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姊姊會突然跑來。」
「一整晚,手機為什麼都打不通?」
「進電影院看電影當然得關機,這是基本道德。」今天出去玩了一整天,剛剛又被姊姊這麼一鬧,她頓然覺得好累。
「以後不準將手機關機,若再有一次的話,我就……」
「好啦,我知道了。」她實在沒多余的體力繼續和他爭論下去,直接敷衍過去。
天紹慈眼中冒火,似被淋上十桶汽油般,火冒三丈的死瞪著鮑佑年,他卻視若無睹,繼續處理著堆積如山的工作。
他當然清楚她火大的原因,但就算她氣得想抓狂、想殺人,他一樣不會答應讓她出去和她姊姊見面。
「鮑佑年,你真的很過份耶!」她姊姊今天就要回南部了,可除了她剛上台北那天晚上見過面之外,兩人就沒再見過。「你憑什麼不準我去見我姊姊?」
「妳是我的特別護士,必須二十四小時在我身邊照顧我。」
「你整天都在公司,我也只不過是去和我姊姊吃頓飯,頂多兩個小時就回來了。」她還在做最後的努力。
「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那我不干了可不可以?」她只是當他的特別護士,又不是把自己賣給他,連點自由都沒有。
「不可以。」他的語氣一樣堅定。
「我連不干了的自由都沒有嗎?」
「除非我開除妳。」
「那好,我現在就去和我姊姊踫面。」天紹慈也賭上氣了,她不再理他的蠻橫無理,打開他辦公室的門,沖了出去。
鮑佑年笑了笑,並不在意,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又奔了回來。
「你馬上讓陳秘書替我刷電梯卡。」她沖進電梯後,按著面板上的數字鍵,卻怎麼按也不會亮,才想起這部電梯得要有密碼才能動,只好又回來請陳秘書替她刷卡,陳秘書卻說沒他的交代,不能幫她。
「電梯不能搭,不代表樓梯不能走。」
「你叫我爬下三十八層樓?!」這男人真是可惡到極點!
「妳可以選擇不爬。」
「你以為這樣我就不去了嗎?」新光三越四十五樓都有人爬上去了,更別說她只是下樓。
天紹慈憤然轉身再度沖出他的豪華辦公室,直接奔向樓梯,從三十八樓一口氣跑下樓,跑到大廳時,她的雙腿都發軟了。
她喘完息,才發現自己的隨身包包丟在他的辦公室忘了帶,頓時惱怒不已。她走到大廳的總機櫃台,請總機打給陳秘書,麻煩她幫她將包包拿下來,結果得到的回答是--
「總裁交代,要拿自己上去拿。」
哇哩咧!上去?還要她爬上三十八層樓嗎?
但她所有的東西全都在那個包包里,不上去拿也下行。為了和他賭這口氣,她只好認命的一樓一樓往上爬,爬了幾層樓就休息幾分鐘,然後再爬個幾層樓又休息一下,就這樣爬爬停停,她花了將近二十分鐘才爬上三十八樓,汗流浹背、氣喘如牛,一進到陳秘書的辦公室,便雙腿發軟的癱坐在椅子上,雙腳還抖個不停。
「天小姐,妳怎麼了?」陳秘書看著她額頭冒汗、臉色鐵青。
「沒、沒事,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她實在太缺乏運動了,真的是二十幾歲的年紀,阿婆的身體。
陳秘書趕緊去倒了杯水過來給她喝。
「陳秘書,妳真是個大好人。」天紹慈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整杯水,舒服多了。休息了好一會兒後,她才站起來連門也沒敲的闖進總裁辦公室。
「妳這麼快就回來了呀。」鮑佑年面帶微笑的說。
她氣到不打算理會他,直接走到角落邊他掛衣服的衣架上拿走自己的包包,此時包包里的手機剛好響起。
她在包包里如尋寶似的找到了手機,接起電話,「喂,姊妳在哪里?什麼?妳在火車上,妳不是說晚上的火車嗎?可是……嗯,好,我知道了,再見。」
鮑佑年只听見她的回答,便已經猜到她姊姊已經回家去了。
天紹慈十分失望的掛斷電話,半年沒回家,難得姊姊上來台北一趟,卻連一起吃頓飯都沒有,讓她怎麼會不難過。
「妳那種無情的姊姊,不見面也好。」鮑佑年一想到她被家人趕出來,就為她抱不平。
「你知道什麼?」
「妳不是被妳家人趕出來了嗎?」
「就算我被家人趕出來,那和我要跟我姊姊吃頓飯有什麼關系?」
「那種不顧手足之情的姊姊,不要也罷!」
「你對自己的家人都這麼無情嗎?你個性這麼孤僻,難怪出車禍住院時,沒有半個親人去看你。」
「妳說什麼?」鮑佑年眼神殺氣騰騰,嚴峻的射向她。
「我……」天紹慈被他的厲聲給嚇到,看著他強忍怒氣的表情,才驚覺自己一時口快,又說錯了話。「對……對不……起。」
「出去。」他像只受了傷的野獸,不願讓人看見他的脆弱。
「我--」
「妳被開除了!」
「鮑……」
「出去!」他像雷吼般的聲音,把天紹慈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她怕惹得他更生氣,只好先離開他的辦公室,打算等他的氣消了之後,再跟他道歉。
天家在彰化二水火車站附近開了間綜合醫院,醫院樓高六層樓,而天家就住在醫院旁一間三層樓的透天厝。
天紹艾一回到二水,沒回家反而先到醫院,直接沖進一間儲物間,搬出一堆舊雜志、舊報紙,開始一本一本的找著。
找了一個多小時後,終于找到她想找的報導,她抱著好幾本雜志,飛快的沖回隔壁的住家,扯開喉嚨大聲喊--
「爸、媽,大家快點出來。」
天正祥夫婦正準備就寢,听到大女兒大呼小叫的聲音,趕緊從房間出來。「妳一回來就大聲嚷嚷做什麼?」
「爸、媽,小慈有男朋友了,而且還同居在一起。」
「妳說小慈有男朋友?」盧玉珍一听見小女兒有男朋友了,關心的問。
「嗯。」天紹艾趕緊將她剛剛找到的雜志攤在桌子上。「就是這個叫做鮑佑年的男人。」她故意扭曲事實,妹妹雖然解釋說她只是他的特別護士,可打死她都不相信事情會這麼單純。
尤其是鮑佑年,自己有著億萬豪宅不住,偏要去小慈那破房子住,可見他居心不良。
不過她倒也樂觀其成,有個這麼有錢又稱頭的妹夫,也挺有面子的。
最重要的是不需要擔心這個神經大條的妹妹嫁不掉了,現在既然有個男人出現,就算是一塊白布,也得想盡辦法將它抹黑。
嘿嘿!
天正祥拿起雜志,將關于鮑佑年的報導詳細的看了一遞,愈看眉頭愈皺,臉色愈來愈難看。
盧玉珍見丈夫的臉色不太好看,她也拿起另一本雜志看,最擔心的小女兒交了男朋友,她沒有一絲絲高興的心情,相反的感到更加不安。
「小艾,妳確定這個人是小慈的男朋友嗎?」天紹艾的大哥天紹仲問。
「我這次上台北直接殺到小慈住的地方,結果她不在家,卻有個男人在她家。起初我還以為是我走錯地方,還是小慈搬家沒告訴我們,但沒多久後小慈就回來了。」
「妳的意思是這段時間妳都沒住在小慈那里?」天正祥問。
「小慈的男朋友叫他的司機送我到他的信義X星住,這個星期我都住在他的那間豪宅里,你們不知道他的房子有多大、多富麗堂皇,房子里的名畫、古董不勝枚舉,真的是豪宅中的豪宅。」天紹艾怎麼也沒想到她這輩子竟然有機會可以住在那樣的豪宅里,死也無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