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惱羞成怒的吼,她都已經這麼低聲下氣了,他到底還有什麼地方不滿意?
"就因為你已經不是五年前的你,而我也不是五年前的我了。"他冷靜的回答。
她胸前急促的起伏,生氣、羞辱、失望、傷心……種種的情緒壓迫著她,讓她險些失控。
最後,她深深呼了一口氣。
"是因為她嗎?夏雨荷?"芬妮眼神冰冷,嘴角抽搐。
一听到她的名字,他的表情立即柔和了下來。這讓戴芬妮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清楚明白的表示,"她目前的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可是……"她開口,想要繼續追問下去。
震宇不想讓人生地不熟的雨荷一個人在房間等他等得太久。
"別說了。"他打斷她的話,"總而言之,既然你當初已經決定跟他,你就是他的女人,你們之間的關系如何,我不想知道,也沒有興趣過問。今天的談話就到這里,晚安。"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留下芬妮一個人在月光下,怨恨的注視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
她不願承認她失敗,不願承認她戴芬妮竟然會同時栽在他們藍氏父子的手里。
不行,不計任何代價,她一定要得到他。
震宇的心情格外輕松。
五年了,五年內他時時刻刻都在猜想當他們再度重逢時,對芬妮是否還有著跟以往相同的依戀?雖然後來他認識了雨荷,然而他心里的疑惑卻不曾消失過。
而如今,他總算認清了自己,也認清了芬妮。
以前,他們心里都認為只要再表達善意,就可以當作過去丑陋的事情從沒發生過,兩人可以重新開始。
其實不然,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不是你想裝傻就可以自欺欺人的。
來到房間門口,震宇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立刻見到雨荷。
"叩、叩、叩……"他敲著門,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他轉動門把,發現門沒上鎖,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除了昏暗的床頭燈外房間沒有其他的光源。
看著一個嬌小的人影側身卷躺在偌大的雙人床上,心里有股溫暖的愛意。他放慢腳步,朝床前進。由於她的背正對著他,讓他無法順利的在她的臉上偷得一吻,因此,只好從她的身後展開溫柔攻勢。
"你睡著了嗎?"他將臉埋在她的頸肩,貪婪的呼吸著她身體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
她的身體明顯的僵硬,屏住呼吸,而且顫抖的眼皮也不小心泄漏了她根本還沒睡著。
震宇濃眉微蹙,不解她為何要假裝睡了。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她將被單拉過頭頂,"我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雨荷冷淡的反應彷佛打了他一記耳光似的,雖說她的脾氣不怎麼好,可也從來沒對他這麼不客氣過,特別是在床上。
生理期不是剛結束嗎?火氣怎麼還那麼大?他模模鼻子自我解嘲。
"哎!好吧,不吵你了,晚安。"他隔著被單在她的臉龐上偷親了一下,接著走進浴室洗澡。
一直等到確定他不會馬上出來後雨荷才整個放松身體。
耳邊傳來他一邊洗澡一邊哼著歌曲的聲音,讓雨荷更加不滿。
真的值得那麼高興嗎?雨荷生著悶氣。
而且,才剛抱完一個女人後竟還可以對她表現的這麼溫柔,好像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難道是她看錯了?不,不可能!況且剛才他靠近時身上還可以清晰的聞到香奈兒五號香水的味道,難道她不僅視力不好就連嗅覺也失靈了?
總而言之,無論他想說些什麼,她今晚都不用去面對,也就是她至少還有一晚的緩沖期。
而明天……就讓明天的自己去煩惱吧。
翌日清晨醒來,震宇的身體已經處在"備戰"狀態,他滿心歡喜的伸長手臂往旁邊撈了撈,卻意外的撲了一場空。
睡蟲一下子跑了光光,他奮力張開還處在睡眠狀態的眼楮,朝床上,房間內搜索了一遍,還是沒看到雨荷的人影。
看看牆上的掛鐘,才七點多。
吧嘛沒事這麼早起?他心里有點抱怨著沒有抱到她。
震宇失望的重新往後倒在床上,兩眼盯著天花板。
"我應該不會又不小心踩到她的地雷吧?"他喃喃自語。
仔細回想,她從昨天晚上就怪怪的。不會吧?!難道她真的在生他的氣?
思及此,他隨即從床上一躍而起。
趁著大家還在睡夢中、雨荷一個人在這棟大宅子里四處逛逛。
她不是愛看豪華的布置,亂逛的主要目的當然是為了避開震宇,免得他一開口就告訴她她最不想听到的話,那就是︰
"我們分手吧!"
她知道這樣做只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唉!或許,多躲一些時候,到時她就已經學會該如何坦承面對了吧。
心里既然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她想要在離開前好好的將這里看過一遍,畢竟不是每個凡夫俗子都有機會參觀亞洲第一首富──藍松岩的豪宅呢!
所到之虛無一不表現出豪門該有的非凡氣派,甚至幾件著名藝術家的琉璃作品,大至整套凡塞斯的家俱,讓人有身在歐洲皇室的錯覺。
當她逛到二樓的時候,突然听到某個房間內傳來陣陣的咳嗽聲,而且咳得越來越激烈。
"咳……咳……咳……"
"會是藍伯父嗎?"雨荷擔心的猜想。
咳嗽聲不絕於耳,她循著聲音的來源找到他的房間,正在思索這麼進去會不會太唐突之際,他的咳嗽聲又變本加厲的響起。
雨荷沖動的打開門,看到躺在床上的藍松岩臉色呈現異常的豬肝色,仍舊不停的咳著。
"咳……咳……咳……"他表情極為痛苦。
雨荷沒有照顧過病人的經驗,但她憑著直覺趕緊到桌上倒了一杯溫開水,來到床邊將他扶起,將水杯遞給他並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背部。
餅了一會兒,他的咳嗽聲才漸漸的緩和下來,臉色也漸漸恢復到之前的樣子。
"呼──"看他好不容易停止咳嗽,雨荷總算松了口大氣。
他睨了她一眼。
"怎麼,怕我咳死?你放心好了,我還沒那麼快死。"他板著一張慘黃的臉說。
雨荷連忙搖頭。
"不是的,我只是擔心您這樣會非常不舒服。"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誤入虎穴的兔子似的,緊張的只差沒打哆嗦。
"這還差不多。"她的反應讓他稍感滿意。
這也奇怪,像他病得這麼嚴重的老人,竟然還可以看起來那麼神氣?她想,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吧。
"你在想什麼?"他眼神銳利的注視著她。
"喔,沒什麼啊。對了,您想不想吃點東西?"雖然才六、七點,可是老人家不都是早睡、早起,早吃?
藍松岩奮力的抬起一只乾扁的手掌,不耐煩的揮動了幾下。
"別管這些無聊的事,你來的正好,我有正事要問你。"他表情嚴肅的說。
"有事問我?什麼事?"她心里發出小小地警訊。
"你們認識多久了?"他像是在審問犯人似的,眼楮眨也不眨的瞪著她看。
雨荷在心里算了一下。
"快五個月了。"她回答。
"快五個月而已。"他移開視線,嘴里念念有詞地。
雨荷完全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的用意何在。
算了,還是趕快走為上策。
眼尖的他立刻注意到雨荷往後移動的腳步。
"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他口氣不好的大聲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