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又陡然停止了攻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懊死!
展劍辰氣極敗壞地將手中的毒箭折斷。
本以為可以再次一箭取他性命,沒想到他的反應竟如此敏銳,連續兩枝毒箭都無法射中他。
一次殺不了他,竟又讓他躲過第二次!展劍辰恨不得立刻就抽了他的筋、剝了他的皮!
要不是因為葉鈴,那家伙不可能活到現在,更不可能有本事擋下他射出的箭。
看來,葉鈴的醫術比他所想的還要高明。她竟然可以完全抑制「紅鶴」的毒性!本來依他的估算,「紅鶴」之毒應會隨著時間而毒素漸發。但從唐冷澤方才的身手看來,似乎全然不受毒性的影響。
他算計多時,才找到除去唐冷澤的機會。若不能在他們找到解藥之前除掉他,將來要想再殺他,只怕更是難上加難。
包可惡的是,在他要射出第三枝箭時,唐冷澤竟掉轉馬頭,將葉鈴正對著他!
無恥卑鄙的家伙!
還敢稱自己是正義之士、追風神捕!
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貪生怕死、拿女人當擋箭牌的無恥之徒!
就差那麼一點,他險些失手傷了葉鈴!要是他的葉鈴真因此受了傷,他絕不會饒過那姓唐的!
但,他不明白唐冷澤怎麼會知道他在乎葉鈴?他搓著手背。
難道,是葉鈴對他說了什麼?
不!不可能!他否定了這個想法。唐冷澤根本還弄不清他的底細,葉鈴更不可能知道他就是惡名昭彰的「黑羽」,甚至他懷疑,她連「黑羽」是什麼都沒听過。
那麼,根本就是那姓唐的為了保命,不惜將葉鈴擋在身前!
他絕不原諒這樣的行為!
而他的葉鈴,他一手帶大的葉鈴,為什麼會為了這樣一個男人反抗他?
而且,還與他那般親密!
憶起他見到她偎在那該死的家伙懷里熟睡時的神情,他不由得妒火中燒。
一直以來,他視她若珍寶。一舉一動,都深怕傷著她、嚇著她,就連對她的情感和欲念,也因此而強壓了下來。
他在等,等她長大。
等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
但他現在發現,他根本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如果她可以如此輕易跟另一個男人走,他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地珍待她。如果他早把她當成一個女人對待,他早已經得到她。
但現在仍為時未晚。
他瞇起眼,這樣告訴自己。
不過,首先他要殺了那個總是擋在他前面,還搶走他的女人的混蛋。
「呼——」一覺睡醒,她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才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盡是碧綠的樹蔭和晴空。
嗯?
這是什麼地方?
她不是坐在馬背上,可怎麼會躺在這兒?!
「醒了?」他問。
大樹下,他的一雙大手交放在腦後。修長的雙腿則在腳踝處交叉,一副閑適安逸的模樣。
暫時,「黑羽」是不會再出現了。
經過方才的一場混亂,她卻動也不動一下,仍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胸前。最後,他索性將她抱下馬,到大樹下睡個夠。
她可終于醒了。
不過他不會告訴她的是,他喜愛看她熟睡時的模樣。
「我怎麼會在這里?」她支起上半身,發現他仍在她身邊,這令她感到安心。「我昏倒了嗎?」
要不,怎麼會好好地躺在樹下?
可,她記得之前……她只覺得好舒服、好想睡……
「是啊!妳是昏了。」他望著她困惑的眼,不禁想笑。
「真的?」她驚異。有這等事?她瞥向四周,發現「玄夜」正安靜地在一旁低頭吃草,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不對啊!我的身子一向好得很,怎麼連發生這樣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慢著——」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斜眼瞄他。「該不會……是你騙我的吧?」
瞧他那樣子,要說他沒騙人都難。
「真不容易,妳終于發現了。」他說完,等待著她的反應。看著她在一瞬間變換了數種表情,他發覺,逗弄她真是一種樂趣。
「你是吃飽了撐著是不是!」她氣極了。她總把他的每件事當真,而他,不但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安危,反倒有時間來捉弄她,真弄不懂他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怎麼,睡飽了,有力氣了?」看她氣得使勁,他還懂得適可而止。
「我睡著了?」她輕易地被他轉移注意力,一時間忘了自己還在生氣。
睡著?是嘛,這還比較有可能。
她的確是記得自己想睡了。想睡而睡著,當然不奇怪。
「嗯哼。睡著,而且還流了我一身口水。」他刻意輕描淡寫,但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這麼回事。
除了口水,他不想讓她知道大多事。
「口……口水?你在胡說些什麼!」她的臉在瞬間脹得通紅。
他——他那表情是什麼意思!好象她流點口水是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似的。
胡說!
她生得這麼聰明伶俐、美麗大方,怎麼可能睡覺會流口水!
「不信?」他揚眉。「要不要看看證據?」
證……據?他還留下了證據?
噢,不會吧?!
「我——我才不信。」她抗爭著。「一定又是你在騙我!哪有什麼證據,有本事就拿來瞧瞧啊!」她才不信他說的是真的,流口水也拿得出證據?鬼才信!
要不,怎麼就沒人對她說過。
他聳聳肩。「要看證據當然行,不過……」他的目光瞟向她。「妳得先從我身上爬起來才行。」他語帶曖昧。
從他身上爬——?!
這話一出口,她才發現她根本是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更慘的是,左腿還老實不客氣地跨在他腰月復間,形成一個令人尷尬的姿勢。
天哪!
她企圖忽視這一切。
但他熟悉的男性氣息整個兒充塞她胸臆,他的堅實與她的柔軟緊密嵌合,刺激著她所有的感官。
自他身上傳來的熱度像是爐火般,燒得她渾身難耐。
轟的一聲,彷佛所有的思緒全在她腦中炸開,糊成了一團。可以想見,現在的她,一定是從頭紅到了腳趾,像只熟透的蝦子。
「對不……我的意思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掙扎著要起身,卻未料屢屢不得要領。
他的唇角勾起一個弧度,雙臂仍兀自悠閑地交放在腦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早已蠢蠢欲動。
「別急——慢慢來嘛。」他故意開口。
原只是想調侃她,卻未料一開口,他原就低沉的聲音卻已變得沙啞。
當然他無法否認,他該死的喜歡她在他身上蠕動的感覺。
「我……盡快……」她困難她抬起那只放在他身上、羞于見人的腿。不巧的是,它不知放了多久,竟然——麻了。
她忍不住申吟出聲。
就在她移動的同時,他也跟著發出一聲申吟。
「對……不起……」她連頭都不敢抬。
「需要幫忙嗎?」他沙嗅低沉的嗓音傳進她耳里。「如果妳不反對的話。」
她整個人幾乎酥軟。
不待她回答,他伸出手,將她攔腰抱起,讓她整個兒跨坐在他身上。
「啊!」她驚呼出聲,雙手撐在他的胸前。
但他胸前的堅實和熱度,卻似燙了她的手。
「這樣,好些了嗎?」他的目光灼灼。
她抬眼,慌張地縮回手,望進的是他一雙星目。
他那雙眼,像是有光、有火,燒灼得他無法逼視,卻又奇異地無法避開。他的目光令她焦躁,彷佛自己未著寸縷。她本能地以雙臂護住自己,卻絲毫沒有用處。她緊張、心跳,卻不感到害怕。一種奇異的感覺讓她知道有事要發生,而且她期待著它的發生。
一股暖流自她小骯緩緩涌出,漸蔓延至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