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薛如鳳猛地抬頭,杏眼圓睜,跟著上前,一揚手,就是「啪」的一聲劇響。
旋即,他感到一股熱辣辣的痛,眉角微微揚起。
「我……」她似乎也為自己的舉動所震懾。「你不該——不許你侮辱我!」
「不許?」他上前。「還是怕我說中了你的丑事?」他以舌舌忝了舌忝頰內,淡淡的血腥味在他的味蕾泛延。
「你?!」她幾乎是暴怒。再度抬手。
「還打?」他接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將她狠狠拉近,鎖扣住她的縴腰。
「你——放開我!放開我!」她的心跳如擂鼓,慌亂得不知所以。
他的氣息直撲她的胸臆,他驚人的體熱和堅實得像鐵般的臂膀環扣住她。她從未感受到這般駭人的精制,足以令她察覺到男人與女人的差異。
「道歉。」他命令。
「為什麼?」縱然驚恐,她仍驕傲地揚起頭。「你才是那個應該為自己不當的言詞感到羞愧!」
她承認,連她自己也沒料到自己會有這樣的舉動。但被侮辱的委屈和怒氣卻在當時凌駕了一切。
但在他沒收回那些話之前!她絕不可能向他道歉。
「薛——如——鳳。」他的耐心已經用罄。
從未有過一個人膽敢在他面前撒野,更不可能是一個女人!
如果現在是在海上、在他的船上.挑戰他的權威就等于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而她,竟不願為此道歉!
他絕不能容忍一個女人對他如此的蔑視!
「你想怎麼樣!」她不服輸。
以前,爹爹就曾告訴過她,女人永遠贏不了男人。
這話,觸動了她身為女兒的痛。
因為爹爹就算再怎麼疼她,仍認為沒有一個兒子可以克紹箕裘是他終生的遺憾。
而這也成為她心中的遺憾。
似乎,無論她做得再多、做得再好,都不及一個兒子足以討爹爹歡心。縱然薛家酒樓在她的打理下,有著傲人的成績,卻始終無法彌補她內心的缺憾。
如果爹爹在世,看到了這樣的情景。他會開心嗎?會以她為榮嗎?
左子頎的強勢,勾起了她的抗拒。
沒有人可以控制她的人生,除了她自已。
「你就是不肯服輸,對嗎?」他咬牙。看見她眼底的倔強,他既恨又愛。
如此有生命力的女子、如此強韌的堅持,足以跟隨他應付所有的一切。在海上,他需要的是一個溫柔的懷抱,卻也需要她堅強得足以照顧自己,不成為他的負擔。
這樣的女子,才有資格留在他身邊。
但為什麼,這樣的女子卻令他不由自主地要挫她的銳氣。甚至,想要徹底的征服她。
他要她依然保有那樣的強韌,卻只將溫柔留給他。
但……他的征服會不會折傷了她的羽翼?
他突然猶豫了。
察覺他的猶豫和松懈,她抓住時機猛地推開他,頭也不回地拔腿奔離這危險的地帶。
「薛如鳳!」他猛然警醒,跟著縱身上前。
一個前躍、一個鷂子翻身,他輕輕松松地落在她跟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一震,轉身回頭跑向另一個方向。
懊兀!他詛咒著。
她以為他是什麼?摧花狂魔嗎?
他再次飛躍,縱身落在她身前,這回,他不再只是擋住她的去路,他扣住了她的手腕。
「左子頎,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了!」她開口,聲音里是明顯的顫抖和慌亂。「放開我!否則我絕不會饒過你!」她仍不忘威脅。
他要什麼?
他究竟想做什麼?!
她從未遇過這樣充滿力量、充滿威脅性的男人。他究竟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麼?
隱約間,她似乎認為他不是一個會強迫女人的男人。
但她卻直覺地知道,他是唯一可以真正傷害她的男人。她不想冒險,也不敢。是以,她決定避開所有與他相關的事。
「我不在乎你放不放過我。」他邪肆地笑。心底卻對她的驚恐感到生氣。「你應該擔心的是——我要不要放過你。」他撂下話。
「你要什麼?要錢,我可以給你!」她的心蒙上一層憂懼。只要他放開她、離開這兒,他要什麼她都可以答應。
要什麼?!
他突然為她的話語所震驚。
是啊,他要什麼?他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麼?
他望著她如星的眼眸、嬌美如花的容顏,這樣的一個女人,他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
他要她看著他時眼底有著愛意、他要她在他身邊盡情的歡笑。他要的是,一個充滿活力、生命的、如陽光般絢麗的女人。
「我不缺錢。」他勾起一個笑意。
突然,所有的一切在他腦中清晰了起來。
「你不——」這樣的答案令她心驚。
一個用錢收買不了的男人?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她整個後退,卻被他勾住。
「想知道我要什麼嗎?」他逼近她。
他的臂膀扣住她的腰身,她的臉龐為了避開他的逼視,直覺地後退,身子卻因他的鎖扣而往後弓起。
然而,她卻未察覺這樣的姿態有多迷人。
她的衣扣早已不知在何時因掙扎而松月兌,露出她雪白的肌膚、如凝脂般的頸項,和隱約可見的胸脯;而她的腰肢不盈一握,柔軟似水蛇;而她的姿勢卻讓她的臀腿與他的貼近。
一瞬間,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集中在一處。
「不!我不想知道!」她幾乎是尖叫著喊,進而用力推開他。然而,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不想知道?」他挑眉。「那就——算了。」
陡地,他放開了她。
啊?!她住後一退,險些站不穩步子。
「夜色太美,真是容易令人迷惑呢!」他留下話,轉身瀟灑地離開。
只留下她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他身上的氣味、他驚人的熱度,在他走後,仍久久不散……
「走人?」易風行不解。「咱們一道菜都還沒吃上呢。」
雖說師傅是病了,可薛如鳳的主廚功夫亨譽已久,現下恰好有機會嘗鮮,怎麼子頎卻突然說要走了呢?
那麼這二天三夜的上林宴該何時吃?怎麼吃?
「薛家酒樓就在這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左子頎斜瞥了他一眼。
依他看,這小子八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吃?欣賞美色還來得恰當些。
「話是沒錯,可我怎麼搞不懂你究竟在想些什麼?說要吃的是你,要走的也是你,而且還是不說聲就走,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易風行不以為然地道。
也然,事實上他對吃並沒有這麼大的興趣。但可以留在這兒與佳人朝夕相處,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何不妥呢?
「風行,你我行事,何曾顧及過規矩、人情?」他揚起一道濃眉。
這話,倒教易風行有些尷尬。這分明是挑明了說,他意在佳人不在佳肴。
「好吧,就算我是為了薛小姐想留下吧。那你又是為了什麼要走?不過三天的時間罷了,難道你真對她有心結?」突然,他開始後悔自己不該把那樣的市井傳言告訴子頎。如果他當真介意此事.而對薛如鳳……
「你對她有興趣?」左子頎直言不諱。
易風行一怔。「可以這麼說。」
左子頎點點頭。「可以,那從今天起,咱們各憑本事。」
「什麼?!你——」易風行不敢相信他方才听到的,子頎不是批評薛如鳳是一個——
突然,他明白了。那些批評只是因為他的贊美。
原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易風行跟著露出笑容。「好!咱們各憑本事。」
他就不信!像薛如鳳這樣出色的女子,會舍他這個好男人,而看上左子頎那樣的男人。
左子頎卻認為,像風行這樣的男人,是壓不住薛如鳳那如火的性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