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著一個人類女子,像示威般地闖入咱們鬼界。」電閃在一旁接著說。
表魅臉色倏地一沉,緊繃的聲音透露出火爆。「人類女子?是誰?」
「屬下未曾親眼見過,但是根據目擊者描述,似乎是……」火羽戛然而止,眼中流露出不安。
「是誰?說!」鬼魅的視線如火,刺得火羽覺得皮膚都要燃燒起來。
「江月然。」火羽忍著皮膚上的灼痛感,抬頭看他。
風泉一驚,連忙阻止火羽。「火羽,你並未親眼目睹,千萬不可亂說!」
火羽瞪著風泉道︰「陛下所為何來,大家心知肚明,一定是冥界那些家伙擄走陛下重視的人,否則他們示威的舉動又怎麼解釋?」
「這一切都只是猜測,陛下,千萬不可沖動!」風泉心驚膽戰地看著臉色愈加陰沉的鬼魅,忍不住道。
「什麼叫猜測!你別忘了當初見過江月然的人,除了我們之外,就只有他們,不是他們干的,難道是你!」火羽盯著風泉,譏笑地說。
「火羽!你別含血噴人,我會不會做那種事,你心里有數。」風泉抿著嘴,回瞪火羽……
「不要吵了!」鬼魅冷冷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壓過爭吵中的音量。霎時,大廳一片沉寂。
他掃視過眼前六人,冷然地道︰「我再說一次,我不再是鬼王,這個位置誰愛就拿去。現在,我正式月兌離鬼界,我的所作所為,一概與你們無關。」
「陛下!」風泉一叫,鬼魅怒目一瞪,風泉立即像是被電擊般退倒在地。
「不要阻止我!」鬼魅厲聲叱道。「誰再說一句話,我就殺了誰。」
不是怕死,而是被鬼魅的威勢震懾住的六個人,誰都沒有再吭聲,直到鬼魅離開,那股無形的壓力才得以解除,眾人這才悄悄地吁了口氣。
火羽、電閃、雷狂三人眼見鬼魅離去,臉色卻是憂喜參半,心情十分復雜。
江月然的心情絕對沒有表面上的平靜,自從她清醒後到現在,她還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望著封閉的四周,光滑的大理石牆柱,她知道自己是插翅難飛,更何況她在這里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類,沒有法力的自己,似是籠中鳥、俎上肉,只有任人宰割了。
她曲起腿支著下顎,腦中紛擾的影像全是鬼魅。
那個自信滿滿、驕傲任性的戀人,在知道她失蹤後會怎麼樣?他要多久才找得到她?
輕笑一聲,她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他是否找得到自己,只是懷疑他會破壞多少的東西罷了。
眼前亮光一閃,綁架她的罪魁禍首得意洋洋的出現在她面前。
江月然平平淡淡的看著火羽,沒有開口責罵,也沒有飽問哀求,就只是靜靜地坐在角落一隅。
「你很安靜嘛,是害怕的不敢說話,還是不以為意的冷靜?」火羽雙手在胸前交握,不懷善意的睥睨著她。
江月然淡然地道︰「你以為呢?」
火羽冷哼一聲,眼神泛起怨懟的色彩。「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很大膽。不過,如果你听到陛下為你身陷重圍,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能這麼冷靜!」
江月然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如他所願的,她表面上的冷靜逐漸崩塌。
「你到底想說什麼?」
火羽滿意地看著江月然蒼白的神情,咧嘴諷笑道︰「就像你听到的一樣,鬼王現在為了你只身闖入冥王的宮殿,至于結果嘛……」
江月然一听到冥王的名號,一顆心早已沉到谷底,忍不住地支起身叫︰「為什麼?你是鬼魅的忠實部屬,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
火羽眸中射出精光,暴戾地吼︰「為什麼?還不都是為了讓鬼王清醒!」
「你讓自己的君主身陷危難之中,就只是要讓他清醒?」江月然覺得血管中全都燃燒著憤怒,瞪視著火羽吼。
「對!我要藉著冥王之手讓陛下重回暗洞,幾百幾千年後,他就不會再記得你這個女人,到時,他也不會再說要退位!」火羽眼中散發著執著異常的光芒。
「只是為了我,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江月然握緊拳頭,咬著牙道。
「只是殺了你沒什麼用處,陛下仍會自死神手中搶回你的魂魄,為了斬斷陛下的情絲,只有讓他沉入黑淵,千百年的相隔,終會淡了他的心,就算你有天大的魅力,也挽不回陛下已淡漠的感情。」火羽知道鬼魅喜新厭舊的個性,十分有把握只要時間一久,鬼魅必定濃情轉淡。
「你錯了!」江月然直視他搖頭道。「只要他想要、他認定的東西,時間不會磨了他的執著。
火羽挑眉獰笑道︰「也許。不過,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等陛下一進暗洞,我自會解決你。」
說罷,揚聲狂笑之後,消失了蹤影。
第9章
夾雜著雷霆萬鈞、怒火濤天的氣勢只身獨闖冥界、傷人無數的鬼魅,似嗔似笑地昂然立于忘川之上,不屑地掃視阻擋他前進的兵將。
「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想活命就快滾!」鬼魅壓抑已久的怒火和擔心愛人下落的焦灼,已經將他的耐性消磨殆盡,他體內的魔性逐漸蘇醒,臉色愈加陰森駭人。
立在他面前的兵將後退了幾步,又咬牙地鼓起勇氣再度向前。「我們陛下發布追緝命令追捕你,你竟敢自投羅網,我們要捉你去見陛下!」
表魅陰冷地笑道︰「想捉我?不自量力的家伙。」
他眼一眯,霎時狂風大作,忘川的江水似箭般卷向兵將,如刀刃般地直穿過他們身體,一陣陣哀號尖叫聲齊響。
表魅純真無邪的臉孔泛起森冷的笑容,眼眸中殘忍的光芒乍現,此刻的他已是嗜血狂亂的鬼魔。
他陰陰地笑,手一揮,川水瞬間化為刀針,襲向僅能叫喊逃竄的兵將。
「住手!」一句怒叱,像是雷轟般將刀針般的川水化為細雨,重落江面。
賀貝里、安培像兩道光,一閃矗立在鬼魅面前。
表魅揚著眉,不羈地狂笑︰「你們總算肯從窩里爬出來了!」
賀貝里怒目直視鬼魅,低沉地問︰「鬼魅!你為什麼要硬闖冥界,更心狠手辣地殘害這麼多兵士!」
表魅揚眉,嘴角噙著冷笑,目光如炬地瞪著他們。「我想殺就殺,誰能奈何得了我?」
「鬼魅!」安培俊美的臉鐵青的叱道︰「我們本以為你已收斂魔性,正想放你一條生路,你卻魔性不妀,又想挑起事端嗎?」
表魅斜長邪氣的眼眸散出一股怒氣,嘴角扭曲地道︰「我挑起事端?哈哈哈!要不是你們逼人太甚,我也不會再入冥界,一切都要怪你們自作自受。」
賀貝里紅發如焰,向來冷靜無情的眼中顯出一絲疑惑。「我們逼人太甚?我們逼你什麼?」
「還想裝蒜!好,我就清楚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敢傷江月然一絲一毫,我一定會踏平你們冥界,要你們後悔惹我發火。」鬼魅冷冷地說。
「江月然?」安培蹙眉望了賀貝里一眼,只見他搖頭表示不解。
「我們什麼時候認識什麼江月然——」他才開口否認,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女孩臉孔。
他驚愕地轉頭望向賀貝里,顯然他也同時想起那個女孩——鬼魅的愛人。
「鬼魅,我們絕對沒有做任何傷害那女孩的事,因為除了那一次在學校見過她,我們就再也沒有看過她。」安培聳肩嘆道。「所以你是找錯人了。」
表魅倏地狂笑,一雙冰得凍人的眼盯著他們看。「找錯人,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想打發我?安培,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安培揚眉淡淡地看著他,但全身筋內卻是準備就緒,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