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應讓龍炎天起了玩興,仍繼續說道︰「真懂就太好了。書中亦言︰三父接之道,故有形狀,男致不衰,女除百病,心意娛樂,氣力強。」素女歸結出陰陽調和有八益,分別為固精、安氣、利藏、強骨、調脈——」
住嘴住嘴!
「我听不僅、也不信那一套啦!你別再說了……」她臉紅的捂住耳朵。
平安懷疑自己的臉,是不是燙得都要融出水來了!在閨女面前拿那種事高談闊論,他不慚但她臉皮沒他厚,會羞的啊!
「既然不信,那我們來試試。」他朝她眨眨俊眸,逼近。
所謂的天生桃花相,就是連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小動作,都有勾人的本錢。
「我、我又沒病……你要試的話,去、去找別人啦!」被他的眼神攪亂一池心湖,平安說得結結巴巴。
可惡,一個男人光用眼神,怎麼比身段婀娜窈窕的女人還媚惑人心?不公平,欺負她單純!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你是談生意的生手,我說的沒錯?」
平安的思緒又跟著他轉變迅速的話鋒一跳,沒好氣的扁嘴咕噥。
「是沒錯。」否則也不會花了大半個月,還一事無成的耗在這里。
「談生意要懂得投其所好,這點道理你沒有異議吧?」他再問。
「沒有。」所以她每天才會投他所好、陪他吃喝玩樂——
慢著,他、他……他的意思是要她投他「那種」好?!
一張寫滿「你真是個觸類旁通的好學生」的俊惑笑顏,在平安眼前放大。
那怎麼可以!
一臉興致盎然的男人就杵在面前,平安不敢伸手明推,只能陪著笑臉暗退。
「投其所好也得視天時、地利、人和,不一定要用‘那種’我不擅長的方式,你也不盡興,是不?」
「嗯哼。」他隨意應聲,看她想變什麼把戲。
以為他應允了,平安松了一口氣,偏頭想著如何轉移他的注意力。
啊,對了!人都喜歡听好話,現在就是個好時機。
「龍神醫能覽盡書樓里的群書,可說是、是前無古人,後、後無來者……」
龍炎天興味挑眉。我還「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咧,這麼可憐唷!
「小女子對您的敬仰……猶、猶如滔滔江、江水……綿、綿延不絕……」
這條江水是怎樣,一下子有水、一下子沒水,斷斷續續的?
「您的情操……更、更更勝古聖先賢……那、那般高、高風亮節……虛、虛懷若谷……」
她的遲疑是對的,他向來沒啥情操可言,謙虛是什麼,不清楚。
「龍姓這個偉大的姓氏配上您,再、再合、合適不過了!您的龍顏……是那麼的正、正……正氣凜然……尤其是瓖在其上的龍眼……
呃、我指的是您的雙眸,不是那種吃的果子龍眼……您的龍眼是如此的炯、炯亮有神,充、充滿男子……男子氣概……」
「依我看,諂媚奉承也不是你擅長的方式,」
連她都說服不了她自己,他龍炎天會信嗎!
平安尷尬垂首。唉,被發現了……
沒錯,昧著良心巴結奉承的馬屁話,她一概一說不順口。
「還是我的提議好。」
他輕笑,俯頭在她小巧的耳窩低語。
灼熱的氣息俯灑于頸耳之間,竄起一陣酥麻。
躁動的顫麻教她赧然縮頸後退,豈料背脊已經抵到書架,想往一旁跨步躲去,卻被一雙實臂因在寬闊的胸膛和書架之間。
她皺眉仰起螓首,正要發難,話還沒滾出舌尖便被堵回來,用他的唇一平安嚇得一僵,想呼吸卻不敢,只能屏息任憑一股純然的男性氣息搔拂她的臉頰,綿長而堅定的填充她的肺葉。
宛如品嘗世上最極致的甜品,他淺淺的眷嘗她柔女敕的唇瓣,看似輕柔,卻又重重撩撥她的心弦。
她後腦抵在書背,側轉開酡紅的臉蛋,勉強拉開兩人唇舌間毫無縫隙的貼合,刻意忽略急如擂鼓的心跳,從輕喘的檀口擠出拒絕。
「我說了……我沒病,不勞神醫診治……」
「可是我有。」
他一句話,輕易清除她薄弱的阻礙。
薄唇重新攫住她的小嘴,這回不再是淡吮淺嘗,而是深烈的掠奪,熾猛的在她口中每一寸烙下屬于他的印記,而且大掌牢牢拙緊她的粉頰,擺明不讓她有機會逃開。
由書冊相疊積的木架,抵不過龍炎天忘情的侵略,搖搖欲墜……
「唔……」危險!
發覺身後直立的書架漸有異動,平安瞪大眼,拼命推拒還黏在她唇上的他。
龍炎天也察覺了,使勁將她往懷中一帶,兩人往他的方向跌去,書架則往反方向傾倒——
乒乒乒乒!
書架上半截的典籍全數落下,空木架則傾斜的卡在後方架上,幸好龍炎天動作快,摟著她退離了危險地帶,沒讓兩人遭殃。
這會兒,被迫跌撲在他身上的平安,掙扎的從他胸膛上爬起來,回身一看,看清塵霧彌漫過後的景象,小臉頓時拉下,又羞又氣的瞪著那一地狼籍。
她不指望龍炎天肯主動去收拾散布一地的書,勢必得由石凌和啞奴來整理,要是他們問起書櫃是怎麼倒的,那、那……那麼不就會知道——
她糗大了!
「都是你啦……」平安哇啦哇啦大叫,壓根忘了那兩個從不嚼舌根的人,一個懶得問、一個不能問。
相較于她的羞憤,罪魁禍首則仍坐在原地,嘴角幾乎咧到耳根,滿臉只找得到一種情緒——
偷了腥的得意,意猶未盡哪!
正如平安所想,龍炎天那個大少爺果真勞動不得,弄倒了書櫃卻一點也不覺慚愧,直接吩咐奴僕去整理書樓里的混亂。
好歹她也是幫凶,雖然是被迫的幫凶,但也不好意思把散落一地的書籍全留給石凌及啞奴整理,他們又不是閑閑沒事干。于是這兩天,平安都待在書樓幫忙將書櫃恢復原狀。
身心舒暢。
蹲在地上撿書的平安嗤之以鼻。
前日,同樣在這書樓里,龍炎天在吻了她、制造出這一地混亂之後,居然還大笑著說出那四個字。
那哪叫做治病,身心舒暢的只有他一個人吧!她反而像是病了……
嗯,愈想愈不對,她被吻的當時到現在,渾身都還覺得不對勁,好似他故意在她體內放了顆火種似的,只要那天的情景一躍上腦海,火種就開始燃燒,她的唇和臉便會隱隱發燙,燒得她得六神無主、熨得她心湖大亂。
那夜,她又做了惡夢。
只不過,在夢里,曾經模糊的身影恍然變得清晰,書上交疊的男女成了龍炎天和她,他低醇魅惑的嗓音在她耳畔徘徊,和那張薄唇同樣炙熱的大掌,隨著他的吻撫過她每一寸胴體……
停!那是惡夢,還想它干什麼!
可惡的龍炎天,他卑鄙、他殺千刀、他王八蛋、他臭雞蛋!
不但又害她做惡夢,也害她之後與他見面都不自覺把目光繞到他唇上、憶起那溫潤的觸感,他的唇看起來很薄,但卻矛盾的擁有堅韌與柔軟、漠涼與溫暖……
走開走開走開!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呀,對于他借治病之由,行色欲之實的惡劣行徑,她怎麼老放在心上——
借治病之由,行色欲之實。劃過腦海的結論,讓平安不禁柳眉倒豎。
「可惡!我居然還傻傻的以為那樣真能治病,龍炎天是大騙子!」
她掄起粉拳拿擱在腿上的書本出氣,思及書本與她無冤無仇,索性放了粉拳,改而拍掉書皮上的灰塵,映入眼瞳的書名,赫然教她眯起冷眸。
《房術論道》她又揍了書本幾拳,然後狠狠丟到她看不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