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說蔚柔姑娘是因為父母雙亡,才住進舒府的是嗎?」他裝作完全不清楚的模樣。
「是的。其實這也不算什麼秘密,全府里的人都知道,小姐的家在一場大火中燒毀,而小姐的爹娘也在大火中喪生。」
「那麼蔚柔姑娘是惟一從火場里逃出的人?」他再問。
「不算是,當時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小姐的娘親先帶著她到別處,所以躲過了這場火災。但後來小姐見到燒毀的飛雪山莊,從此便不再開口了。」她側著頭回想道。
「哦?這麼說她不是天生不會說話?」听到這里,文時駿已經了解了大概情況。
「當然不是,我听其他人說,是因為小姐驚嚇過度才失聲的,只可惜老爺請了不少大夫來看過,都說這是心病,所以好不了了。」她搖搖頭道。
「原來如此。」看來,小姐並不知道武蔚柔曾在睡夢中說話的事,只不過他不認為她是因為受驚過度而不會說話,依照那天她斷斷續續的說話片段,文時駿想,應該還有別的因素。「小娟,謝謝你了。」
「文公子,你就別客氣了。」突然想到什麼,小娟又開口道︰「文公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請說。」
「文公子,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我們家小姐啊?甚至想娶她?」她抬頭認真地盯著他看。
他點點頭,毫不避諱的迎視她的目光。
「你真的不在意小姐的殘缺嗎?」她很認真的問道。
「在我眼里,蔚柔姑娘是非常完美的人。」文時駿當她是護主心切,也以萬分的認真來回答。
「我懂了。謝謝文公子的回答,那麼我不打擾你賞花的興致了。」小娟沒再說什麼,端著茶水便告退。
方才的問話並沒有解答多少文時駿的疑問。也許不只小娟的說法,就連府里的人他都該問問,順道查一下,為什麼飛雪山莊會在一夕之間,被大火燒成灰燼。
演出失蹤記之後,武蔚柔發現自己的心似乎變了——她好想再跟文時駿一起去海邊,就連現在她似乎都可以聞到海風的味道。
「柔兒,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在沒有旁人的時候,文時駿不會拘謹地加上稱謂,而是叫她的小名。
駿哥哥,我好像變貪心了,怎麼辦?她很是煩惱地在他的手心寫道。
「怎麼說?」
說出來你不可以笑人家哦!
「不會的。」
以前我覺得府里的一切就是我的世界,偶爾到佛寺里上香,就是我惟一與外界接觸的機會,可是,遇見了你,與你一塊見識到風城的美麗後,我好想再與你去看看其他的地方。你說,我是不是變得貪心而不滿足了?她一字一字的寫著,然後抬起頭來,用瑩亮的雙瞳凝視著他。
「不,這不是貪心,而是一種對新事物的想望,不只你,很多人都是如此,因為見識過才會興起探知的樂趣,總比見了新事物還是裹足不前好。」文時駿愛憐地撫著她的臉頰。他很幸運可以遇見一
蚌懂得追求新的事物,又可以與他共游的女子。
謝謝你。她伸手貼住他的手,撒嬌似的用臉摩掌著他的大手。
「柔兒——」她像貓兒般的姿態,無邪地引誘著他。
突地,他的耳朵一動,听見腳步聲由遠而近。
「柔兒,有人來了。」
武蔚柔聞言,連忙放開他的手,緊張地走到另一邊。
「小柔、文兄,你們在這里啊!」梁南生一臉的笑容。
「梁兄。」他的出現讓文時駿打了個突,是她的影響嗎?還是他也是個練家子?他居然來到附近他才發現。
「文兄這麼好興致,一早就在這兒與小柔一塊兒賞花。」梁南生笑道。
「是啊!正巧遇到蔚柔姑娘在這兒,也就停留了下來。」文時駿正面迎上他滿是敵意的眼。
「哦——真是剛巧啊!」在他看來,他們倒像是早就約好似的。這府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是每次要找他們總要費一番工夫,而他總是慢了一步。
「是啊!」文時駿揚起眉角,笑得很故意。
「小柔,用過早膳了嗎?」收到他的挑釁,梁南生硬是將怒氣按捺下來,轉而向武蔚柔問道。
嗯。她笑笑地點點頭。
「那有沒有興趣一塊到城中走走呢?上回沒逛個盡興實在很可惜。」梁南生再次提出邀請。
不了。她搖搖頭。
事實上,她可以感覺到他對自己有意,可惜她的一顆心早已屬于文時駿,再也無法接受別人了。
「如果你是擔心走散,我可以保證,這一次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只要某人別來攪局就可以了。他很快地睨了文時駿一眼。
還是不了。她還是委婉約以笑拒絕。
「梁兄,對下棋有興趣嗎?」不想讓她為難,文時駿適時地接話道。
「當然。」
「要不,我們來對奕一場如何?」
「好啊!」梁南生很干脆的答應。哼!他下棋這麼多年,還沒遇過真正的敵手,今天就讓他在小柔面前顏面掃地。
「蔚柔姑娘,麻煩你去請小娟送棋盤過來好嗎?」
嗯。她幾乎是在瞬間松了口氣,趕緊離開去找人。
「文兄,常與人對奕嗎?」梁南生隨口問道。
「還好,平常忙了點,很少有機會玩。等會兒可要請梁兄手下留情啊!」文時駿頗為客氣的說著,嘴角的笑容卻是別有寓意。
「客氣客氣。」哼!等會兒看他怎麼殺得他片甲不留。
第六章
他錯了。
梁南生看著桌面上棋盤的局,神色有些凝重,什麼要殺得他片申不留的想法,早就消失無蹤。
怎麼會這樣?剛開始明明是他佔上風,怎麼不到一會兒工夫,情勢竟然大逆轉?
駿哥哥好厲害。在一旁觀戰的武蔚柔掩著口想道,原本她還緊張地替他擔心,可是隨著時間過去,她就發現整盤棋的局面也跟著改變,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文兄,我甘拜下風。」真的是一步錯,全盤皆錯。梁南生終于認輸,卻不知道自己是哪個地方走錯。
「承讓了,梁兄。」文時駿淡然的說道,收起棋盤上的白子。
「我想再跟你對奕一次。」不,一定是他太大意了。梁南生不死心地想。
「好。」文時駿微微聳肩,沒有意見。
棋局重新開始。
黑子、白子又由少逐漸滿棋盤,這一次梁南生貫注全副的精神在下棋,雙眼像要灼燒整個棋盤般;反觀文時駿,表情自若,下起棋子來完全沒有拖泥帶水的感覺。
這一局一定又是駿哥哥會贏。武蔚柔看看兩人的表情,再看看棋盤上的局勢,她頗有信心的想道。
怎麼還是這樣?梁南生越下心越亂。
文時駿看在眼里,並沒有說什麼椰愉的話刺激他,反而將視野停留在棋盤上。
這讓武蔚柔對他,又增添了更多的好感。
「文兄,我不得不說,你的棋藝的確是技高一籌,我認輸。」嘆口氣,梁南生放下手里的黑子道。他竟然連贏了二局的棋,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擺明了就是讓他在小柔面前難看。
「這只是巧合,梁兄不必太在意。」文時駿直視著他,仍是一派的客氣。
「不,看得出來文兄的棋藝的確強過我許多,不知是否有高人指點過?」架南生的話里帶著客套,眼中卻充滿了壓抑的火氣。
「並沒有,只不過偶爾與王子下棋罷了。」文時駿笑笑的說道。呵——想當初與雷紹麒下棋,一盤棋可以下一天,這樣還不能磨出棋藝才有鬼。
「原來如此!」哼!他的意思是與他下棋根本不用太費力氣,輕而易舉地就可以贏他嗎?梁南生忿忿不平的想道,但臉上還是維持基本的風度。「我想起還有事得出去一趟,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