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朕’正享受著呢!」他刻意強調了那個「朕」字。
她一咬牙,將自己的唇再次湊向他。這回,她確實踫上了他的唇。冰冰的、涼涼的,還帶著清新的薄荷氣息。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她微微皺眉,加深了這個吻。她輕輕地舌忝吮著他的唇瓣,像是在嘗著果子什麼的。然後,她輕咬、以貝齒拉扯著他的。
漸漸地,她開始喜歡上這樣的感覺。
唇舌相觸的柔女敕和親密,令她自下月復涌上一股熱源,隨即漫至四肢百骸。她的手下,是他堅實的胸膛。隔著衣裳,她仍可以感受到他的熱度和心跳。
縱然,他未曾有任何動作或反應。但他加劇的心跳和呼吸,卻令她有一種得意的快感。原來,她對他,並不是全無影響力的。她的臉頰開始灼熱,心兒也怦怦地跳,幾乎要跳出胸口。還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了?她無法細想。
親吻,是這樣的感覺?她沒嘗過,卻開始對它產生了興趣。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她早已經把他們的爭執和約定全拋到九霄雲外,剩下的,只是她正在專心做的事。
慢慢的,她本能地伸出小舌,撬開他的唇舌。濕濡、軟軟的。她好奇地更貼近他,將一只膝跪上了貴妃椅。
他禁不住倒抽口氣,發出低吼。他的聲音令她停下了動作,露出困惑的神情。他隨即靜止,不讓她才開始的工作因此而停住。
懊死的!
他握緊雙拳。
縱然知道她是個生澀的處子,但她該死的生女敕技巧,卻幾乎要將他逼瘋。而她,卻只是吻了他。
吻他,然——然後呢?她突然停下了動作。要她剝光他的衣裳,她做不到;要她褪下自己的衣裳,她更不可能做,那——該怎麼辦?
她微微垂下眼睫,不經意間,卻瞧見了他腿間的異樣,她忍不住驚呼,跟著抽回了膝。
「啊!」一呼一移間,她整個人竟住後倒去,眼看就要硬生生地撞上地。
「你!」他一抽手,護住她的後腰,將她再次拉向他。砰地一聲,她整個人撞上一堵肉牆。
痛!她按住自己的胸口。還來不及反應,另一雙大掌卻也覆上她被撞著的前胸︰「怎麼樣,還疼不疼?」他的眉心整個揪結。
被他的大掌包覆著,她整個人幾乎彈起,一種電流陡地竄過周身,她不由自主地輕顫。
「啊——」她整個人瞬間融化在他的手心。
察覺到她驚人的敏感,他露出一種詭異的神情,旋即,松開了手︰「小心點。」他開口,低沉沙嘎的嗓音卻泄漏了他的。
「我——沒事——」她仍陷在中無法答話,拔了尖的干澀嗓音,仿佛不是出自她的喉嚨。她忍不住望向他離開的手,仿佛渴求他再一次的踫觸。
為什麼,光是那樣,她卻像是整個人要融化?
她心跳,亦心驚。
「沒事,就繼續。」他直勾勾地望著她,眼底閃著熠熠的光芒。
「我——不能。」她別過臉,無法承受他那灼熱的視線。她無法、不知該如何繼續。
不能?!他倏地起身︰「來人。」
「慢著!」她的手迅速地擋住他的唇,「我沒說我不願履行承諾!」她解釋,「只是我——不能——不知道該——」
他挑挑眉,勾住了她的手腕︰「你的意思是——要我接手?」
勉為其難地,她點了下頭。
「這可不成。」他松開了手,雙手作投降狀,「君無戲言,朕早答應了不踫你。」他低頭凝視她慌亂的眼,「當然——除非你求我。」
「我——求你?!」她的雙眼陡地大睜。
「嗯、嗯。」他搖頭,「錯了,不是這樣的語氣。朕相信,你可以再做得好些。」他望住她。
她抬眼,握拳、卻又放下。張口、卻又縮了回去。
「皇上……求你……」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
「嗯?求朕?」他故作听不見。而且,他不喜歡她稱他為皇上。
「是的!我求你!」她大聲地回答,太明白他的心思。
「求我什麼呢?」他稍稍滿意,卻仍不放過她。
「我求你——抱我——」
話還沒說完,他將她整個兒攔腰抱起,大步走向床榻︰「我等的,就是這句話。」幾乎是猛烈地,他吻住了她。
接下來的,全由他接手。
第七章
她枕在他的臂上,雙眸無法離開他孩童般的睡顏。
伸出手,她輕輕地、摩摯著他的頰,順過他濃密的眉和發。
這是她的男人嗎?是,也不是。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卻不是屬于她的——這樣的事實,令她胸臆間竟涌上一股悲哀。她還以為,這會是一個結束的開始。但經過昨夜那樣的纏綿,她仿佛覺得自己的身與心,在瞬間被漲滿,卻又被抽空。
幾度,在兩人靈魂與身子交纏時,她感到自己是那樣地受著眷愛、那樣貼近他,一種她屬于他,而他也屬于她的滿足,讓她以為,此生似己無所求。
多希望,時間可以這樣永遠停駐。
可能嗎?李焰。她在心中這樣問著他,一只縴縴玉指不舍地在他眉眼間流連。這個她早已愛上,卻不敢承認的男人,當他再睜開眼時,一切會不一樣嗎?
「唔。」睡夢中,他輕輕地皺起了濃眉。
她倏地縮回手,害怕驚醒他,更怕,他醒來之後,會以什麼樣的神情看待她?她再清楚不過,他之所以不肯放開她,只是為著她的美貌。現在;他得到了她,那麼將來呢?
當他不再想要她的時候,他會放了她吧?但在想到這樣的情形時,她的心卻忍不住緊縮。
「醒了?」一個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際回響。
她猛地一震,險些停止了呼吸。
「怎麼了,不認得我了?」’他的唇不由自主地上揚。
經過昨夜,他知道她接受了他,這令他心中充滿了喜悅。就算前面有再多困難,有了她、為了她,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面對和回應,只是護住心口,像是就可以守住自己一顆心般,怔怔地望著他。
他微笑,側過身輕吻了她的頰︰「我得去上朝了。如果再不起來,怕就會害你變成禍國殃民的妖姬了。」
妖姬?她突然覺得一陣心痛。
是了,她這一輩子,就注定了什麼也不是。曾經,她是爹娘的掌上明珠;曾是先王的昭儀;曾是,一個殉葬的女人;而現在,她卻是個名義上已死之人,被深藏在太子寢宮之中,永不見天日。
妖姬,她忍不住自嘲,稱得上妖姬的女人,也得要是個見得了光的女人吧!
但,他的親昵卻仍令她不由自主地心悸。
這樣的心痛與心悸,竟像是有人在她身上放了一把火,無時無刻不在燒灼著她。
「冰芯,待處理完朝政,我就回來陪你。」他像是一個丈夫對妻子般溫柔地說著。
她不禁迷惘。
丈夫和妻子?多麼遙遠的奢望。
他的態度和話語代表了他還要她?一時半刻間,他還不曾厭倦她?應是這樣的。
她知道自己是個極美麗的女人,如果他曾發現的話,他也會知道她是個極聰明的女人。這樣的她,並不會讓男人太早厭倦她。這也就表示,她若想離開,只是遙遙無期,除非,她的青春美貌不再,除非,她——做些什麼?
「昨夜的一切,只是在履行我的承諾,不會再有第二次,皇上也不需要因此承諾我些什麼。」她開口,要費盡極大的力氣,才能維持冷然的態度。
他的一雙劍眉斜飛上額︰「你、說、什、麼?」一字一句,竟像是自牙縫間迸出來的。她永遠知道如何能激怒他!他壓下怒氣倏地起身,揀起床邊的衣裳道,「替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