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苑
「來,你覺得江南首富林生的獨生女──林芊芊,她不但人長得漂亮,據說琴、棋、書、晝樣樣精通,林員外還揚言,你要是肯娶他的女兒,他願以一半家產作陪嫁。」繼承運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拚命替起承「洗腦」。
起承佯裝興趣濃厚的表情,「你說得可是真的?看來我這窮小子,應該馬上向她求婚才對。」他語帶嘲諷。
「呃!呀──大哥,我知道錢對虎虓莊來說不算什麼,可是有誰會嫌錢多呢?既得賢妻,又得家產,何樂而不為?」起承本想開口,可是又被繼承給打斷了,「大哥,你就別固執了,爹、娘已經給你很多自由了,再說你也需要一位元繼承人吧。」「別擔心,我有你。」起承無所謂地道。
「大哥,我跟你不同。當年要不是爹、娘好心收留我,我現在可能還在某處行乞。」就因感懷柳家的養育之恩,繼承一直希望能替柳家做一件大事──替起承找一位賢妻。
起承低下頭研究著手中的那杯茶,對繼承的關懷他是謹記在心,「你別說傻話了,你永遠是我柳起承的兄弟。」繼承一笑,又盯著他看,「我們剛說到哪了?」「林芊芊的嫁妝。」起承一本正經地回答。
「好,撇開這不談,你對她的印象如何?」起承認真地想了一想,「我只見過她一、兩次,她是一位柔弱的女人,是那種需要人費心思去照顧的女孩。」「你的意思是她不適合你?」繼承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一位可以跟我夫唱婦隨的女子,而不是一個木頭美人或瓷女圭女圭。」「那麼吉家堡的千金吉月華如何?十分艷麗的女子,每次遇到她,她老是千方百計的想認識或接近你,據她身旁的丫鬟透露。她為了你拒絕一位尚書公子的提親。」起承不帶勁地說︰「我受不了一個牛皮糖的妻子,再說,就她的行為舉止而言,只怕娶了她,我隨時都有綠巾罩頂之慮。」「什麼?」繼承一愣,「那她也不行!啊!對了,差點忘了,那我們北方隔壁牧場的蘇家寡婦鐘滿嬌如何?」就見起承搖了搖頭。
「說實話,我本有娶她的念頭,可是‥‥」他故意吊一下胃口的停頓下來。
「可是?可是什麼,大哥別賣關于了。」繼承催促著。
「我才稍微給她一點暗示,她馬上就狐假虎威起來,自認穩坐柳家主母的位置,干涉起莊園的大小事務;這還不打緊,她花錢的方式,才教人吃驚,我哪供得起那尊大佛。」起承一想起那段日子,就十分慶幸自己已月兌離了苦海。
繼承一听,人都垮了,「大哥呀,你還不是普通的難纏‥‥」頓了一下,又道︰「大哥,你該不會真有斷袖之癖吧?」「噗!咳,咳,該死,你‥‥」起承聞言,被茶水嗆得都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殺人的眼光怒視著他。
「別瞪我!城里不少人都這麼傳言,娘可能也是听到這些話,才會逼得如此急的。」繼承急急為自己辯解。
「我只是不想成親罷了。」起承氣呼呼的怒吼著。
「大哥,你就別生氣了,只要你一成親,這些無稽的流言很快就會消失的。」繼承安撫道。
起承此刻不想再听繼承的長篇大論,又不能打個哈欠就了事,只好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你還有事嗎?」
「我知道你對這話題不感興趣,可是..‥」「繼承──」「三年了!自從玲瓏病逝後,對婚事你已逃避了三年,還不夠嗎?我想玲瓏‥‥」繼承不理會他地繼續說道。
「住口──」起承怒氣愈來愈盛,「你是不是太清閑了,要不要我找些事讓你忙?」他冷冷地道。
看到起承的表情,繼承了解現在站在面前的不是那位友愛他的兄長,而是那一位用冷漠的態度來面對一切,冷酷無情的虎虓莊莊主。
「大哥──」
「別再說了。」起承語氣中有著命令及懇求。
「我不是要談剛才的事。我只是要告訴你,為什麼不去找你師兄──神算子利千浪,或許他有能力幫你找到你命中的另一半。」繼承真誠的建議。
「你還真不死心?」起承的口氣是又好氣又無奈。
「我希望你幸福!」繼承有些靦地說。
「謝謝,我會考慮看看。」語畢,起承就離開了玄武苑。
「唉!」繼承微嘆口氣,看著他離去時的僵硬背影。
「相公,你怎麼啦?」一個悅耳細柔的女聲從他背後傳來。
「秀桃?!」繼承吃驚之余,也向前牽扶嬌妻坐在椅于上,「你怎麼出來了呢?」然後看向她身後的丫鬟道︰「曉春,我不是交代要讓少夫人休息的嗎?」「別怪曉春,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再說我只是害喜罷了,沒事的。」秀桃柔柔地安撫著丈夫。
「你‥‥真拿你沒辦法!」
「繼承,你剛在嘆什麼氣呀?」
繼承把剛才跟起承的對話,再說一次給妻子听。
「這樣好嗎?逼得太急就怕物極必反。」秀桃皺眉道。
「可是,不下猛藥,我那老哥八成一輩子不成親!」「這倒也是。大伯因人長得俊逸又有錢,女人個個莫不趨之若騖,也因此讓大伯對女人失望。」「你倒挺了解我大哥的嘛!」繼承吃味地說。
「好濃的酸味喔!」秀桃故意地嗅了嗅,看到他面帶微慍,含笑地道;「別忘了,我也有一位風流的兄長。」繼承這才恍然大悟,「你真淘氣,害我擔心了一下。」他佯裝不悅地瞪著嬌妻。
「你呀,還是跟以前一樣,二愣子一個!」秀桃雙眼含情,甜甜地說。
「你也一樣是我的克星!」說話的同時,繼承也不避諱曉春的在場,把妻子擁在懷中,邪氣地道。
秀桃看到曉春那要笑不笑的表情,羞得依在繼承的懷中,不肯露出臉來,但口中還嘟嚷著;「你這大壞蛋!」「是,我壞,可是,你不就愛我的壞嗎?」繼承逗著她說,他就愛看妻子含羞帶怯的臉紅模樣。
丙真,秀桃一听雙頰馬上泛出醉人的紅霞,這下躲得更不敢見人了。
「哈‥‥哈‥‥」繼承大笑著,擁她走進內室。
一路上,他更加肯定自己幫起承找一位賢妻的想法是正確的。
一個月後台灣東部某處懸崖上
懊死!自己為什麼要那麼鐵齒?紫葳十分懊惱的暗忖道。
一聲高亢兼狂亂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懊惱。
「怕了吧!你這個賤女人,我要你死。」淩芃兒眼楮充滿血絲,手持利刃一步一步地向紫葳逼近。
「淩姊,我想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要搶金大哥。」紫葳一面後退,一面企圖跟她說理。
淩芃兒仿佛清醒了一下下,可是,馬上又恢復了原先的狂亂。
「你說謊!你只要死,金哥就會回到我身邊。」紫葳已沒有後路可退了,在她身後可是萬丈懸崖,耳朵還可以听到崖下那波濤洶涌的海浪拍擊聲。
她頭皮發麻地猛吞了口口水,明知是徒勞無功,但她仍再次企圖說服已近乎狂亂的淩芃兒。
「淩姊,你醒一醒好嗎?我跟金大哥是清白的!」淩芃兒早已被妄想沖昏了理智,妒火已蒙上了她的雙眼,此刻她一心只想殺了紫葳。
就在淩芃兒一步一步的逼近紫葳時,在路的另一頭陸續有三人趕到了。
「住手,芃兒。」金續緣大聲喚著妻子的名字。
「小葳(妹)。」楊國威和真蜜也隨後同時叫著。
「不準過來。」淩芃兒發現有人,手持利刃大聲地威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