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現在就離開,薛聖日肯定會公布那些消息,那她所做的一切忍耐豈不全都白費了!
「兩星期?教練?!」小唐跟上。「妳真的要在這兒當那家伙的女佣?!妳到底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上,為什麼要任他這樣欺負?教練,妳說出來,讓我替妳想辦法!」他極為不平。
「少廢話!別跟著我。」她繼續前進。「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法國武術公開賽時再說。其余的,我自己會想辦法。」
讓小唐替她想辦法?她還不如撞牆算了。
「可是教練,我擔心--嗯?這是什麼?」小唐的雙眼盯住她手上的托盤。
「我做的早餐。」她頭也不回。
「天哪!」小唐驚呼。
戚小晴停下,怒目而視。「叫這麼大聲做什麼?」
小唐指向托盤、又指向教練,臉色蒼白。「天--難道妳--教練--這樣不好吧--」原來教練所說的「自己會想辦法」是這樣?
「什麼不好?」她瞪過去。
「不管有什麼事,我們悄悄走就是了,不用下毒吧……下毒……是很傷天害理的……」小唐十分猶豫。
戚小晴氣結,一手敲他個爆栗。「沒事你快給我滾回旅館去,教練我現在忙得不得了,沒空理你!」
好小子!竟然說她做的早餐有毒!
「噢!」小唐抱住頭,翻回窗外。「回去就回去,妳別打人嘛。教練,妳可不可以別這麼野蠻啊,我可是好心來救妳的耶!」
「還說!」她再掄起拳頭。
現在她最痛恨听到野蠻、溫柔這些字眼。
「不說就不說。」小唐模模鼻子,一溜煙跑個沒影兒。
這小妮子,也真夠大膽。
明知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上,她還是用盡一切方法,反抗到底。對于這點,他倒是頗為激賞。擦著剛洗好的頭發,想起剛才她那無法無天的行徑,他的唇,勾起一個弧度。
她和他所遇過的女子截然不同,這讓他深受吸引。
兩個星期她就想走?他可不是這麼想的。事實上,他想留住她,越久越好。
當然他不否認,留下她的方法是有些勝之不武。不過誰要她這麼愛面子,要受他的威脅呢?
所以啊,人最好早早放下那些不必要的堅持和虛名,否則吃虧的還是自己。
砰!砰!砰!
敲門的聲音異常大聲,顯示出來人的心情。
「請進。」
踢開房門,她的心情不悅到極點。「早餐來……了……」本來不準備給他好臉色看,可一進房門,她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幾乎說不出話來。
好……帥……
罷洗好澡的他,穿著白色浴袍,濃而黑的頭發披在額上,微開的衣襟露出黝黑堅實的胸膛,水滴沿著他的頰畔滴下。瀟灑、率性、性感、迷人……她想不出更多的形容詞來形容,只知道,她的眼楮一刻都沒辦法離開。
「當心妳的口水。」他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道。
他喜歡她的模樣。
無論是生氣、高興還是發傻。似乎從哪個角度看來,她總能輕易令他心動。
「你、你才流口水!服裝不整的暴露狂!」她脹紅著臉,強烈否認,順勢將托盤「砰」一聲放在他桌上。「早餐!」
天!她怎麼會看一個男人看成這樣,還被他發現,真是太丟臉了!
「那……」他忍不住皺眉。「那是早餐?該不會有毒吧?」
在他看來,那根本是一團黑黑、黃黃、焦焦的不知名物體。再加上一碗似乎燒焦的稀飯,和一盤面筋。
「沒錯,有毒!」她肯定地道。「而且會把你給毒死!」
這些男人!
凌厲的眼神望過去,意思是如果他不吃,或再做出任何「不當」的批評,她絕對會跟他沒完沒了。
「是嗎?」他走近。
嗯∼∼看樣子,恐怕這是她頭一回做早餐。
他坐下,端起稀飯。
戚小晴瞪大眼。
他--真的要吃了?!而且一句話都沒說。她自己煮的這些東西,她連一口都不敢試,沒想到他……
說時遲那時快,窗外突然閃進一個人影,高舉雙臂--
砰!
一聲悶響,薛聖日直挺挺地向前倒下……
「啊--」戚小晴驚呼,接住倒下的薛聖日。「小唐!你在搞什麼?!」
小唐一臉嚴肅地搖頭。「我不能讓妳犯下大錯,教練。下毒害人是很重的罪,我不能讓妳做出這種事。」
「你--」她撐住薛聖日高大的身軀,氣得翻白眼。「混蛋!」
「看看你做的好事!」戚小晴怒斥。
看著薛聖日緊皺眉心、緊閉雙眼躺在床上的模樣,大概是在昏迷中也很痛吧。剛才細細檢查薛聖日頭上腫起的包包,以她在武術館二十三年,揍人無數、見過各種大小傷的經驗來看,她判斷,除了醒來後會覺得頭痛之外,應該不至于有什麼大礙。可是不知為什麼,看著他這副模樣,她心上竟有些隱隱作痛。
「教練……他應該……沒事吧?」在房里踱過來踩過去,小唐咬住手指,心慌意亂。「我們要不要叫醫生?」
這下慘了。
望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小唐慌了手腳。
誰知道教練根本沒有下毒,結果反倒是他把人給打傷了。
「放心吧,你不會因為殺人罪被捕的!」戚小晴把冰枕放在薛聖日頭上,沒好氣地答︰「頂多判你個私闖民宅、惡意傷害的罪。」
「教練--」小唐哀嚎抗議。「妳怎麼這麼說?!我可是為了妳才做出這種事的耶!想想平常,我連螞蟻也舍不得捏,現在竟然為了妳把人打成這樣,肯定會有報應的。」
「什麼?」她惡狠狠瞪過去。「你是在說我會有報應嗎?」
小唐趕忙改口。「不,我是說我。我會有報應的。」
「那還用說。」戚小晴哼了聲。「什麼叫為了我?我有要你打人嗎?做事不經大腦,要知道,太笨也是一種罪!」
小唐皺著眉。「那教練,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
「什麼『我們』,是『你』打暈他的,自己想辦法!」她反駁。
小唐斜睨過去。「教練……妳也別這麼薄情吧,我可是為了妳才拚命的耶。妳自己看那盤東西,任誰也會以為妳要下……」
「你還說!」她飛拳過去。「教練我在你眼中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嗎?真不知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再說,就算我要毒昏他,會笨得把菜煮得像下過毒的樣子嗎?」她越說越氣。
現在可好,等他醒來,她得怎麼跟他解釋?
說小唐以為她要對他下毒,所以事先敲昏他?這算什麼跟什麼?她撐住額頭。
以薛聖日的個性,肯定有仇必報。前怨未解,現在又來個新恨,這樣一來,她豈不是更慘?想到他醒來後可能會采取的手段,她就頭痛。
「誰知道啊,狗急了都會跳牆--」
「唔……」此時床上的他發出輕微的聲響,讓兩人完全僵住。
「他……要醒了嗎?」小唐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他沒將人打成重傷,憂的是,這姓薛的如果醒來,該不會……對他怎麼樣吧?
戚小晴瞪著他。「我也……不知道……」他不會就要醒了吧?可是她還沒想好該怎麼辦……
等他醒來,然後再受他威脅?她又不是蠢蛋。
那--
突然,她站起來翻箱倒櫃。
「教練,妳在找什麼?」小唐湊近。
「有了!」她自櫃子里找出條長繩、再加上條手帕。「快!來幫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