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你拒絕了我的吻。我以為你……我認為自己要不起你。」
天!她驚呼。「不!不是這樣的!那時我、我以為你也像那該死的林大富一樣,只想要我的身子,所以我才——」
「什麼?」她的回答讓他有些惱怒。「在你心中,我是那樣的人?」
被他吼得皺起了眉頭,她囁嚅著道︰「人家……人家怎麼知道……」
「你還說!」
「哎呀!我那時侯笨嘛。而且……人家真的被嚇到了嘛,我怎麼知道自己會那樣想,所以,我後來後悔了啊!瞧,我還不是自己來找你。還說呢,要不是我偷偷跟著你,你真的要讓我嫁給武霍嗎?」她嬌嗔著。
「武霍?你還想嫁給他?」他故意不悅地反問。
有時,解決問題的方法是制造另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問題。
「你明知道我不會嫁給他的!」她著急地表明心意。
「我知道——」他笑,輕撫著她的秀發。「我的意思是,到了下個城鎮,我先捎信給他,把事情說個清楚,等回到鏢局後再與他面對面談個明白。」
左姍有些內疚地垂下了頭。「對不起……我不該答應他……」
他突然抱起她,引得她一聲驚呼。「這不是你的錯。」說著,他抱著她走上岸,細心地替兩人披上了外衣。「應該怪我沒有給你足夠的信心和愛,才會逼得你不得不作那樣的決定,但現在,我知道自己永遠舍不得放開你,就算你要嫁給武霍,我也會硬闖廳堂,把你自他手中搶回來。」
他充滿佔有性的語氣和回答讓她心動,她滿意地笑著。知道他是在乎自己的。
她正想回應,突然看見他身後一道黑影閃過——
「聶痕!小心!」她驚呼,根本來不及思考,反射性地轉過身,將他往身旁用力一推——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閃亮的尖刀當著她的背一刀劈下——
「不——」他發出淒厲的嘶吼,旋身握起長劍狂奔上前,正巧接住左姍如落葉般癱軟的身軀。
血如泉涌。
他還來不及反應,砍傷左姍的人已經迎面劈下第二劍。該死!他抱著她連續翻了幾個筋斗,躲過了對方的侵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地點了她周身幾個大穴,暫時止住了大量失血。
他心痛如絞,一咬牙,將她安置在一旁,回身迎敵。
夜行大盜!對方一襲蒙面黑衣,雪白刺目的「恨」字直挺挺地寫在他胸口。應該夜間出沒的夜行大盜竟然破例在這樣的清晨出現!「留下女人和寶物,我可以饒你一死。」像被火燒過的粗啞嗓音表明了來意。
「作夢!」他筆直一劍刺去,直指對方要害。
竟然傷了他的左姍,他絕無法饒過他!鏘!鏘!鏘!數聲兵器相接的聲音,兩人陷入膠著。聶痕一邊迎敵,心中卻牽掛著左姍的傷勢。那樣重的一刀砍在背上,猶如狠狠在他心上剜了道傷口,她連一點申吟都沒有發出就昏了過去,那樣痛徹心肺的痛楚,他寧可自己代她承受。
然而,她卻是為他擋下了那一刀。
「該死的你!」他大吼,使出流星披月的劍勢拼了命地要致對方于死地。
如果左姍有個萬一,他勢必要拿他的人頭來祭!「好小子!功夫不錯!」夜行大盜擋下他凌厲的攻擊,微喘息地道。「不過,還不是老夫的對手!」說完,他凌空一躍,身形移向左姍躺著的草地。
聶痕一見情況不對,跟著翻過身子護住左姍。「不許你動她!」他大吼。
「呵呵。」對方竟然發出笑聲,趁他保護左姍之際一個旋身又移向另一頭,腳尖一挑,將地上的包袱整個帶起,然後躍上樹端大笑道︰「東西老夫帶走了!那個快斷氣的女人就留給你自己用吧!姓聶的,你是老夫出道以來第一個遇上的對手,你引起了我的興趣。不過,我對這些寶物更有興趣,我先走一步了。但是你放心,我還會回來找你的!」說罷,帶著包袱,瞬間消失了蹤影。
聶痕想上前追回包袱,卻更擔心左姍身上的傷,立即毫不考慮地奔回左姍身邊。
「姍!」他抱起她,看見她蒼白失血的臉色,胃部一陣緊縮。「姍!你一定要撐住!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
???
情況真是糟得不能再糟了!所保的貨物被搶,左姍被砍成重傷到現在仍昏迷不醒,甚至開始發起了高燒。他幾乎無計可施。
千不該萬不該,都怪他一時間失去了防備。他明知道這趟鏢凶險重重,卻還答應讓她跟著。都是他!是他的自私害了她!請來的大夫見她傷勢嚴重,都只是開了些退燒解熱的藥單,搖著頭離去。
「聶痕!」武霍的吼聲自門外傳來,明顯的來意不善。
他並不擔心武霍的怒氣,他害怕的是,這樣大的聲音卻仍無法吵醒左姍。他握緊她冰冷的手,雙眼泛著血絲。「姍!醒醒!快醒過來啊!」他的痛苦,無法言喻。
武霍破門而入,狂亂的舉動在看見躺在床榻上蒼白如紙的左姍後安靜了下來。
「姍姍——」他上前,心痛地喊。
苞他身後進來的陸子怡和小青早已淚眼婆娑。
「該死的你!」武霍轉身捉住聶痕的衣襟,怒不可抑。「你竟然不能將她毫發無傷地帶回來!還稱什麼冷劍聶痕!」「她……替我擋下了那一刀……」他痛苦地陳述著。
「大夫呢?為什麼不請大夫來看她?你看看她蒼白得像——」他不敢說出那個「死」字。
小青忍不住嗚咽著接口道︰「武少爺……我們已經請了十來個大夫了,每個人都說……小姐傷得太重……恐怕會……」她說著說著竟忍不住啜泣起來,無法再接下去。
武霍再也無法忍受,他一個箭步上前,就要抱起左姍。「別動她!」聶痕厲聲制止。
「我為什麼不能動她!」武霍擋掉他伸出的手。「姍姍是我未過門的妻!我不會任你讓她在這里等死,我要帶她回去,盡我一切的力量治好她!」
「住手!」聶痕?開他再次伸出的雙臂。「姍是我的妻子!我會找人治好她的,我不許你動她分毫!」
他的話讓武霍愣住了。
「沒錯!她是我的妻子,我聶痕唯一的妻!」
半晌,武霍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他原以為,姍姍答應嫁給他,是因為愛他。沒想到,她愛的仍然是聶痕,甚至——不惜為他擋下那一刀!他早該知道,否則,她也不會一聲不說就跟著聶痕離開;但他卻不明白,既然她愛的不是他,又為什麼要答應他的求婚?
她難道不知道,他是愛著她的嗎?
不!他不相信聶痕所說的話,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他也要親口听見左姍自己對他說他才會相信。
「聶痕!我不管你跟姍姍之間發生了什麼,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要她活著嫁入武家!」說著,一掌擊退了他,上前抱起了左姍。
「放下她!」他擋在他面前。
他想自他手中搶過她,卻又怕傷了她,只得定住不動。「你想帶她到哪里去?」
武霍往房門走去。「我要帶她回武家,用我們武家的傳家至寶寒冰玉替她療傷。」
「寒冰玉?」聶痕怔住了。
寒冰玉是武林至寶。所有練功之人都想得到的練武聖品,據傳此玉只要吸收一人的鮮血化為通紅,即可醫治百病、增強內力,直到玉身血色消散即失去功效。
「你有寒冰玉為什麼不早說!」聶痕大吼。就算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救回左姍。「事不宜遲!快帶我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