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松了口氣,卻也煩惱起來。
松了口氣是因為,她根本不想嫁給那些男人。
她本以為,找個听話的男人入贅就夠了。但在看過那些上門的男人後,她實在無法勉強自己跟那些毫無志氣、好吃懶做的男人朝夕相處。
煩惱的是,現在連願意上門入贅的男人都沒有,她要嫁給誰?
「小姐,查到了、查到了!」小眉興奮地回答。「听人說,是個姓左的公子呢。」
「左?!左什麼?!」薛如鳳突然緊張起來。
懊不會——真是他?!
「左——子——頎。」
他低沉的嗓音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她幾乎是整個人驚跳起來。
「你?!」
「正是我。」他雙臂環胸,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的驚訝。
「你——這——」她來回看著他臉上的得意和看板上的紅字條。「是你?!」
在上林宴後,她曾想過有可能是他,但卻沒想到,竟真會是他!
「真巧啊,咱們倆又相遇了。」他並未直接回答她的問話。
「這上頭的字條.是不是你貼的?」她聲色俱厲地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河?」他淺笑。
「如何?」她冷哼。「我薛如鳳何時犯著了你,你要這樣跟我作對?要是我猜得沒錯,你正是因為那可笑的傳聞而心生嫉妒。真沒想到,一個大男人不如我也就算了,還盡要些不入流的伎倆,簡直惹人發笑。」
這男人,分明存心要找她的麻煩!
「嘖嘖嘖,瞧瞧你臉上的表情,可真凶哪,就不知道你在易風行那家伙面前,也是用這副表情說話嗎?」她的話讓他怒火陡升,卻仍硬是壓下了怒氣。
她一怔。
他知道了?知道她去找易風行?他——跟蹤她?!
「堂堂探花郎,竟做出這般無恥的事!」她反唇相稽。
「無恥?」他低笑出聲。「你指的是哪件事?是你夜邀易風行?還是因為那晚我沒吻你?」
她整個臉在瞬間脹得通紅,一伸手就是一掌。
「你——」他輕易地捉住了她的皓腕,一張俊臉湊近她。「打慣了是不是?」
「放手。」她咬牙切齒,壓低了聲音喊。
周圍的人群開始聚集,薛如鳳眼著心慌起來。「你想當男奴是吧,我成全你。」
苞著,她半側過身子,一手揭下他的紅帖。「你的要求我全答應,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薛家的奴僕,就該听我的。」
「嗯嗯嗯——」他搖搖頭。「要不要當奴僕是出于我的自願,怎麼是你說了就算的呢?」他揚起一個邪肆的笑。「更何況,有沒有資格成為我的主子,還得經過我的審核呢!」
「你——」薛如鳳心驚。「到底想怎麼樣?」
這話,她已經問過他不知幾回,他卻始終沒有回答。
他究竟想做什麼?
「小姐……我……我去叫人……」站在一旁的小眉見情況下對,終于忍不住開口。
「去請易公子,快!」薛如鳳當機立斷。
「易風行?你以為找他就有用嗎?」他怒由心生。
原來,他這才明白.她找易風行是為了要牽制他。
只可惜,她找錯人了。
「走!苞我走!」他一把拉住她。
「你要拉我上哪兒去?放開我!」她掙扎著。「小眉,還不快去找易公子!」
「要雇用我嗎?我親愛的女主人。」他彎下腰,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我剛剛決定,給你個機會,讓我這個「男奴」好好來服侍你吧。」
當著眾人的面,他扛著薛如鳳大刺剌地揚長而去。
———
「放開我!你為什麼要蒙住我的眼?為什麼要綁著我?你要帶我到哪里去?」她全然不顧形象地大吼大叫著。「左子頎!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光天化日下強擄良家婦女,我一定要報官,讓皇上治你的罪!」
她整個人被「掛」在他的肩頭,肚月復頂著他肩骨,一動就惡心得想吐。
「求我吧,或許我會考慮放了你。」他邁著大步走著。
「你休想!要我求你這個無賴、人渣,除非我死!」
她的話讓他皺起了眉。「薛如鳳,你可以閉嘴了。」他決定,不想再听她半句話。
「你憑什麼要我閉嘴!嘴是長在我身上,你管不著。你越是不想听,我就偏要罵。你這個人渣、無賴、無恥、卑鄙、下流、齷齪。」現在她全身上下,也只有嘴巴可以動了。
「你再不閉上嘴,就是逼我用「其他」的方法讓你閉嘴。」他雖然語帶笑意,聲音里明顯的威脅卻不容忽視。
「哼!」一句話,讓她在瞬間閉上了嘴。
雖然不知道他會用什麼「其他」的方法,可是當他提到「其他」這兩個字時話里的聲調,卻令她不由得打心底害怕起來。
天知道他還會想出什麼無恥的方法來。
「很好。」他一進門,隨即落鎖.並將她重重地丟在床褥上。
床?這軟綿綿的是床嗎?
他把她丟到床上?
她開始驚慌起來,該不會,他是想對她——
「乖乖在這兒待著,等我忙完,就會回來看你。」
他的話讓她在瞬間松了口氣,原來他沒想對她怎麼樣。至少,現在她還是安全的。這樣的想法讓她又有了勇氣。
「你這個綁匪!最好死在外面永遠也別回來!」她詛咒。
「很可惜,不能如你所願。」他大笑著把門開啟,隨後關上。
她掙扎著起身,卻听見門鎖的聲音重重落下。
「該死的男人!不要臉的綁匪!放我出去!放開我!」她聲嘶力竭地大叫,屋外卻全無回應。
他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他難道不怕王法的制裁?
天!
她絕望地申吟,會不會等到王法足以制裁他的時候,她已經身首異處了?
現在唯一的希望,只有等小眉找到易風行、期盼易風行可以找到左子頎了。
左子頎自己也沒想到,他竟會將她綁來。
他指揮著船上的作業,打理好一切就準備出海。
把她帶離陸上,這個主意可好?
但除此之外,他不認為還有比這更好的方法。
他要她在他的羽翼之下,了解他的一切。他更想讓她看看,海上的世界是多麼遼闊。他知道她會喜歡。
包重要的是,如此一來,她連色誘易風行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無法長期待在陸上。自然,他要他的女人也可以待在海上。現下,正是個好時機,等那小婢女找到風行時,他已經離開了陸上。
易風行會怎麼做,他無法確定。
但可以確信的是,他找到了他要的女人。
「黑鷹,一切都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海了。」一名大副即時回報。
「揚帆!即刻啟航!」他一聲令下,所有的船員依命行事。瞬間,「黑鷹號」就已駛離了港口。
黑鷹!是他在海上的稱號。
離了陸上,他就像一只翱翔的鷹,無人可以阻攔他的去向。但在陸上,他卻必須收斂羽翼,是以,只有在海上他才能做自己。
「大副,叫人準備些酒菜,送到艙房來。」想必她現在應該餓了吧。
現在如果進艙房,應該還可以听見她怒罵的聲音。也或許,她罵得累了,正在休息呢。
想起她氣得雙頰通紅的模樣,他不禁發笑。她縱然在生氣時也是美的像極了美麗的母獅子。
他轉身離開,走向艙房。
輕輕拉開門,里面卻听不見任河聲音。睡了?他挑眉。
很難想像她會這麼容易就屈服。
只見她俯著身子躺在床上,全然毫無動靜。
「薛如鳳?」他走近她,不知她又在打什麼主意。
似乎,她是熟睡了。他松開她腕上的繩索,竟發現她的掙扎將腕際磨破了皮,滲出斑斑血跡。
這女人,好倔強的脾氣。明知道掙不月兌這繩索,她卻仍寧可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