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昕當然也沒有留他。
「好好休息,新年快樂。」他自顧自的笑了笑,親了一下她額際。
她點點頭,沒多說就帶上門了。
答錄機里有妹又昕的留言。
「新年快樂。」
有沒有人覺得應該讓張人杰霸王硬上弓的?哼,我才不要順你們的意,我的這一篇故事里,男人不可叫大男人主義。
江郁昕很少這樣的,她也演出了失蹤記,手機、電話都找不到人,曉揚在大年初二晚上終于忍不住,和Ivan跑了一趟她住的地方,結果一樣是撲了空,他們開始緊張起來了。因為江郁昕身體還是不怎麼好,這樣子又會搞得大家人仰馬翻。
「打電話問她哥哥吧。」
「問了。沒有回去,現在他也有點緊張。」曉揚說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說不定是我們窮著急,她只是去逛街啊、瘋狂大采購啊什麼的,到了晚上說不定就回來了啦……」
「她從不會這樣的,我在她手機留言,通常她都會馬上回我的,她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或者,她要做什麼都會跟我說一聲的……」
「你說得好恐怖……」Ivan一邊開車一邊笑她。「她會沒事的啦……對了,你有打電話問張人杰嗎?」
「噢,對耶,我問問……」她連忙按起張人杰的手機號碼來,「喂,杰哥,我是曉揚……嗯,新年快樂啦,我問你哦,小江有沒有去找你?」
其實曉揚心里有數,剛從張人杰家吃了一肚子大便的江郁昕,是不太可能在這時候又去找他的。
「沒有啊……嗯,對,我們找不到她……沒有人接,都是答錄機和語音……有有有,都有留話啊,嗯,是有點擔心……好,你也問問看……那就拜拜。」
曉揚掛了電話,臉色很黯淡。
「以前總是我們張人杰通知,說小江怎麼了又怎麼了,像她生病啦,要幫忙照顧她什麼的……現在,竟是我跟他說……看樣子……」她一邊搖頭一邊看Ivan。
「我擔心情況不好了。」
「你是指他們兩人之間嗎?」Ivan問得有點多余。
曉揚點點頭。
凌晨兩點四十幾分。
曉揚的手機響了。她在Ivan家一起打牌。
「喂……是你啊,到哪里去了啊?」
「我跟他提分手了……」
「什麼?唉……怎麼了嘛?」曉揚心里一驚,聲調就提高了,沒想到她的猜測那麼容易成真。
「就這樣了,拜拜。」不等她說幾句,江郁昕電話就掛了。
「喂?喂……她怎麼搞的啊?」曉揚有點生氣的大聲對Ivan說著,一時之間忘了身處何地。
Ivan站起來要弟弟接手,一邊跟爸媽咬了一下耳朵,就拿了外套牽著她的手要走了。
「陳爸、陳媽,我們去一下就回來……不好意思,對不起……」
曉揚沒有說完,就被Ivan拉出門口了。
「不用多解釋了,我們家不差我一個人打麻將。走吧,你現在不去她那里也不會安心的啦,我了解你在想什麼的。」
「唉,還是你懂我,江郁昕這個渾蛋。」曉揚對她真是仁至義盡了。
到了江郁昕家,她倒是爽快的開了門。怪的是她家竟燈火通明、喧鬧聲不斷,曉揚和Ivan站在門口向里面望,有好幾個人在她那小小的客廳,推開了小茶幾,擺了一桌打麻將。
「你……的朋友?!」
「對啊,以前大學同學,還有補習班同事……你們一起來嘛。」
兩個人看著她好似刻意的濃妝,仍掩不住眼神中的疲累和受傷,但這時那麼多人,曉揚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有人陪你就好了,那我們走了……」曉揚看進去,竟然有一堆啤酒、咖啡、可樂、烤魷魚、鹽酥雞、蔥油餅之類的瓶罐零食,搞了滿桌滿地的。
「好,那……那……掰掰。」她看不出來心情很差。
「有事Call我,拜。」既然她沒有要說和張人杰之間是怎麼回事的意思,曉揚就很識趣的要走了,Ivan也禮貌性的點頭,大家突然變得生疏起來。
回到車上。
「她是發泄情緒吧,才會做出如此這般不合邏輯的舉動。」曉揚想為江郁昕找台階下,非常擔心,因為她很少這樣和一堆人瘋,她是很孤立的個性,對人多又吵雜的場合通常都不愛去的。
「在家化了個大濃妝在打牌,真是詭異到了極點。」Ivan不知是諷刺還是擔心的口吻。
「而且其實她不太會打。」曉揚搖搖頭,想起她以前打個牌就亂放炮,打了一圈下來一把都沒胡過的情景。
「過年嘛,大家都在打牌……哈哈,算是應應景吧。」Ivan大笑了起來。
「張人杰也怪了,啥時候提的分手呢?我們問他小江到哪去了,那時候他也不說。唉……也許那時候他顯得漠不關心,大概就是了吧……」曉揚不禁憂心忡忡。「搞什麼嘛?!」
「你少管點吧,別攬了一堆事在身上……」Ivan嘀嘀起來了。
第七章
跋走了一屋子的人,已經是隔天的下午六點多。
江郁昕掩不住一身的倦意和低落的情緒,自從初一那天晚上跟張人杰提分手後,她就開始墮落,放縱自己玩樂,現在已筋疲力盡了……
「我們分手吧。既然你爸媽也不喜歡我,既然我跟若君也變成了敵人,既然我們之間也那麼多猜忌,又不想說穿……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分手吧。」她記得自己在電話里是這樣說的。話說得挺哀怨的,也不知道想打動誰。
「你這是干什麼?」張人杰的口氣竟然出乎意料的冷。他也不知道在哪里,身邊吵雜得很。
「嗯,我是說,是我害了你的,害你丟了工作,害你在電視上丟人現眼,害你家庭失和……」
「夠了,你怎麼那麼多脾氣……唉,大小姐,我真的沒有時間跟你再玩這一套游戲……」
她是真沒料到他會回她這些一點感情都沒有的話,除夕那一送她回來沒跟他上床,他不高興嗎?
「那就分手吧。」她忍住氣,慢慢的說著。
「……」他不語,但電話那一頭很吵,很像在PUB。
「喂,你要不要說話?」
「好,我考慮看看,現在沒空。」他回了這一句,不等她再說話就掛了電話。
那一刻的江郁昕,震驚得無以復加,他的回答竟像個陌生人般……
現在回想起來,她的心還痛得要命,怎麼會這樣?
從掛掉電話起,她就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與孟浪。而失蹤了一天,其實是睡了一天,她哭啊哭的,一點點自我都失去了。
就算搞來了一堆同學、朋友,把自己妝扮得花枝招展的,她心里越發空虛,而且牌技差得可以的她,輸了兩三萬塊,還被譏為散財童子,小小的家里弄得亂七八糟,現在,她一邊整理,一邊掉淚。
濃妝是哭花了還是掉光了?淚痕混著厚厚的粉,臉上亂七八糟,心也亂七八糟。
苞張人杰怎麼會弄到這步田地,分手只是在試探他,他怎麼答應得那麼爽快?還是那天他回到家,跟他媽媽吵架呢?他到底又知道多少Pete的事?他工作怎麼辦?糟了,他該不會跟Mandy在一起了吧?
哦……煩到頭暈,一天沒吃正餐了,她擔心胃又會受不了,只好卸了妝洗把臉,一張素顏的到樓下對面的7—11,看看有什麼熱的東西可以填肚子。
買了一堆食物,江郁昕等電梯時,一轉頭,看見沈宏達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