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的人,自然不願意接受這種任務。
她當然不肯!蘇仁瑛無奈的翻了下白眼。「我是您的秘書,並不是家教,更不是保母。」
「我會替你加薪喔。」石仲謀笑咪咪的說。「不但秘書的薪水照給,你照顧他幾天就可以領幾天津貼,相信我,津貼絕對不少。」
本嚕!蘇仁瑛吞了口口水,好誘人的條件啊!她一直希望能多存點錢的。
「您要我怎麼照顧他?」
「我現在將靜深丟在石家的一棟別墅里,本來是希望他遠離城市後,能夠靜下心好好想想自己的人生,結果他照樣還是成天出去吃喝玩樂。」
石仲謀說到這,剛剛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旺了起來。成天看到媒體記者報導他兒子又到哪間夜店或酒吧流連,實在有損他這老爸的面子,全台灣的人只怕都在笑他教子無方。
「你要看著他,不要讓他亂跑,或是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還有,公司的大概營運狀況,你也要全數讓他了解,他以後是這間公司的老板,現在開始學習還不遲。」石仲謀始終沒放棄讓兒子繼承家業的想法。
蘇仁瑛一邊听,一邊在心中盤算。這樣的話,她得每天開車到那位大少爺的住處,纏住他不讓他亂跑,並且說一大堆公司的事情煩死他……對了,這筆交通費可要報帳不能自己出,要不然她豈不虧到……
「所以,明天開始你就搬到別墅去,待會我會給你鑰匙。」
當她沉思的時候,石仲謀還在滔滔不絕,而當最後一句話出口,蘇仁瑛悚然一驚,抬起頭。
「等等,我要搬到別墅去?」
「不然你怎麼監視他?」石仲謀說得理所當然,好像她問的是什麼白痴問題似的。
「那間別墅,除了少爺還有誰?」
「還有個平常會來做飯的吳嬸。」
這間別墅,其實平常根本都空著不用,自然也沒有人住在里面。是因為這次石仲謀要「流放」石靜深,才特地找了位鐘點佣人來替石靜深做飯打掃,免得餓死這小子。
石仲謀見蘇仁瑛的眼神驚疑不定,他擺擺手想安定軍心。
「你放心,雜事不會叫你做,你吩咐吳嬸就好了,要不你要再多雇用一個佣人也成啊!」對他來說,那些薪水只是小錢。
「我不是在說那個,石靜深是個男的而我是個女的,別墅里又只有我們兩個,我……這……」
蘇仁瑛難得的顯現著急神色。老實說,她這一生連戀愛都沒談過,而且一向對男人抱持著敬而遠之的想法,現在突然之間,就要她跟一個男人……同居?!而且還是個浪蕩不羈的死家伙……難保她不會被……想到這,蘇仁瑛的臉色由白轉青。
但石仲謀好像完全沒想到這點似的,只是用眼神催促她繼續說明自己心中的不安。
「我、我們這樣孤男寡女的,不太好……」
蘇仁瑛見他不回話,更加驚訝,石仲謀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難道他就不怕他兒子把她怎麼了……好吧,就算石仲謀真的這麼相信他兒子的人格,那石仲謀難道不怕她把他兒子怎麼了,然後鬧出個什麼什麼,接著逼他當爺爺?這些豪門大戶不是最怕丑聞?
「不行,我不去,老板,您叫張凱淵去吧!」
蘇仁瑛衡量一下,給她再多的錢,她也不敢把自己送入虎口。
「不、不……我不能叫張凱淵去。」
話說到此,石仲謀頹喪的搖搖頭。
「為什麼?」蘇仁瑛不解,以常識來想,應該要叫張凱淵去最適合,至少比叫她去適合。
石仲謀嘴角抽動了一會兒又掙扎了幾秒,接著,才將一本雜志從抽屜里拿出,丟到桌上。「你自己看看。」
蘇仁瑛走過去,拿起雜志雙眼掠過封面,一個斗大的標題赫然映入眼簾——「企業家第二代,驚人的性向秘密。」
封面標題旁,還陪襯一張小小的、模糊的照片,疑似一個男人摟著另外一個男人的模糊景象。
蘇仁瑛眨眨眼,看了一下石仲謀,後者一臉絕望悲愴,她又眨眨眼,視線回到雜志上,接著翻開內頁。
報導中,鉅細靡遺的描述記者如何目擊石靜深帶著美少年從賓館走出,並且兩人親密摟抱,神情曖昧的情狀。
包糟糕的是,旁邊還配合著好幾張照片,照片中的兩個男人,像是存心要昭告天下、唯恐沒人知道他們感情多好似的,要嘛手放在彼此腰間,要嘛就親親熱熱的抱在一起。
蘇仁瑛看了一會兒,沒什麼反應的將雜志放回桌上。只是個報導而已,何況這種八卦雜志可信度根本不高。
「您大可以控告記者誹謗。」
石仲謀再度搖搖頭。「那個記者沒有誹謗。」
「嗯?」
「這都是……事實……」石仲謀艱難的說。「兩年前,靜深還在美國念大學時就曾經告訴過我,他說他這一輩子只會喜歡男人,叫我……再也不用妄想他會替我傳宗接代……」
第二章
在石仲謀石破天驚的告白之後,兩人之間便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蘇仁瑛才驚覺這種時候,她似乎應該給予自己的上司些許安慰,以示她的忠心。
唉,真是的,她這人雖然在公事上能力不錯,可是當遇到這種人際關系的問題時,她可說是還停留在幼稚園初級班。
于是,蘇仁瑛絞盡腦汁想了想,良久才逼出兩句︰「老板,我想……您也不用太難過了……人各有命……」
這真的沒什麼好難過的,換個角度想,喜歡男人至少比過度喜歡女人,而到處留情留下一堆種搶財產來得好。
「兩年前我剛听到時很難過,還以為他說不定會改變,不過都兩年了他依然故我,我還能怎樣……他畢竟是我的兒子,他愛男人或愛女人都還是我的兒子,血緣關系是斷不了的。」石仲謀哀聲嘆氣。「我現在求的不多,只要他能乖乖繼承我的公司,其他都隨他去吧,只要他能開心就好。」
石靜深這些年來,用各種方法讓他失望,漸漸的,他對石靜深的期望也就只剩這麼一點點。
「嗯。」蘇仁瑛應了聲,接著好奇說︰「那這跟我們剛剛談的話題,有什麼關系?」
老板不會是故意轉移話題吧?
「唉!你怎麼腦子轉不過來啊?」這秘書平常機靈,怎麼偏偏遇到這種感情之事,就呆得跟什麼似的!石仲謀的聲音開始有些咬牙切齒。「靜深都說他喜歡男人了,若我真派張秘書去,豈不羊入虎口!」
張凱淵長得唇紅齒白,臉蛋俊俏,這樣一去不被拆吃入月復才怪!
听到石仲謀這樣一說,蘇仁瑛回想自己同事的模樣……嗯,的確是滿危險的。而且張凱淵跟她這總一副死魚臉的女人不一樣,老是帶著和善的笑容,人長得可愛又陽光,若真這麼丟到大野狼的別墅去,小紅帽只怕是危機重重。
「我不派你去,還有誰能去?」石仲謀拍桌,堅定的大聲說道。他就不信以他手下這蘇秘書的冰山樣、死魚臉,石靜深那小兔崽子受得了!
這麼說來,她豈不成為祭品?
蘇仁瑛無奈的搔搔頭,唉,這年頭,長得可愛的小男生遠比沒表情的老女人有行情多啦……
「是的,老板。」
就算再不願意,但基于同事情誼、重金利誘、老板威嚇,蘇仁瑛還是選擇乖乖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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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蘇仁瑛提著收拾好的大包小包,一鼓碌全丟到車後的行李箱,接著又站在車旁沉思半晌,這才想起忘記帶地圖了,連忙上樓去找老板昨天給自己的地址和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