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答應我,若沒有遵守約定的話,就得替對方做一件事,而且不能忤逆、不能有意見。」魏立謹一臉奸詐地說明條件。
楚楚見他一臉古怪,心中隱約有了某種認知,但為了不壞他的興致,她仍是點頭答應,「好,我答應你。」
魏立謹人小表大,算準了她絕對會順他的意,高興地說︰「那好,從今以後你不能喊我少爺,其余的都可以;而我呢,除了叫你姐姐以外,其余的都不能喊。」
「好,那我不再喊你少爺,我喊你小豬。」她玩性一起,逗著他道。
「不行,不能叫我小豬!我那麼可愛聰明,根本不像豬呀!」他不依地賴皮道。
「是你自己說除了少爺以外其余的都可以,現在是你反悔了喲!何況小豬也很可愛呀!」楚楚依然逗著他。
「但是它又不聰明。」他嘟嚎著道,「不管啦,就小豬和一些難听的都不可以啦!」魏立謹心急地叫道。
「好啦,楚楚姐姐是跟你鬧著玩的。」她捏了捏他的小臉,「那從今以後,我就像夫人一樣喊你小謹,你說好不好呢?」
「嗯,就這麼說定!來,我們來打手印,誰都不許反悔。」他們一大一小地相互擊掌勾小指。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姐姐啦,以後誰敢欺負你,我絕不饒他。」他誠摯地道。
楚楚听他這麼說,不禁心疼,以他這般年幼,不該是如此地早熟,奈何造化弄人,一切的一切,竟是如此無奈。她強打起精神,牽起他的小手,拿起包袱,「小謹,咱們走吧,一起找你舅舅去。」
「嗯,楚楚姐姐。」呵,這聲小謹多讓人舒服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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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家財氣大名號又響,因此靳府並不難找,但楚楚一路問來,卻隱隱約約地察覺出他們的怪異,這讓她倍感好奇。這揚州城內的老百姓,不都說靳老爺和他的兒子靳袁皓是大善人嗎?那為何當她問靳府在哪兒時,人們會有這般的反應呢?
算了,或許是她想太多,反正也到了靳府,先敲門再說。
楚楚敲了敲門,卻一直沒人回應。
魏立謹狐疑地問︰「楚楚姐姐,舅舅家應該是這兒沒錯吧?」
她面帶疑色地點了點頭。
「那怎麼會沒人應門呢?不會是沒有人在吧?」
「應該不會才是,我再敲敲看好了。」楚楚心里有一絲的緊張,大老遠從東北尋人至此,靳府的人應該不會遷居吧!
她顫抖著手,再次敲了敲門,沒多久後,門緩緩而開,一個老伯走了出來。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太久沒人來訪,我還以為听錯了呢,原來是真的有人敲門,請問你們到靳府有事嗎?」福伯一臉歉意地道。
楚楚與魏立謹兩人一听見「靳府」兩字,不禁如釋重負地手舞足蹈。
埃伯見他們一大一小歡天喜地的模樣,雖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由于許久沒人來訪,又見到他們如此高興,心里多少也感染了他們的喜悅。
「老朽雖然不願意打斷你們,但請問你們來靳府有何貴干嗎?」他和藹可親的詢問著。
「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楚楚羞赧地說。
「沒關系,見你們風塵僕僕的模樣,敢情是趕了許久的路了吧?」
「嗯,我們是從關外來此找靳家少爺的。」
「喔,來找我們家少爺呀!」
「對呀,我們是來找舅舅的喲!」魏立謹高興地回道。
「舅舅?」福伯打量著眼前的小男孩。
「靳少爺是我家夫人的弟弟,而這孩子是我家夫人的兒子,名叫魏立謹。」楚楚含笑地撫著魏立謹的發。
「喔,原來是大小姐的孩子,老朽眼力太差!這孩子長得這麼像小姐,而我竟然沒認出來。小少爺多大年紀啦?」「我今年七歲了。」他有點得意地說。
「這麼大了呀!」福伯慈愛地模了模他的頭。
「這位姑娘是?」
「我是魏府的……」
楚楚話還沒說完,就被魏立謹給截斷。
「她是我的干姐姐哦!」魏立謹欣悅地介紹。
「這般清秀的姑娘是小少爺的姐姐呀?小少爺真是好福氣。」
楚楚听福伯這樣夸她,心知這是客套話,但仍舊有些不好意思。
「老爺爺,我舅舅在嗎?」
「啊,我都忘了告訴你們,少爺他已經有一段日子不在府內了。」
「老爺爺,那少爺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呢?」楚楚焦急地詢問。
「老爺爺,我舅舅去哪兒了呢?」魏立謹也緊張地問。
埃伯見狀,明白他們一定有要事,但有些事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盡的,「你們喊我福伯就好,瞧我怎麼讓你們一直站在門口呢?你們也累了,先隨我進去歇歇腿,有事等會兒再說吧!」
埃伯領著他們進到廳堂中,準備了一些小點心與茶水給他們,便差人將他們的行囊帶下,並整理了兩間客房讓他們住下。
埃伯趁著下人打理房間的時候,大略地將這些年靳府的變化說給他們听,對于一些較令人傷痛的事,則輕描淡寫地帶過。
「所以現在少爺只有在老爺和少夫人的忌日,和某些特定的節日才會回到府中。」
楚楚終于明白那些人為何會如此奇怪了,原來到靳府並不見得找得到靳袁皓,可是他們為何不干脆指點她到錦繡莊園呢?
「有些事我曾經听夫人提過,但沒想到對靳少爺的影響是這樣的深。」楚楚不知為何,心里竟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心疼,「那距下一次少爺回來的日子還有多久?」
「再沒幾天就過年了,少爺這陣子會比往常更辛苦,所以少爺啥時會回來我也不確定,小姐有要事要告訴少爺嗎?」
「福伯,喊我楚楚便可。」她微笑地道。
「那怎麼成,既然小姐是小少爺的姐姐,我怎可尊卑不分?」
「楚楚只是魏府的奴僕,福伯如此喊我,楚楚會不好意思的。」
「楚楚姐姐就是這樣拘謹,福伯別理會她。」魏立謹吃著小餅說。
「小謹。」楚楚佯裝微怒地道。
魏立謹清楚她的個性,並沒有搭理她,只是一臉無辜地吃著小餅。
楚楚見魏立謹如此也拿他沒辦法,畢竟一路上他們為了這件事,已爭論不下數十遍。
「好啦,那福伯改喊楚楚小姐好了。」福伯打著圓場。
這跟小姐有啥兩樣?楚楚雖感無奈,卻也不想再堅持,只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我們從東北來到洛陽,是因為夫人已經離世,而老爺也不知去向,所以我帶著小謹來投靠靳少爺,詳細的經過是……」她淒然地訴說一切。
「啊?大小姐也去世了?」福伯不敢相信地驚呼。
魏立謹放下小餅,憤怒地說︰「這一切都是賈致忠做的。」
「賈致忠?」福伯更加訝異。
「對,福伯認識他嗎?」楚楚問道。
「嗯,當初老爺的錦繡莊園在揚州闖出了名號,連皇室都聞名而來,他曾來此與老爺商談,異想天開地想分一杯羹。老爺見他城府極深,便以自己不再管錦繡莊園的事為由加以婉拒,想不到他不死心跑去找少爺,少爺也見他不是個可以合作的對象而拒絕。賈致忠忿然留話,說總有一天會讓少爺後悔後就走了,那時少爺並不以為意,幾年過後才听到他在朝為官的消息,卻因貪贓枉法而被魏伯欽魏大人檢舉,故被貶職。」
「魏伯欽魏大人?他不就是我家老爺嗎?」
「對,那時大小姐已經嫁給魏大人了。」福伯喝了口茶水,接著又說︰「魏大人怕他會走上極端,因此向皇上諫言,讓他有戴罪立功的機會,但賈致忠根本不領情。我想他可能因此懷恨在心,才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可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如此膽大妄為地謀害朝庭命官。」福伯頓了頓,難過得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