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對不起。」她知道是自己的錯,不管父母要怎麼處罰她、責罵她,她都只能靜靜地接受。
裘正海鐵青著臉,因她突如其來的失蹤,擔心得一整夜惴惴不安,讓他原本就有些高的血壓一下子飆到一百五。
裘子言望著父親充滿失望和無力的神情,感到很自責又不安。「爸——」
「昨晚你和誰在一起?」裘正海壓抑怒氣質問她。
「我和辛亦帆在一起。」
「辛亦帆!你和他一直都有聯絡?」周敏真一听到女兒和辛亦帆在一起,反而高興了起來。
「沒有,這一切都是巧合。」裘子言趕緊將昨晚在餐廳發生的突發狀況,以及後來遇到辛亦帆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他們。
「所以說你一整晚都和他在一起?」
裘子言點點頭。
「荒唐。」裘正海忍不住大罵了聲,難道說他對子女的教育真的這麼失敗嗎?「還沒結婚,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到一個男人家里睡覺。」
「你忘了嗎?當初你將子言趕出去,子言就是住到亦帆那里去,這又不是第一次,你有必要這麼生氣嗎?」周敏真趕緊打圓場。
「當時什麼事也沒發生,而昨天他們卻是什麼事都做了!」裘正海看女兒身上的衣服皺得像咸菜干,襯衫領子微遮的地方還有個粉紅色的印痕,不用問也明白她一夜未歸的原因是什麼了。
「什麼事都做了?」周敏真看女兒因羞愧而紅著臉、低著頭,她再笨也明白了。
她並非老古板,時下的年輕人講求的是快餐愛情,兩年多前沒發生的事,現在發生,那也並非什麼罪不可赦的滔天大罪。
想當初他們不也是因為偷嘗禁果,有了子堯,才奉子成婚,怎麼現在他倒成了老古板一個。
「正海,孩子的事就讓孩子自己去處理吧,我們也就別管了。」周敏真走到丈夫身邊,安撫他的情緒,「你一整夜沒睡,趕緊先去睡一覺,有什麼話睡醒再說。」
裘正海不發一語,在妻子的攙扶下走進房間。飆高的血壓,讓他感到暈眩和極度的不適。
最重要的是他對女兒的失望與心寒,原以為經過兩年多前那件綁票事件之後,她已經變得成熟懂事,做事也會三思而後行,焉知她卻依然陽奉陰違,完全無法體會父母對她的用心良苦!
子堯看著母親進房之前,還對她丟了個眼神,似乎在告訴她「下次不可以再這樣」。
她轉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哥哥,聲音里滿是自責,「哥,讓你們擔心,真的很對不起。」
「你真的和辛亦帆發生關系了?」裘子堯對她的徹夜未歸不再責備,但卻對她做的荒唐事無法不生氣,他一直以為子言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一向懂得潔身自愛,沒想到她竟然做出讓他感到這麼失望的事,「他根本不愛你,你怎麼會……」
「哥,我知道他不愛我,可是……我……拒絕不了他,也不想拒絕他呀!」裘子言愈說愈小聲。
「你愛上他了嗎?」縱然她的聲音細如蚊蚋,他還是听見了。
「我想我是愛上他了。」對哥哥,她從來沒有秘密,從小到大不管她做什麼事,只有哥哥會全力支持她。
裘子堯听完後,無言的搖搖頭,轉身上樓去。
裘子言感到慌亂了,她寧願爸媽、哥哥痛罵她,甚至打她一頓,也不想看見他們對她充滿失望的神情。
她知道自己不該一夜未歸,卻連通電話都沒打,讓家人為她擔心,她是真的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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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亦帆一早起床,看著趴睡在他身旁的女孩,那如嬰兒般純真的睡顏,將他的心填得滿滿的,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三個多月前,他在紐約大學遇到她時,一樣的童真睡顏。
他忍不住去書房拿了張紙和一枝鉛筆,再度將她純真的睡顏畫下來,並在素顏旁寫下一行字。
很高興再見到你時,你依然保有如此的「純真」。
她保有的純真,讓他感到大大的震驚!
她的純真,不僅只是個性上的純真,就連她的感情和身體,竟也是如此!
他承認,他並非一個坐懷不亂的男人,卻也不是一個如野獸般,為了生理需求,任何女人都可以帶上床的人。
他對裘子言的感情,並非如韋莛對戚品瑄的感情來得狂烈、快速,也非嚴天灝對任根心的日久生情。
她就像是一股清新自然的微風,讓人感覺很舒服,和她在一起時心情總能很輕松、愉悅,雖然她是個惹禍精,時時都會有讓人意想不到的狀況發生。
但不管她惹出什麼棘手的麻煩,他自認有能力替她處理所有她所惹出來的問題。
轉個方向來想,這些狀況不也為他平靜的人生帶來處處驚奇,他相信有了她,人生會更精彩。
他將那張素描放在床頭櫃上,她一醒來就可以一眼看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洗個澡、換好衣服就到公司上班。
今天早上十點有個重要的會議必須由他來主持,到公司後他一如往常花了半個小時,將秘書放在他辦公桌上的報紙很快的看過一遍,了解今日重要的財經新聞,然後又花了十分鐘听取秘書報告他今天的工作行程,以及部門和其它子公司的重要業務報告。
十點一到,他準時出現在會議室,主持一個月一度的業務報告,包含疏失檢討等等。
這一場會議進行得還算順利,只花了兩個半小時便結束。
一回到辦公室,他馬上問秘書是否有除了公事之外的電話,秘書的回答卻讓他感到有些失望和失落。
都已經中午了,難道她還沒睡醒?不過,她和他住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的確見識過她的睡功,和動物冬眠實在沒什麼差別!
他拿起話筒,撥了家里的電話,但只按了三個號碼,他就馬上切斷,改撥了另一個電話,關心一下在醫院安胎的戚品瑄的情形,確知她一切都很好,才放心的掛上電話,想等下班之後,再去醫院看看她。
吃完秘書幫他準備的便當,接下來的整個下午,他忙得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喘口氣,直到夜幕低垂,原本燈火通明的辦公大樓,只剩下幾間主管的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進來。」
他的秘書推門而入。「副總裁,如果沒什麼事,我先下班了。」
「好,你今天辛苦了。」
辛亦帆雖然身為辛遠航運集團的副總裁,實際上整個集團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在做決策,但他對任何一個辛遠集團旗下的員工,總是抱著感恩的心態來對待。
他認為,若沒有這些任勞任怨的員工,辛遠集團是不可能有今日這樣的規模。
也因為他對員工的有禮,更讓辛遠集團上上下下的員工工作起來更加盡心盡力。
他瞄一眼桌上的電子鐘,已經七點了,今天一整天,裘子言竟然連通電話都沒打給他,難道她沒看到他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張素描嗎?
他拿起電話打回家,電話聲幾乎響了有一世紀之久,直到他不得不放棄的掛上。
他又望著電話發呆許久之後,才將辦公桌上重要文件收進公文包中,將桌面整理好才下班。
他在去醫院的路上買了碗廣東粥,來到醫院病房外,敲了門後直接推門而入,只見一個男人如潑夫罵街,怒氣沖天的罵著躺在病床上、宛如被婆婆虐待,連氣也不敢吭一聲的小女人。
他往一旁的沙發坐下,安靜的等那男人罵到過癮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