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不成功呢?那我們該怎麼辦?」文晴安輕咬唇瓣,不能不往壞處想。
「張靈澈若不行,我就一個個找,總會有一個能夠扭轉天地、對抗命運的奇人異士出現。」他溫柔的黑眼突地迸出精光。
文晴安看著謝允珩堅定的神情,不由得安下心,至少在此刻,她有個強力的盟友,讓她對未來增添了一絲信心。
昊,我會回去的,你要等我啊……
第九章
書房中,彌漫著沉重的氣氛,或站或坐的幾人,各有不同的心思,臉上的表情迥異。
而幾乎是被人給架著回國的張靈河,一見到唆使人將他硬架回來的範昊,立即大叫︰「喂,你到底要做什麼?派人違反個人意志綁我來,我可以告你的!」
一旁的宋城飛,正兀自氣惱著自己為了找這個混小子,竟然誤了時間,回來時人已不在,遂口氣不甚溫和的吐槽他,「如果真是綁你回來,你大可在海關報警,為什麼連個屁都不吭一聲的跟著我來?」
「因為我好奇是誰要綁我啊!至少要讓我瞧瞧主謀者的長相,才好上庭指認犯人。」張靈河就像時下的新新人類,想法怪異得讓人捉模不定。
「若不是你那麼龜毛,說什麼都不相信我的話,我需要用強的嗎?」宋城飛愈听愈惱。
「誰知道你說的名字、公司是不是假的?現在滿街的副總,我當然要謹慎些。而且你要我做什麼事也含含糊糊的,我自然不能隨便答應你,若是你要我去殺人,我怎麼辦?」張靈河直率地反駁。
「要殺人你還不夠格呢。」宋城飛咕噥。
範昊坐在書桌後的皮椅上,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張靈河,而一旁身為刑警的鄒琤,一听到張靈河說他們綁架,臉色不由得有些尷尬。
「你是張天師的第十五代孫,對不對?」範昊冷冷的盯著眼前頭發挑染成金色,穿著畫著一個大骷髏頭的黑色T恤,和一條膝上破了個大洞的牛仔褲的年輕男子。
張靈河霎時有些怔楞,隨即又恢復之前痞痞的態度,擺手聳肩道︰「什麼張天師、張地師的,我不知道。」
「張天師是茅山道術的開山祖師爺。」範昊冷淡的說。
「茅山道術是啥米碗糕?我不知道。」張靈河眼珠滴溜溜轉,仍是聳肩。
「你不知道張天師?」範昊挑眉嗤笑,「好,那麼,若說是張靈澈呢?」
在範昊冰冷的目光下,輕佻大膽的張靈河也不禁背脊有些發冷,而且一听到張靈澈這個名字時,更是頭皮發麻。
「張靈澈……不……不認識。」他輕咳一聲,有些心虛的否認。
「確定不認識嗎?」範昊眼神如劍,冷笑道。
張靈河瞪著他,半晌才不甘願的說︰「明知故問嘛,你們一定調查過我的家世。沒錯,她是我們張家的祖先,但一個幾百年前的女人和我有什麼關系?」
女人?眾人聞言皆一怔。張靈澈是個女人?
張靈河的承認安撫了鄒琤的情緒,她看向仍是一副冷淡面容的範昊,卻很清楚他必是同自己一般松了口氣。
「當然有關系,你們是一家人,想必一定有方法幫我們。」鄒琤忍不住開口。
「幫你們……誰……誰會幫你們,我又不像我的老祖宗,她有能耐,我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就算她說……」張靈河的抗議戛然而止,有些懊惱自己話說得太快而泄漏不該說的。
「她說什麼?她有交代什麼話?」範昊眸光一閃,沉聲問。
「幾百年前的人能交代什麼!」張靈河眼神游移,打定主意徹底撇清。
他才不會透露自己家傳古軸上,記載了一段似預言又似詭言的文字。
什麼八百年後改朝換代,位于某座小島北方的一隅,某年秋分前後將有男客求助張氏一族,而遇其人者,必盡全力幫助他們,各安其位、各得其分。
就算張家有人要遵從張靈澈的交代,也不該是他。
「你以為這麼說我們就會相信?你一定知道什麼事!快說!」鄒琤眯眼一步步逼近張靈河。
「你這女人是怎麼搞的,又不是你的事,你和人家插什麼花!」
「什麼不關我的事,你的祖先一定有記載我們的事,對不對?」鄒琤盯著他,一只手揪著他的T恤低吼。
張靈河楞了楞,望著鄒琤良久,似乎心中有底,但嘴中卻是矢口否認。「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張靈河,二十一歲,加州大學電影系,專研導演,預定在未來兩年內攻讀戲研所,拜名導威靈?史考特先生門下,目前正在籌資拍攝畢業試作『咒術師』。」範昊不疾不徐的將他的事說出。
張靈河楞了一下,防備似的看著他。「是又如何?」
「威靈?史考特因年紀已長不收門生,你幾度探訪都不得其果,是不是?」
「嗯哼,有志者事竟成,我會纏到他收我的。」
「這是他的親筆信,只要你幫我們一個忙,馬上就是大師的門下。」宋城飛由衣袋中拿出一張威靈?史考特的親筆信在張靈河的面前揮動。
張靈河就像狗見著骨頭,眼楮都發亮了,「真的?怎麼可能……你們怎麼說服他的?」
「怎麼拿到的你就不用知道,只要說答不答應我們的要求。」範昊冷漠的看著他。
「我……」張靈河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一下看著宋城飛手上的信,一下又望向鄒琤,最後盯著範昊。「好吧,我老實告訴你們,我是知道一些事,但是你們將希望放在我身上就太傻了,我是真的不會什麼奇門遁甲、五行陰陽……」
「你知道什麼事?」範昊眯眼問。
「你剛才猜的沒錯,我那個祖先的確有交代些事項,但是咱們家族的人是有看沒有懂,畢竟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誰會懂那些詭怪的事情……」
「雖然你算是一根『香蕉』,但言簡意賅這句成語你該懂吧?」鄒琤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什麼『香蕉』?我國文造詣可是很好的……」
「懂就廢話少說!」鄒琤心焦的再次打斷他的話。
張靈河沒啥好氣的看著她,「你是那個穿越時空的女子吧?我看你既不溫柔又不體貼,怎麼能在那種世界過活……」
「張先生,請說重點。」範昊冷淡的再度打斷他的叨絮。
對冷面、不怒而威的範昊,張靈河立即收斂脾氣,正經的回道︰「在幾百年前,我的先祖張靈澈交代後世子孫,將會有一個得到雙龍白玉鏡的男人與一個曾穿越時空的女子前來,一旦遇到他們,我們必須依照古軸上的紀錄幫助他們。」
迸軸上的紀錄?
範昊和鄒琤互望一眼,鄒琤隨即問︰「什麼樣的紀錄?」
「我不記得……誰教你們不由分說的將我給架了來,我自然沒有準備。」
「古軸呢?」
「在美國家中。」
範昊沉下臉,伸手拿起話筒撥了號碼,待電話接通立即說道︰「我是範昊,立刻到我說的地址拿件東西,盡快送回台灣給我。」
張靈河一听他毫不遲疑的說出自家的地址,瞠目瞪著他說︰「你就這樣要人到我家去拿古軸?我媽才不會交給你們……」
範昊掛斷電話,又重新按一組電話號碼,這一次,他將話筒交給張靈河。「只要你說一聲,你母親自然會將古軸交給我的人。」
張靈河楞了楞,望著他手上的話筒,只能屈服在他的強勢下,接過話筒和母親通話,簡略的將事情交代一下後,才將電話掛上。
「現在,就等古軸送到。」範昊走到落地窗前,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