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她跪趴在地上,縮成一團,身上的沙龍早已碎成片片。
「這幾下是回送你的禮物。」蘇威甩掉長鞭,臨走之前回頭道︰「阿魯,今天之內把人送走。」
「是。」
未能及時處理手腳的傷口,再加上背上的鞭傷,讓安海兒因細菌感染而高燒不退,陷入意識不明的狀況。
「哥……曉筠……」她俯趴著,雙眼緊閉,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語。
「海兒。」听懂她在說什麼,蘇威的銀瞳流露心疼,大手撫著她額上的毛巾,指尖劃過她燙熱的臉頰。
他不舍得踫的女人,竟然給一個爛女人傷了,還傷得如此嚴重,如果她在這,他真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哥……我要回家……」她緊握著他的手,貼住自己的臉龐,眼角流出晶瑩的淚珠。
「海兒……」她的淚滴入枕頭,卻像滴進他心口般,令他難以忍受。
他從不知道她的眼淚會令他心痛,他知道這並非裝模作樣的流淚,而是她打從心底流出的悲傷淚水。
這一刻他不禁想著,是否他該實現她最想要的願望,讓她回家?但這想法在下一秒即消逝。他不可能放她走,他要她待在他身邊!
敲門聲響,打斷他的思緒。
進來的是小曼,就是安海兒出手保護的女奴,也是極少數留在堡里的奴僕,其他人都遭到撤換了,而阿魯正在替他訓練一批新的奴僕。
「族長。」她手里端著水盆,小心地來到床邊,動手幫安海兒換上更涼的毛巾,以降低她體內的高熱。
蘇威就這麼看著安海兒的臉蛋,動也不動。
「族長。」小曼訥訥地喊道。
「嗯?」
「族長,您要不要休息一下?您已經好幾天吃少、喝少、睡少,這樣是不行的。」她鼓起勇氣開口勸道。
是的,自小姐為了保護她而受傷後,主子就一直衣不解帶地看顧她,這點讓小曼感受到主子對小姐的重視,她還猜想,不定小姐未來會嫁給主子。
「不用了,你下去吧!」他揮手要她退下,堅持要待在海兒身旁。
「是。」
等她離開,蘇威輕手拉開薄被,親自幫海兒擦拭身子,每一個動作都十分輕緩、十分溫柔,若是有人看見,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叱吒風雲的蒙族領袖、
中東世界的地下君主,竟會有如此舉動。
第六章
她在哪兒?
安海兒看見自己果著身子處在熾烈的陽光下,像被火燒,燒得她無法呼吸,一會兒又換了場景,變成冰天雪地,她立刻冷得直打哆嗦,寒氣透入骨髓。
這時,哥哥、曉筠忽然出現在眼前對著她揮手,她想追,腳步卻異常沉重;想喊人,卻喊不出聲,急得她直掉淚。
最後,畫面整個消失……
扮哥人呢?曉筠呢?她在黑暗中掙扎著,忽然,有雙溫暖的大手輕擁住她,奇異地令她不安的心跳平復下來,不再騷動。
那是誰?她疑問著,想看清楚那雙手的主人。
「唔……」她的眼皮微顫,忽而緩緩睜開,眼前的焦距由模糊變清晰,她掩住口,差點叫出聲。
蘇威的臉近在咫尺,近得她連他的兩道長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視線往下移,終于找到那雙手的主人。
他就這麼抱著她睡覺?這令她臉頰飛上一抹紅暈,忽然發現自己衣衫不整,不,應該說她根本是未著寸縷地趴在他身上,嚇得她撐起手臂。
「噢──」這一動,牽動她背上的傷口,也驚醒了蘇威。
「你醒了。」蘇威睜開眼,溫柔的銀光在眸底閃耀。
「你這登徒子、變態大,居然月兌我衣服!?」滾到一旁,她緊抓著薄被避免春光外泄,雖然她知道自己早被看光光。
「發燒了三天,把你的腦子燒傻了嗎?」拉過她,讓她再趴回他身上,另一手則檢查她背脊的傷口,發現傷口並沒有扯動的跡象,他暗暗松了口氣。
「你才有毛病,快放開我!」她扭動身子,這樣的距離讓她心跳失速,全然忘了夢里的安全感。
「別動!」他力道不輕不重地按住她,以免她壞了縫合的傷口。
「要我別動,除非你離我遠點。」無法動彈,她只好在嘴上跟他嗆。
「你忘了嗎?」瞧她紅撲撲的臉蛋,還有準備與他抬杠的架式,蘇威不用模她的額頭也知道她退燒了。
「什麼忘了?」被他這麼一提,她突然愣住。
「這里,還有這里。」他一手拉過她包裹著紗布的手,另一手則由她的背脊滑向她的大腿。
他不提還好,一提,她的氣全上來了。
「你這不要臉的大!有了未婚妻還敢強行囚禁我!」她憤恨地捶他。
「我沒有未婚妻。」他握住她的手,淡然地開口。
「你還想騙我!看看我身上的傷,全是她做的好事!」她越說越氣。
他真是個煞星,從遇見他以來,她的手腳不是扭傷,就是擦傷或燙傷,連背上都多了鞭傷,真是夠了。
「你那位嬌貴的未婚妻真是好大的派頭,不過弄壞了一件沙龍,就把人家綁起來打,我看你們要是結婚的話,這堡里的奴僕們每個人的皮都得繃緊,不然少不了要皮肉痛!」想到他們即將成婚,她的心又是一陣揪結。
討厭!她心痛什麼?他就算要結一百次婚,也不干她的事啊!心里用力斥責自己,另一方面她的臉色更沉。
「還有,我勸你專情一點,我永遠都不可能屈服于你的!」
「我再說一次,她不是我的未婚妻。」他盯著她過于激動的神色。
「我不相信。」她拒絕相信。
「為何不信?為何你只信那女人的說辭,卻不信我的?」
「我……」
「或者你在吃醋?」
「吃你的大頭,誰吃醋了?你想得美!」她像被激怒的野貓般豎起頸背低吼,但漲紅的臉頰卻壞了氣勢。
他的反應是開懷大笑。這是近幾日來他最開懷的一次,想不到一個外人竟可以逼出她隱藏在心底的在乎,他可以看在這的份上,不找阿克圖算帳。
「你笑什麼!?」她微眯起眼,很想扁他。
他仍舊笑得張狂,她的在乎的確讓他快樂。
「你還笑,笑死你好了!版訴你,你休想我會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她義正辭嚴地聲明,但賭氣般的口吻,硬是讓話听來像極了一名妒婦,這氣惱了她。
「我沒有多余的時間應付其他女人。」一個她就夠他受了,幾天下來,他不得不承認,她在他心里的分量,恐怕超出自己的預期太多。
「這話你對其他人說吧!我無福消受。」一股近似甜蜜的感覺涌上心頭,她連忙告訴自己千萬別陷入。
「嘴硬的女人!」他捧著她的腦門封住她的嘴,阻止她再說些氣死人的話。
「唔──」她想推開他,可惜兩人太過貼近,根本沒法動他半分。
不可以、不可以……耳邊響著心音,但他的氣息、使人迷醉的深吻,卻令她軟了堅持,不知不覺閉上眼。
素手搭著他結實的胸膛,強而有力的心跳透過手心傳入她的心房,令她的心跳也受到感染,不斷地加快速度,連薄被月兌離她的嬌軀都不自覺。
如火的在體內奔騰,他全身的肌肉緊繃,多想要她,但理智告訴他,他應該立刻停止,她的傷還未痊愈,他不能……
一聲細微的開門聲,讓蘇威反射性地扯過被單,遮掩住她幾近全果的身子。
安海兒被吻得迷迷糊糊,突然被驚擾,卻還處在狀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