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特別破例讓世祺認祖歸宗,並改「趙」姓為「郎」。
趙怡華從來就沒有入郎家的門──盡避她是郎東進心中最愛的女子。
像他們這樣的家族,婚事向來是父母之命。郎東進迎娶了李氏財團的千金為妻,因為有了李氏財團的資金挹注,郎氏擴展得更形迅速。
但,商業聯姻終歸是商業聯姻,郎東進與妻子之間並沒有深厚的感情。婚後一年,妻子為他生了長子郎世睿之後,兩人便分房而睡,再也不必勉強彼此去履行什麼夫妻義務,郎東進也樂得輕松。
婚後,他有過不少女人,也讓其中三個女人懷了孕,她們共給他添了一男四女。對于這三個女子,郎東進每個月都固定給予安家費。
他的妻子不在乎他在外頭養小老婆,唯一的條件,就是不準讓他們進郎家門,因為,她要他的兒子郎世睿將來繼承郎家的一切。
但是,郎東進卻為趙怡華破了例──她希望他認了他,這是她臨終唯一的遺言。
為此,夫妻倆發生嚴重的冷戰,在妻子的逼迫下,郎東進只好立下正式法律文件,確保郎世睿的繼承權,而郎世祺將沒有資格分到任何屬于郎氏的財產!
也因此,郎東進對于這個注定什麼都無法得到的兒子,有一份私心的偏愛。
「世祺,你幾歲了?」郎東進詢問兒子。
「二十八。」
「嗯……」郎東進應了聲,兀自沉思起來。
郎世祺沒有追問,靜靜地等著父親再開口。
「把下個周六晚上空出來,那天是‘菊屋’淺野集團四千金的生日宴,我要你和我一同出席。」
郎世祺的黑眸,對上父親的老謀深算。
他不會不懂父親的盤算,他也知道宴無好宴,這頓飯必然不會太好吃。
然而,對于父親的要求,他從來沒有拒絕的權利。
「是,我會空出時間。」
周五的晚上,郎世祺結束了一天行程回到飯店頂樓的房間。
進房後,郎世祺將公事包往沙發一扔,將自己投入單人沙發里,扯開領帶往茶幾上一丟。
累!他閉眸輕捏眉心。
重新整頓後的郎邑飯店,事情並不比起整頓前的少。
之前他將主力放在飯店事務本身,但如今卻是將主力放在宣傳,每天想著如何利用哪些人脈或活動增加郎邑的曝光度與新聞性,還有──台中的郎邑飯店也已開始規畫重整計畫了,不知道設計圖定稿了沒有……該死!事情堆積如山,時間卻永遠不夠用!包別提他已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和喬子隻好好吃上一頓飯了!
忽然,他感覺房間好似暗了下來,仿佛有片無形的烏雲飄來。
郎世祺一睜開眼,就對上喬子隻那張上下顛倒的放大笑顏。
「世祺,你回來啦?」一張甜潤的臉兒笑得像陽光也似。
「我回來了,」郎世祺瞥了眼與喬子隻房間相連的那扇門,唇角揚了起來,「你的耳朵還真靈啊,我才剛坐下不到三十秒呢!」
「那是因為我一直在等你呀!」她繞過沙發坐到他腿上,像看見主人的歐弟一樣興奮不已。
「等我?」郎世祺見喬子隻笑得一臉諂媚,他心里馬上又有不祥的預感。「說吧,你又想吃什麼了?」?
「世祺∼∼你真了解我!」喬子隻感動地「啵」了他一下,興高采烈的提議︰「星期六晚上我們去賴記吃蚵仔煎好嗎?听說賴記的蚵仔煎用的是東石的蚵仔喔,非常新鮮呢!雞蛋選用的是士雞蛋,還有那中間軟女敕,外緣煎得又酥又脆又薄的芡皮──」
「星期六晚上?」郎世祺想起和父親的約定,「不行。」
「啊?」喬子隻的笑顏頓時失去光采,「為什麼?」
「我有事。」他語帶保留地說。
「我問過大軍了,他說你明晚沒有安排行程啊!」
郎世祺黑眸一眯,兩手掐住她麻糟般軟女敕的臉頰。「你膽子還真不小,居然開始查我的勤了?」
「嗚啊嗚啊∼∼哇幾系水口旺旺阿……」我只是隨口問問啦∼∼
「現在只是女朋友就這樣,將來還得了?嗯?」他捏著她的臉頰玩。嗯,沒想到彈性比麻糬還好!
「唔、唔要勒哇ㄎㄎ……咳咳!」不小心被口水嗆到,喬子隻嗆咳起來,一張小臉都漲紅了。
郎世祺忙松手,眸色關切,「沒事吧?」
「厚∼∼不要再捏我的臉了,我的臉已經夠腫了,再腫下去就不能看了啊!」喬子隻的臉皺成一顆小肉包,對郎世祺發出嚴正的抗議。
郎世祺搓著下巴,將她上下掃過一遍,然後慢慢說道︰「除了臉,我想不出來你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捏。」
中箭!郎世祺的毒舌,不偏不倚的刺中她的死穴。
喬子隻氣嘟了臉頰,瞪圓了眼楮。「厚∼∼我就知道,你果然嫌棄我的身材!」
郎世祺驀地仰首而笑,「你一嘟嘴,就讓人更想捏了。」
「郎世祺,你很壞耶!」她捶了下他的肩膀,不過對郎世祺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不要扯開話題啦!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哪一句?」他似笑非笑地道︰「難道是‘除了臉,我想不出來你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捏。’這一句?」
「吼!你很故意喔!不是這一句,是更前面的……就是關于什麼女朋友啊,以後什麼的那一句啊!有沒有?想起來了嗎?」喬子隻拚命的提示他。
「你是說……‘現在只是女朋友就這樣,將來還得了?’這一句?」看見她終于笑出來,拚命點頭,郎世祺無奈地彈了下她的額,「拜托,這句話有什麼好高興的?」
「當然值得高興!」她將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兩手在他的頸後交握,笑得比偷吃了魚的貓還開心,「這表示你想過我們的未來呀!」
這句話,讓郎世祺一怔。
「你都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我也是會有壓力的。有時我會有種不真實感,不敢相信像你條件這麼好的人,居然會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得上你,這種感覺有時會讓我覺得不安……」
交往至今,郎世祺從沒有對她說過一句「我愛你」。盡避郎世祺對她很好,她也知道郎世祺的本性不是那種會把情話掛在嘴邊的人,但喬子隻還是像所有女孩一樣,渴望听到一句讓自己安心的保證。
听了喬子隻的話,郎世祺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不過當我听見你談到我們的將來,我心里好高興,原來我們是互相喜歡著,不是我自己一相情願。」她抬眸,認真地望住他,「世祺,你是像我喜歡你那樣的喜歡我的吧,對不對?」
郎世祺卻沒有與她對視,反而開始解起她的衣扣。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問?」
「可是……我從來沒听你說過──」喬子隻一面喃喃地抱怨,同時縮起手,好讓郎世祺褪去她的襯衫。
「我們都已經是這樣的關系了,還不相信我?」丟開她的襯衫,郎世祺將她抱上桌,接著開始解她的褲子。
「不是不信啦……只是覺得听到會比較安心──唔!」
話未說完,喬子隻已經被郎世祺強勢壓下來的吻堵住。
這個吻,非比尋常的熱烈,像是一個熾熱的烙鐵,狠狠的將她烙上自己的印記,宣告著比語言更強烈的佔有。
不知道為什麼,郎世祺覺得心里隱隱不安。
自從那天父親要他一同去參加淺野集團四千金的生日宴,他心里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太了解父親,知道父親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若不是有利可圖,他絕不會要求他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