進懷中,掐住她的下顎,硬是要將那一碗湯藥灌入她口中,"喝下去。"
"我不要……"她不肯屈服,咬緊牙關讓湯藥只能不斷溢出。
"你一定要喝。"他加重了手勁,非得要她飲人,"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那就喝了它。"
"我……不……"她的下巴快要碎裂,憑藉著的信念就是她不相信這是安胎藥,萬一它傷害到她的孩子──
一顆石子凌空飛來,以強勁的力道直擊朝遇手中的碗。"咚"的一聲,碗隨聲碎。
跋來的小瞳手特長劍對著他,"放開婷婷。"
瞳婷奮力掙月兌朝遇的箝制,哭著奔向小瞳身後,一面哭泣還一面蹲下狂嘔。
"婷婷,你……"灑在地上的藥味沖鼻而來,小瞳眉頭一緊,"這是……打胎藥?"她瞪向朝遇。
"是。"他的眼瞳中已經沒有理智,斜著嘴笑,大方承認,"就是打胎藥。"
瞳婷掩住唇,透過滿眼淚花看向那個早已不是她所熟悉的人。
"我不要那個孩子,"朝遇狂吼狂笑,"我不要我的孩子像個妖怪,什麼藍色眼楮,為什麼要跟別人不一樣?你有沒有想過?那孩子一出世只會遭到世人歧視的眼光,然後,終其一生都會被人瞧不起!"
瞳婷顫巍巍的起身,"就算如此,你也沒有權利決定孩子的出生,而你居然還想殺了孩子。"
"我是孩子的父親,我就有權利不要他生下來,"他指著她,咬牙切齒的臉孔一片肅殺,"你怎麼能這麼地自私自利?當初別人對你的輕視、欺負你最能體會不是嗎?你憑著哪一點要孩子將來也步你後塵,讓他一生都抬不起頭來?"
"我可以……可以護著他……"但是他話里的真實卻又那麼準確地切入她的心,讓她說出的話語如此不穩且不確定。
"護他多久?一輩子?"
"可是……無論如何,他還是你的孩子呀!"怎麼能這麼狠心?
"他不是我的孩子,你也不該生下他──"
話語未完,一個清脆的巴掌聲截斷了他的話。
小瞳俐落的一甩手,將朝遇打偏了頭,藍色的眼瞳怒視著他,嘴角漾著詭譎的笑,低聲問道︰"就像當年你娘親不該生下你一樣,對不對?"
"你──"
"她怎樣?"背後傳來一陣輕柔飄逸的聲音,"在我的地盤上你想動誰?"
朝遇回首看見一個他很不想見到的人,"化遲,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你少管。"他沉聲警告。
化遲一笑,竟是令人難以轉開眼的俊美,但吐出的語調卻使溫度降至冰點,"走,我不想在這里大開殺戒。"
"我要帶瞳婷走──"
化遲一擊掌,瞬間自門外涌進若干護衛,每人手中的長劍、大刀亮閃閃的映著灰暗的庭園,好似白晝。
"在我這里,你休想帶走任何人。走?還是不走?"
朝遇一咬牙,轉身再看瞳婷一眼,毫無感情的說︰"我還會來找你的。"
揮開擋路的人等,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雙手環抱著月復中孩子,瞳婷含淚看著她曾經最愛的人走出她的視線。
漆黑幽暗的夜色,烏雲飄來,掩去了星月光芒。
一個黑色人影輕易的躲過重重護衛,幾個飛身來到一棟樓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