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他絕不放手!
「那就等著母後來向朕問罪吧!退下。」他不想再與她扯下去。
「皇上……」他怎能這樣待她?她好歹也是他的皇後啊!叫她顏面住哪兒擱?不!她不能失寵!失去皇上的眷寵,她就會失去一切尊榮,而她絕無法忍受被這樣對待!
想到這里,帖古倫開始解衣,她要忽必烈臣服在她的柔媚中!而男人絕對抗拒不了果裎的美人!
她褪下精致的宮裝羅裙,只留下最私密的貼身衣物,不顧禮教、不顧矜持地貼上忽必烈寬闊的胸膛,縴細的皓腕摟住他的頸項,朱紅的唇瓣緊緊貼上了他的。
「皇上……」她吟哦著,大膽地探入他半敞的衣襟,撫上他的胸膛。
她要讓忽必烈忘了季允泛的存在,感受她蝕骨媚人的萬種風情。
忽必烈噙著冷笑,沒有為她的逃逗而發熱,亦沒有與她上床的。
「皇上,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忽必烈半眯起琥珀色的眼眸,那墮落魅人的姿態迷昡了帖古倫,然後,他柔聲呢喃︰「皇後……朕會讓你後悔莫及……」
「皇上……」神情半醉的帖古倫听懂他柔聲輕語的威嚇後,突然睜大眼眸,這才看清忽必烈冷冽的笑意!
他眯起厲眸,指著大門道︰「朕今晚不需要待寢,滾。」
難堪的帖古倫慌忙拾起滿地衣裳,含淚哽咽地奪門而出。
忽必烈!今天你這樣羞辱我,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她發誓,若有一天季允泛落到她的手中,她一定會加倍討回來!
看著帖古倫逃出去的背影,忽必烈重重地甩上門。
「皇上……」小玄子公公擔心地叫。
「沒事,退下!」
環視一室岑寂,忽必烈想起了允泛那張平靜美麗的絕俗容顏,還有她柔女敕雪膚及嬌柔的身軀,他的下月復狠狠地升起一股。
「該死!」他重重捶了下茶幾,恨自己得不到她的心。「為何不到朕的懷抱里來?泛兒,為何不願投入朕的懷中?為什麼?」
如果他能再次抓住她,絕不會再像這回那般輕易放她走!
※※※
忽必烈倉卒南下,用的是「江南有事待辦」的理由虛應過去,滿朝文武以為是不便過問的緊急密令,亦不敢多置一詞。但是真實情況如何,只有忽必烈心知肚明。
而帖古倫當然知道忽必烈為什麼到南方,她又氣又恨,拿忽必烈無可奈何之下,干脆一狀告到太後那兒去,希望太後定奪。她知道忽必烈十分孝順,如果能讓皇太後代為出頭,那麼皇上必能稍稍收斂吧?
「你說……皇上根本不是為了正事到南方去的?」皇太後微挑起那雙柳眉,使得她風華絕代的美麗容顏上,增添了一股威儀。
這可奇怪了,烈兒告訴她是因為有了毅王爺的下落,才必須立刻趕去確認,皇後為什麼會插手管起烈兒的事?盡避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後,皇帝的事兒,也不是後妃所能干預的。
「是,母後。」帖古倫鎖攏了眉頭,楚楚可憐地望向太後道︰「而且,那名女子還是個低三下四的漢女,滿腦子離經叛道的思想,簡直敗壞了女子所應具備的‘溫婉賢淑’的特質!」
在說這話的同時,帖古倫大概沒有仔細反省餅,自己就是她剛才所說的一份子吧!
皇太後啜了一口茶,帶著微微的笑意︰這帖古倫,大概是打翻醋壇子了。
「母後?」為什麼皇太後沒有她想像中的憤怒?皇太後不是最重視「種族分界」的嗎?
「皇後,皇上不是沉湎于逸樂的昏君,如果他真像你所說的,南下是為了找女人,你也不必太過介懷,你的地位已是第一斡朵兒,區區一名漢女,是動搖不了你的地位的。」
在說這話的同時,皇太後當然是不相信忽必烈會愛上一個漢女。忽必烈遵循祖訓施行「種族分界」的效果卓著,這些傳言想來應是不實之語,因此,她才會如此輕描淡寫地帶過。
真是有自信的老夫人哪!就不知道當她老人家知道這件事可不是忽必烈鬧著玩玩而已時,會不會依然如此鎮定?
「母後!」帖古倫有些急了。眼看著皇太後一副淡然處之的神情,就知道她根本是左耳听右耳出,更甚者,她壓根兒就不相信忽必烈會暪著她干這種事。
不行!她不能眼睜睜地失去皇太後這個有力的靠山!皇太後的立場,同關系到她衣食無虞的下半輩子哪!
「母後,」帖古倫重新開口道︰「您可知道現在朝野之中,皇上眼前的大紅人是誰嗎?」
「呵呵,哀家從不插手政事,又怎會知曉那麼多?不過,傳言是官拜四品的御前行走──季大人是吧?」
「是的。」
「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
「兒臣只是在想……這季大人究竟是能力卓絕因而受皇上專寵,還是這是她以色侍君的結果?」
皇太後微皺了下眉,道︰「皇上專寵他必然是他有其可取之處,哀家相信皇上知人善任的能力,你就不必多言了。」
她遠遠地見過季允泛一次,雖然只瞧見側面,但也夠教人贊嘆了。天下竟有如此俊美的少年,而且才識兼備,將來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烈兒一向惜才,自然對他會有些偏寵。但若是皇後譏諷季允泛為「以色侍君」的佞臣,她可就不同意了,畢竟皇兒並無斷袖之癖。
「母後,皇上賜季允泛住進修竹閣。您能說皇上沒有私心嗎?」
當年,她想踏進修竹閣一步都不許,而忽必烈卻為了她破例,何其不公平!
「私心?」皇太後倒是非常好奇,烈兒對季允泛能有什麼私心?為什麼把皇後給冷落至此,竟使她吃起大臣的醋來?
「是的,因為……季允泛根本就不是男人,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家!」
第十章
在杭州縣衙中,允泛高坐公堂之上。
她夢寐以求的就是這一天呵!終于……終于被她等到了。
唐非位居右側,凝視允泛神色復雜的眼神,問︰「季大人,要開始了嗎?」
允泛深吸了一口氣,毅然地點點頭。手持驚堂木,重重地拍擊了下道︰「帶人犯!」
「帶人犯──」
不多時,札蘭達戴著手鐐腳銬,被衙役帶上堂來。
「跪下!」衙役喊道。
札蘭達不情不願地跪下。
他瞟了堂上的季大人一眼,心中不屑至極。一個柔弱俊美得像個女人的家伙能辦什麼案?哼!他就不相信這個御前行走敢對他怎麼樣?他爹與知樞密院事交情匪淺,這是朝廷中公開的秘密了,只有這個仗著皇帝作威作福的家伙活得不耐煩了,竟然妄想要辦他,哈!
不過,札蘭達卻壓根兒也沒發現所謂的季大人,其實與季允泛竟是同一個人的事實。這說明了為了搶女人而弄出人命,對他而言,算不上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不在乎,而且,根本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個認知加深了允泛的怒火。
「堂下何人?」
「闊倫.札蘭達。」
「札蘭達,」允泛眯起眼眸,冷冷地道︰「半年前,你為了強搶民女為妻,因而放火燒光了桑竹堂,使得季家四口,及家僕兩人葬身火窟,你可認罪?」
「不認。」札蘭達才不吃他這一套。
「不認?」允泛驚堂木一拍道︰「帶人證!」
「帶人證──」
一個身著武官衣裳的男人被帶上堂來,趴伏于地道︰「草民諳達.兀魯真,叩見大人。」
一見到手下兀魯真,札蘭達冷哼道︰「兀魯真,你居然敢吃里扒外,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