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有空嗎?"他支支吾吾的問。
"既然那麼勉強,就不用開口約我。"她睨著他,"你如果不排斥說點善意的謊言,我倒是不介意去跟你媽說你已經約過我了。"
"真的?"早說嘛!害他小小痛苦了一下。
雖然話是她說的,但看他連考慮都沒有,就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真的教人有點失望。
她就這麼沒人緣?那麼引不起男人的興趣嗎?真是悲哀。
"真的。"她肯定地點點頭,接著直視他問︰"我現在可以關門了嗎?"
他連忙收回手腳,一副相當紳士地說︰"你請便。"
瞧他達到目的,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又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難過。
林語真落寞地把門關上。
在她關上門的那一瞬間,顧之徹捕捉到她臉上的表情。
她是怎麼了?
為什麼看起來很落寞?
算了,還是少管閑事,更何況就算他對她付出關心,想必也只會換來她的冷言冷語吧?
決定明哲保身的顧之徹聳了聳肩,走回對門。
現在的他只想享受上等紅酒,好好放松一下疲憊的身子。
彼之徹解開領帶並月兌去一身束縛,他走進浴室洗了把臉後才下樓到客廳。
他挑一張古典音樂的CD送進音響中,霎時優美的音樂聲流瀉一室。
隨後他打開紅酒的軟木塞,於玻璃杯中斟了三分滿後,小啜了一口,感受紅酒溫潤的口感。
嗯,真不錯。
以一種舒服的姿勢側躺在沙發上,他閉起雙目听著悠揚的旋律,心情極度開懷。
呵……解決麻煩之後,還真是輕松!
彼之徹噙著笑意,再飲了一口香醇的紅酒。
第四章
一室昏黃卻不幽暗的燈光,營造出一種溫暖人心的氣氛。接近午夜時的PUB里沒有任何嘈雜聲,更沒有瘋狂的電子舞曲,有的只是悠揚的鋼琴樂聲,及聊天品酒的客人。
此店老板是顧之徹留美時的同窗好友趙冠禹,他坐在吧台前舉高酒杯,遞給正彈完樂曲、步下舞台的顧之徹。
"難得你會在工作時喝酒耶。"
"是啊,難得。"他飲了一口後,凝神地晃動著酒杯里的液體。
很少看到他這麼凝重的表情,不過……讓他心情沉重的"凶手"竟然是他的爸媽,呵呵,能說這是他愛錢愛過頭的報應嗎?趙冠禹覺得有些好笑地搖搖頭。
"你想那麼多干嘛?房子都租出去了,你再怨又能怎樣?"
彼之徹抬眼瞟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的房子,你當然可以那麼無所謂。"
"哎呀!租房子的人不是位單身的漂亮美眉嗎?那也沒多糟糕嘛,不是嗎?"一說完,趙冠禹頓時覺得自己真的蠢透了,要是這一點就能彌補阿徹心的遺憾的話,那他就不用在這里陪笑兼陪酒了。
事實證明,趙冠禹的確很蠢,因為顧之徹連話都懶得講,只是冷冷地將目光移至那台黑得發亮的鋼琴。
看樣子事情沒他想像中簡單,不過也是他老兄太夸張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有必要這麼惱火嗎?趙冠禹不認同地嘆了口氣。
"是不是還有我不知道的內幕?"他好奇地問,但回應他的只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喂?這位大哥!你為什麼對我擺臭臉啊?"
"哼。"顧之徹冷哼一聲。
"哎唷!你干嘛啊?不把話說清楚,只是狂喝酒,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知道發生什麼事啊?你當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嗎?去!"看著他肌肉繃得死緊的側面,他盡量以打趣的口吻說道。
他關心的問話換回的還是一片沉默,瞧顧之徹的模樣令趙冠禹突然覺得周遭的溫度好似瞬間降至冰點,
此時,坐在顧之徹右側的客人像是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的低氣壓,一臉驚恐地往右移了幾個位子。
見狀,趙冠禹尷尬地牽起嘴角,點頭向這位客人示意致歉,又趕緊吩咐調酒師免費調杯酒替這位客人壓壓驚。
"喂!"趙冠禹壓低嗓音,湊上前小聲說︰"你想把我的客人全嚇跑啊?"
只見顧之徹森冷地揚起嘴角,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轉頭又向調酒師點了一杯馬丁尼。
天吶!再這樣下去,他的顧客不被他嚇跑才怪。
趙冠禹趕緊吩咐經過吧台旁的服務生挑張南洋風較重的CD播放,企圖以此掃去一些顧之徹所制造出的沉重感。
"還是不說話?好啊,沒關系,要是真的把我的客人全嚇跑了,那我所有的損失就請你顧大少爺賠償。"他就不信用這招還沒辦法喝阻他。
他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還真夠朋友啊!"
"嘖嘖,在商言商的道理可是你教我的。"他抬起下巴。
"那你還真是我的乖學生啊。"顧之徹諷刺地睨著他。
"喂!你存心找我吵架啊?"他真服了他,"好了啦!你到底說還是不說?我還得招呼客人耶,而且你今天晚上只彈了五首曲子,你還有十首要補給我,那你還不快點把話說清楚!是打算要我一整晚都放CD嗎?好啊,如果你執意要我陪你喝悶酒,我是無所謂,不過要是有客人來跟我抱怨的話,請你顧大少爺負責去擺平,我可不管。"趙冠禹背對著吧台,說了一連串的抱怨。
彼之徹翻了翻白眼,就知道他會拿客人來恐嚇他。"不就是為了孫子,不要兒子。"他以手支頤,相當無奈地說。
他簡單扼要的一句話,讓趙冠禹大概了解他心情郁悶的原因。
"你媽只不過要你娶那位語真妹而已,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他開玩笑地以手肘撞了下他的臂膀。
聞言,顧之徹臉色大變,"我沒告訴你她的名字,你怎麼會知道的?"
糟糕!"這個嘛……哈……"他尷尬地笑了笑。
"趙冠禹!"
"噓!你小聲一點啦!"他一邊制止他,一邊向周遭的客人們抱歉地點了點頭。
"你別想輕易混過去,快說!"顧之徹仍是怒氣沖沖,不過音量有稍微壓低了一些。
"別凶我嘛,這全是你爸媽自己跟我說的,不然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他一臉可憐地說。
哼!又一個骼臂向外彎的叛徒。
彼之徹惱火地瞪著趙冠禹。
"那你剛才還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干嘛?"他的濃眉挑得老高,"想看我笑話啊?"
"我哪知你煩的是這件事,你不要冤枉我好嗎?"他無辜地看著他。
"去!"懶得再跟他爭辯,顧之徹拿起調酒師剛送上的馬丁尼,大口飲盡,"再給一杯。"他將空杯朝吧台里一推。
"你少喝一點啦!不然也不要喝這麼猛,很容易醉的!你等會兒不是還要開車回去嗎?"趙冠禹皺著眉向調酒師搖了搖手,"你該不會是想把心愛的千元大鈔拱手奉給咱們的國庫吧?"
他冷冷一笑,"國庫?你不會送我回去啊?"
"我又不是你請的司機,也不是你的老媽子。"他撇了撇嘴。
"你說什麼?"他狠瞪他一眼。
"沒什麼。"
看來他就不要再火上加油了,要是再跟他唱反調的話,不是他得提早關門,就是被人送進急診室。
"你繼續喝,不要客氣。"趙冠禹陪笑地拍拍他的背,"Ben,再來一杯馬丁尼,快!"趙冠禹識相地幫他向調酒師催促。
唉……想不到苦命的他還是提早把店門給關了,也當起他顧大少爺的司機。
早知如i比,他就不該放任他這位顧大少爺猛灌黃湯,要不然客人們也不會被他酒醉的樣子給嚇得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