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噥著一定要報復矢島那混蛋之類的話,青涓極不情願地穿回了女裝,之後千鶴又以「頭發像人妖一樣」逼他帶上了假發。
「你瞪我干什麼?難道我願意你穿成這個樣子。」在給他補妝的時候千鶴不客氣地說道。
「我還不是為了你。」青涓委屈地回答。
「姐姐知道,乖哦。」千鶴又親了他的臉一下。
「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作姐姐。」青涓抗議。
「是啦是啦,我先送你回家。」千鶴拿出鑰匙準備出門。
「這麼早。」
「我今天還有很多事。」千鶴笑笑,不言而喻,自然是雙極會的事情。
經過昨晚,端木青涓也大概明白了千鶴在干什麼。
「要小心。」
他實在說不出反對的話,因為昨天在械斗中突圍的時候,除了害怕緊張與擔心,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暢快淋灕之感,他隱隱約約可以了解千鶴的想法。
看到少年並沒有阻止的意思,千鶴心里的石頭落了下來,剛剛想開口說什麼,很暴力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千鶴!千鶴!」不用仔細分辨都可以知道那是夏子的聲音。
在疑惑中打開門,看到本來應該被聯盟的人囚禁的夏子,以及走廊上坐在地上的大野。
看到千鶴開了門,夏子馬上說︰「快幫我把他扶進去,他受傷了。」兩個人很費力地把大野抬進了屋內。大魔王此時臉色不正常地潮紅,左手無力地拖在地上,手臂上有血跡。
「怎麼回事?」昨天裊歌回來的時候明明講是被麻醉槍所傷啊,怎麼會有那麼多血!
「不要問我好不好。」夏子一臉憔悴,「他中槍了,聯絡不到會長只好送你這里來了。」手機和身上的錢都被聯盟的人搜走了,她又不敢把大魔王送醫院或者弄回家,只好先到千鶴這里想辦法,反正她是一個人住外面。
中槍?!只在電視里出現過的事情呢。有那麼一瞬間,千鶴的臉色蒼白,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抓起電話就打給會長大人,會長問清楚了地址就掛了。
剩下的是漫長的等待。大野勉強地打起笑容安慰六神無主的夏子,夏子則一反常態地低泣。千鶴把空間留給兩人,拉了端木青涓躲到廚房煮東西。
千鶴會煮的也不過是荷包蛋水煮蛋芙蓉蛋一類的東西,並不需要多高的技術。
「吃過早餐就回去吧。」千鶴把蛋打到鍋里,轉頭對站在廚房中央做擺設的端木青涓說。
「不要。」端木青涓的聲音很低,口氣卻很強硬。
「怎麼了?」千鶴走過去,「接下來的事你不宜參與,听話,晚上我打電話給你。」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
「才不要!」少年噘起嘴,「就是那個人對不對?」他小聲問。
「什麼?」千鶴沒有明白過來。
「剛才那個男生,就是千鶴喜歡的人對不對?」聲音不大,但是已足夠千鶴听清楚了。
沉默在小小的空間中蔓延,千鶴退後一步看著他,像是要從少年那滿是哀怨與委屈的臉上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對啊,你眼力真好。」口氣虛假得她自己都受不了。
沉默,繼續沉默。千鶴看出青涓並沒有接話的打算,干脆轉過身去煮她的雞蛋。什麼意思嘛,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當初交往的時候也跟他說清楚了的啊。只是看到他陰沈的臉,心里沒由來地覺得不舒服。
原來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原來不是什麼女孩子啊。端木青涓如被雷殛一般。即使他再怎麼捉弄她,再怎麼讓她失去冷靜,也從來沒有千鶴在剛剛那麼失魂落魄過。即使只是短短一瞬間,也足以證明那個人在千鶴心目中的地位了。
「他有女朋友吧。」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端木青涓看也知道夏子和那個男生的關系不一般。
「對啊。」千鶴轉身從碗櫃里拿出四個碗。
「所以你說不能說出來?」
「對啊!」把舀起來的荷包蛋放進碗里,再把碗重重地放在料理台上,不去管濺出來的糖水,千鶴轉身面色鐵青地看著端木青涓,「有什麼你一口氣問完好了。」百分之百不和藹的眼神。
什麼意思嘛,她以為昨天--昨天晚上她已經把她的心意表現得非常明顯了。兩個人那個、那個樣子睡了一個晚上,早上起來就遇到他這樣的責問!
「沒什麼問題了。」青涓小聲地咕噥了一句,「我幫你舀好了。」千鶴在生氣呢,而且氣成這樣,還是第一次見到。
「要問就問啊,以後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千鶴卻不放過他,攔著他不讓他靠近鍋子。
你現在喜歡他還是喜歡我呢?話已經到嘴邊了,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如果少女的答案是喜歡那個人的話,他該怎麼辦呢?害怕啊害怕,如果是那樣的結果的話,還是什麼都不問的好。
「沒有問題了。」像是向老師承認錯誤的學生般的口氣,少年最後還是「屈服」了。
「哼!」千鶴發出濃重的鼻音,「還不快幫我把雞蛋端出去。」
「是。」女王陛下。說錯話而抬不起頭的人在心中回答。
第八章
完全不知道千鶴心情的大野在此時是非常感謝她的。如果可以讓夏子每天都這樣喂她吃飯,他寧可一直受傷。
雖然覺得喂一個大男生吃飯很不好意思,夏子還是乖乖照做,就為了千鶴一句「他可是為你才受傷的吧」。
氣氛很尷尬呢,夏子和大魔王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大野︰你那個「看起來」是什麼意思?),千鶴和青涓只是沉默地端坐在一邊吃糖水煮蛋。這樣的僵局直到幫大野取子彈的冢本彌生到來才被打破。
彌生帶來了所有的醫療工具,包括一個小小的酒精燈。
「不是提醒了你們聯盟的人有弄到什麼武器嗎?你們還是這麼不小心。想我當年……」睡眠不足的彌生不停地叼念,完全無視于周圍幾個後輩驚異的目光以及自己支離破碎的形象。她昨天很晚才睡,天還沒亮就從被窩里被挖起來救人--更何況那個被窩是她親親男朋友的被窩了。
「不要帶他去醫院,我這里有藥單,等藥店開門去買來給他吃,最多一個月就好了。呃……對了,這顆子彈要不要留下來作紀念?」她指指盤子里血淋淋的子彈。
「不要!」屋于里的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是嗎?那你們自己處理好了。我要回去睡覺了,都八點過了,你們也早點睡。」說到最後,彌生已經分不清是早上還是晚上而呈半昏迷狀態了,呵欠一個接一個地打,提了工具箱就出門。不用說,那個女朋友一大早就扔下他出門的怨男正在門口等著的。
形象破滅啊。屋里的人尚未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大野更想不到,他一直很崇拜的前任學生會會長居然是這樣……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人。
千鶴的本意是讓夏子送大魔王回去後自己再和少年把話好好說清楚。但是為了掩人耳目,最後還是大野自己先回去,不然夏子肯定會被兩家家長給生吞活剝。
「我總覺得你不歡迎我留下來。」把大野送上車,剩下的三個人上樓,夏子突然說道。
「你知道就好。」千鶴也不掩飾,「昨天到底怎麼回事,我差點被你害得毀容。」她指指臉上的傷口。然後馬上想到青涓的吻--哼,不理他!筆意轉過臉去裝作沒看到少年。
「一言難盡。」這是以前千鶴用來堵她的話,現在她也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