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听見聲音,我想族長、小姐醒了會餓,就自作主張送食物過來……」小曼紅著臉別過頭,說得誠惶誠恐。
「東西放著,出去!」蘇威厲聲道,話里的沙啞泄露了些許高漲的。
「是。」小曼趕緊將托盤放好,匆匆退下。
天殺的,她怎麼這麼容易陷入他的掌握中,無法自拔呢?
安海兒的理智回籠,羞得捂住臉,再一次地,她想挖個地洞躲起來,永不見人。
暗暗壓內的欲火,蘇威輕移她的身子,小心地避過她的傷處,讓她半坐在榻上,才起身去拿托盤。
「喝點水吧。」拉下她的手,他將水杯移到她面前。
「我自己來就行了。」她羞得搶過水杯,一口氣將水全灌進肚子里。
「喝慢點,小心嗆到。」
他不說還好,一說,安海兒真的嗆到了。
「咳咳咳──」
「叫你小心點,還真嗆到。」蘇威輕笑,大手輕拍她的背。
「都是你這烏鴉嘴害的。」煞星一個!她蹙眉瞪他一眼,咳得連耳根都紅了。
蘇威捏了塊大餅遞到她唇邊。
「我不用你喂。」她又搶過大餅塞進嘴里,這一吃,才發現自己的肚子真的餓了。
又開始了,這小女人一旦清醒就很倔。蘇威也捏起一塊牛肉放進口里。
「欸,她真的不是你的未婚妻?」她狀似不經意地問。
「你還在懷疑?」他挑眉道。
「懷疑什麼?我只是隨口問而已,我可不想再被人打。」想到那鞭子的滋味,她就起「雞母皮」。
「不會再發生這事了。」他順手拿著烤羊肉喂她。「還有,我已經讓她付出應得的代價。」
「什麼意思?」她一怔,忘了推拒,就這麼將他手中的肉吃進嘴里。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不想多作解釋。
他真討厭!多解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安海兒暗自嘟嚷著,憤恨地嚼著羊肉,仿佛當他是羊肉,要將他咬得徹底。
酒足飯飽,兩人又為了一點小事僵持不下。
「你不可以在這里睡!」她扯緊胸口的薄被,企圖趕他下床。
「要抗議,前幾天就該開口。」他半靠在床榻,模樣悠閑不已。
「前幾天我發燒無意識,怎麼可能跟你開口。」她睨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繼續下去又何妨?」這幾天陪伴在她身旁,他發現自己頗適應與她共枕的感覺。
「我不要,前幾天昏迷不醒,我沒話說;現在醒了,門都沒有。」想到這幾天她的身子全讓他看光,她就羞得頭頂冒煙。
「放心,根據你這幾天的反應,你睡得越熟,就只會抱我抱得越緊。」他淡然一笑。
「你、你胡說八道!」她真的有嗎?腦中晃入這想法,隨即被她揮掉,她意識不清,誰知道他在胡謅什麼!
「是不是胡說,試試不就得了。」他干脆伸手將她拉倒在他身上,用手臂環住她,力道剛好,完全沒弄痛她半分。
「誰要跟你試啊!」她掙扎著。
「不想真讓我吃豆腐,我勸你還是別動的好。」他的銀眸閃過一道光芒,身下難解的再度被她撩起。
「你……」她僵住,明顯地感覺到有種又熱又硬的東西正頂著她的月復部,她知道那是什麼,臉紅得可以煎蛋。
「睡吧!」他壓抑著,拉過薄被蓋住他倆。
現在這種狀況,她睡得著才有鬼!她暗忖。
他緩緩地調整呼吸,逐漸平息難耐欲火,想到她可以生氣勃勃地與他斗嘴,他的嘴邊浮現一抹微笑。
他喜歡她這模樣,他想念她不認輸的模樣,他慶幸她可以安然無恙地與他抗爭……
靶覺她的身子放柔下來,他低頭瞧,發現她終于睡著,悄悄地在她額角印下一吻,再度調整好姿勢讓她睡得安穩。
「唔……」她發出囈語,縴手搭在他的胸膛上。
她自然的舉動令他無聲地笑開來。
虧她先前還拒絕得這麼大聲,這會兒呢?果然睡夢中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她開始在乎他了。
當安海兒醒來的時候,蘇威已經不在她身旁。
步下床,她感覺雙腿有些無力,但還不到倒地不起的狀態,想必是缺乏運動,還有連日來的病況所致。
隨便找件白色沙龍罩在身上,她終于發現沙龍的好處在哪──不用擔心弄痛背後的鞭傷,穿月兌也方便。
才想晃到窗邊,進門來的人卻阻止了她。
「小姐,您怎麼可以起來!?快點回床上躺著,有什麼事吩咐我就好。」小曼放下手里的水盆,急急忙忙拉她坐回床沿。
「你是?」安海兒有些愣住。怎麼不是姆媽呢?
「小姐,您忘了我了嗎?我就是被吉娜小姐鞭打,還害您也跟著被打的人啊!我真的很謝謝您出手相救,我一輩子都會銘記在心的。哦,對了,忘了跟您說,我叫小曼。」她哇啦哇啦地說了一長串。
安海兒愣了一秒,听懂她的意思。「呃,那你的鞭傷還好嗎?」
「我早好了,小姐比我嚴重多了。」小曼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擰毛巾過來要幫她擦臉,動作伶俐得不得了,不像姆媽的一板一眼。
「姆媽呢?」接過毛巾,安海兒抬手示意要自己來。
「姆媽被族長給放逐了,其實不只姆媽,堡里有大半的人全給放逐了。」小曼撇下嘴,幸好自己不是其中之一,還得以榮任重要工作。
「怎麼會……」安海兒傻了。怎麼她病了幾天,世界也跟著變了?
「是真的,听說族長為了小姐被鞭打的事,發了好大的脾氣。我還听說吉娜小姐當場就被族長用鞭子抽打,然後被送出堡,光想就覺得好恐怖。」小曼吐了吐舌頭。
「什麼……」原來他所說的付出代價就是……他竟然為了她……安海兒半垂眼睫,分不清心頭是什麼滋味。
「可是小姐,我覺得族長對您真的好好,這幾天您發高燒,族長幾乎是衣不解帶、不吃不喝的照顧您,連換藥都是親自動手哦!
我待在堡里也有幾年了,從沒看過族長對那個女人這麼好過,就連以前得寵的女妾也是。」小曼提供自己的心得。
他……安海兒心受震撼,說不出話來。
她不知道他竟然為她如此做。他看起來似乎什麼事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樣,竟為了讓她臣服而如此費心……
「小曼。」
一道男聲令兩個女人同時僵住,小曼捂住嘴,發現自己太多話;安海兒則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她還想不清他是怎樣的人的時候。
「對不起,族長,我先出去了。」小曼趕緊告退。
「海兒,你該換藥了。」蘇威從梳妝台拿過幾瓶藥罐與紗布。
「我、我讓小曼幫我就好,你不用幫我。」她現在腦中一片混亂,無法見他。
「你一早就要為了這事跟我對峙嗎?」他淡笑。
「我……」想著他為她所做的,她忽然無法反駁他。
他趁勢牽過她的手,動手解開她手上的紗布,原本燙傷的紅疤痕在他的照料下已經幾乎痊愈,只剩淡淡的粉紅。
「看樣子應該不用再包扎了。」他打開其中一瓶藥罐,挖取一些藥膏涂抹在她手背,輕輕揉著。
凝望著他近乎呵護的動作,她看得入神。
揉完她的手背,他又抬起她受傷的腳擱在他腿上,準備幫她換藥。
「不要了!」她猛然回神抽回腳,整個人跳起。
「你不要這樣,沒有用的!」她低吼。
「什麼意思?」他的銀瞳瞅著她。
「沒有用的,你再怎麼做,我都不會臣服于你的。」她握緊雙拳,告訴他,也在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