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接過繩子和手帕。「怎、怎麼幫?」
「廢話!當然是把他綁起來啊!」這樣就算他醒來,她還可以多爭取一些時間。
「綁起來?」小唐訝異。
「沒錯,我決定--」她握拳。「一不做二不休!」
「嗄?!」小唐一時腿軟,坐倒在地上,拚命搖頭。「這……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做不來,真的……」
「你又在胡說什麼?!」她狠狠敲過去。
「可妳不是說一不做二不休,要滅口嗎?」小唐抱住頭。
「你再胡扯,我就滅你的口!厚∼∼我怎麼會收到你這種徒弟啊?現在你立刻去找小林,要她把東西收好,然後派車到這兒來接我,等我找到我要找的東西,我們立刻就回台灣!」
「立刻--回台灣?!」小唐張口結舌。「可是,公開賽還沒……」
「這種時候還比什麼!性命攸關的事你懂不懂啊?!」她開始翻箱倒櫃。
底片!她非找出那張害慘她的底片不可!真蠢,她怎麼早沒想到,只要毀滅證據,她又何必受他威脅?
只要一找到底片,她就可以開開心心回台灣,再也用不著見著他了。
沒錯!就是這樣!
「唔……」躺在床上的人微微申吟。
戚小晴立刻停下動作。槽了!她得快點才行!「小唐,還不快點!」
嘿嘿!
一「綁」還一「綁」。誰叫他之前要綁架她!
等他醒來,發現底片不見,而她早巳溜之大吉,一定也是對她無可奈何。再說,以他什麼集團總裁的身分,忙都來不及了,總下可能為這種「小事」從法國追到台灣吧?
嗯。越想越安全,一切就這麼定案了。
噢!懊死!
頭痛欲裂。
薛聖日想伸手模頭,卻赫然發現,他根本動彈不得!
這該死的是怎麼回事?!他睜開眼,室內一片漆黑。是誰綁住他了?而且--還在他口中塞了布團?!
他拚命掙扎,身上的繩索卻只是越來越緊。
懊死的!他閉上限。記憶中最後看見的,是戚小晴瞪著大眼的神情。難不成,對他做出這種事的是她?!
沒錯,肯定是她!也只有她有這麼大的膽子!
可惡!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戚小晴人呢?難道沒有人發現他一整天不見人影,也沒人到他房里來察看嗎?他究竟這樣被綁著多久了?身上幾乎已經酸麻得快沒有知覺了,可見他被綁了很久。
來人!
他想喊,口中卻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他試圖滾動身子,自床上滾下求救。
「砰!」硬生生的,他跌下床鋪,滾向門邊。
叩!叩叩!
門上傳來一陣聲響。
薛聖日喜出望外。「唔!唔!」
「少爺,您怎麼了?我剛才听見……很大的聲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以進去嗎?」听見聲音來探的,是家中的女管家。
「唔!唔!」快進來啊!
半晌,門才緩緩打開--
「啊--」
尖叫聲讓薛聖日再度皺起了眉頭。
「少爺!你怎麼了!」女管家點亮燈。「天哪!綁匪!搶劫!少爺,你還沒死吧?!」看見一屋子狼藉,以及倒在地上被捆得像個粽子的少爺,女管家嚇得面無人色。「報警!對,我去報警!」說完,竟轉身就走。
薛聖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大聲「喊」道︰「唔、唔!」還不快把我松開!
「啊!」女管家听見「呼喊」,這才會意,趕緊蹲子,顫抖著手拉開他嘴里的手帕,松開綁著他的繩索。
「該死!」一獲得自由,薛聖日立刻咒罵。
「少爺,我--我去報警!」女管家起身。
「等等!」薛聖日緩緩站起,被長時間綁著的酸麻疼痛,讓他不得不癱坐在沙發上。「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
「可是……有人搶劫……」女管家慌亂地看著現場。「我一點都不知道。少爺,我一直在外頭,戚小姐說你想休息,要我別打擾你……」
「妳不必說了,我都明白。」他舉起手。
戚小楮。
妳放心吧,就算妳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妳的!
第六章
喲厚∼∼
台灣!
終于回來了!
雖然再次經歷暈機的痛苦,可是終于回到自己的清涼武術館,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樂。不自由,毋寧死,前人的話果然有道理。瞧瞧,現在就算看著的仍是同一批不爭氣的學生,她的心情可好多了。
不過……有件事卻一直困擾著她。
離開法國,她當然再也不想和那個薛聖日有任何瓜葛,可是不知為何,偏偏他的笑容、他的霸道和他的--吻,三不五時會閃進她腦海,讓她老是吃不下、睡不好,心情亂糟糟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想不透,也不敢問人,只得把心思轉回到武館上,好好訓練那些不成材的徒弟們--
「頭、手、胸!用力點!早上沒吃飯嗎?」插腰喊著,她中氣十足。「那邊是哪個笨蛋,學了幾個月基本功都還學不會,再混!信不信我把你逐出師門!」
瞧瞧這些不爭氣的徒弟,同樣是男人,怎麼就跟薛聖日差那麼多?武功就用不著說了,光是身材、長相、氣質、機智……沒一個比得上他。
可話說回來,薛聖日實在是太鴨霸了。若不是這樣,說不定,她還可能有一點點喜歡他。不過就只有「一點點」喔。
總之無論如何,她決定以後再也不去法國了。
而且,她會很快找個英俊瀟灑、溫柔體貼的男人入贅,到時發張帖子過去,讓那薛聖日知道,用不著她變溫柔,也有男人喜歡她。
說不定,到時她的另一半就是喜歡她的野蠻呢,哼!
「啊--嗯?」被點名的笨蛋抱頭鼠竄,卻發現竟然沒有平常的飛拳隨之而來,驚訝得呆住。「教、教--練?」
「教什麼教?再叫就讓你去擦地!入列!」戚小晴環起雙臂,吼︰「頭、手、胸!抬腿!」
大伙兒擠眉弄眼,邊練邊覺得怪。
「喂,小唐。」有人忍不住偷偷問。「教練到法國去是發生了什麼事?公開賽沒參加也就算了,回到台灣,整個人都變了。她竟然不揍人耶!」
小唐變臉,想起自己打昏人的事,心有余悸。「你問這麼多做什麼?沒被教練打你皮癢是不是?」他高聲喊︰「教練∼∼有人欠扁扁扁扁∼∼」
「喂喂!同門相煎何太急,不過是問個問題罷了,你火氣這麼大干麼?」問話的人趕緊制止。「看來有去法國的人都怪怪的,搞不好真是水土不服,引發病變啦!看,連小林也成天怪里怪氣的。」
小唐望向櫃台。
只見林美美一手支頤坐在櫃台前,咳聲嘆氣。
「好!現在休息十分鐘!」戚小晴拍了拍手。
照慣例,林美美端進茶水。「教練,水。」沒好氣的,她將水放在教練桌上。
「怎麼了?」戚小晴揚眉。「心情還是不好?」
打從法國回來後,小林就是這副模樣了。至于原因,用不著問,因為她逢人就說、見人就抱怨,听得人耳朵都快生繭了。不過她也沒辦法,因為嚴格說來,她確實是有點對不起小林。
「當然啊。」小林又把說過千百遍的抱怨搬出來。「好好的一趙法國浪漫之旅,搞成像逃難似的,公開賽也沒比,連巴黎鐵塔也沒去成,白白大老遠坐一趟飛機,都不知道是坐什麼意思。」話匣子一開,一發不可收拾。「到現在我還真不懂,教練,妳就讓小唐去坐牢算了,干麼為了他逃回國?還有,到底妳和薛聖日之間有什麼秘密,為什麼就是不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