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交易已經結束,請你放開我……」
「在你的眼中,我們之間只有交易嗎?你不是恨我恨得要死?」
「……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小薰不在了,恨也沒有意義了。
「不準你說沒有!」她淒切的眼神,令祁霨首次嘗到害怕的滋味。
他還要一無所有的她什麼呢?「求求你,放我自由……」
「不放。」他痛恨這種,她仿佛會消失的不安全感!
「為什麼不放過我?我已經不欠你什麼了!」
濕發沾粘在她素淨的臉上,發梢的濕意,分不清是她的淚,還是蓮蓬頭灑下的水。
「我沒說過只買你一次,你以為你的第一次能值一千萬?一個出賣靈肉的下賤奴女,要故作清高?哼,愚蠢!」為了沖淡心中的恐懼,祁霨口不擇言,扯下她身上的所有礙事的束縛。
他輕賤的嘲諷,狠狠刺傷了宋語莘。
她總算證實了,他對她的觀感就是如此……
「我討厭你……不要踫我!走開——」宋語莘拼了命扭身想掙月兌。
如他所說,她真的好愚蠢,愛上的竟然是他!
「我什麼都沒了,這樣你高興了嗎?」
她的控訴,不,不像控訴,因為太平靜了,反而讓祁霨更加郁悶。
踫——
他頭也不回,甩門離去,沒有發現她滾淚的水眸,並非平靜……
因為,鐫入心底的愛,想抹去,好難。
第十章
非物語酒吧
按計劃,言綾果然在祁霨娶了冒牌新娘後大鬧一場,「被拋棄」的正牌新娘,哭嚷著不再與祁家男人有任何瓜葛。
祁、言兩家的老太爺,也只好放棄湊合祁霨、言綾的念頭。
這會兒,言綾還是自由自在地,悠游在她的天地中、當她愜意的老板。
不過,新郎似乎沒有計劃中,擺月兌婚約後的輕松。
一杯祁霨每回來「非物語」必喝的美酒,放在他面前,可是今夜的他卻連踫都沒踫,深鎖的眉心,也沒松開過。
「原來是這樣呀,我們都被大哥和小綾姐唬過去了耶,都不告訴我!」祁霓不太高興地嘟起小嘴。
「不是‘我們’,不要把我算進去。」祁霽老神在在。
「是嗎?那你怎麼不告訴我!二哥騙人的吧?小綾姐,你說對不對?」祁霓不屑地朝祁霽皺了皺鼻頭,連舌頭也探出來,加入不屑的行列。
「火都已經熄了,才提著水桶說他去救火,難怪霓霓不相信。」言綾對祁霽一笑,諷刺的笑容。
「不拆穿,是為了大哥好,不忍心看大哥斷送在你這個男人婆手里。」祁霨也回以一笑,慶幸的笑容。
「姓祁的!」言綾火大。
「有!小綾姐,什麼事?」祁霓舉手。
「不是叫你。」言綾微笑。
「喔。」祁霓退場。
「大哥,她叫你。」祁霽補充。
「祁霽!你欠扁是不是,我找人砍你哦!」言綾撩起衣袖。
「有空多學著當淑女,電視不要看太多。」祁霽建議。
「祁霽,你給我住口!」言綾翻出酒瓶。
祁霽和言綾這對從小到大的死對頭,永遠有打不完的硬仗。
「大哥,」祁霓對他們的陣仗早就習慣了,自顧自的問祁霨。「‘語莘大嫂’現在在哪里?在你家嗎?我可不可以去看……她。」
祁霨難看的臉色讓祁霓愈問愈小聲,最後干脆捂住小嘴不敢多說。
祁霽和言綾也自動停戰,眼神在空中達成先處理祁霨反常的行為、有空再戰的協議。
「祁霨,語莘最近好嗎?幫我跟她說一聲,希望她能常來‘非物語’坐坐。」雖然不太清楚祁和語莘之間的情況,言綾依然誠心邀請。
「她不會見我。」那天強要了她之後,她離開了,什麼都沒帶走,什麼也沒留下。
惟有枕頭上殘留有她的發香,他卻握不住。
他們听出來了,祁霨壓抑的語氣,說明了他和宋語莘之間的不尋常。
「語莘為什麼不想見你?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言綾用一種防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祁霨。
語莘含淚控訴的恨意,和心底懊悔的聲音,紊亂交雜,祁霨痛心地捏緊酒杯。
「如果愛她,就追回她。」祁霽一針見血。
「不屬于我,就不是我的。」當祁霨這麼認為的同時,連呼吸也覺得難受。
「她不是祁集團,不必用你那一套否決掉。」
「大哥,如果你真的喜歡語莘大嫂,就不要像不承認你是我們大哥一樣,好不好?那樣,語莘大嫂會很難過的……」祁霓說著說著,年輕的小臉落寞了些。
祁霨抬眼看向祁、祁霓兩兄妹。
「我說過我和你們沒有血緣關系,卻從沒否認過我是你們的大哥。」
「大哥……」祁霓感動地猛吸鼻子。
原來,大哥從來就沒有不要到處惹麻煩的她……
祁霽則是帶笑點頭。「我知道,否則,你也不會在我小時候,打破爺爺的清朝古董花瓶、摔壞老爸的紀念表、燒掉整片花園時,替我扛下破壞罪。」
「如果大哥是因為沒有祁家的血緣,而不想繼承祁集團,那麼語莘大嫂呢?她是你在上帝面前承諾的新娘,你不承認嗎?」祁霓問。
在上帝面前承諾的新娘……
那又能怎樣?語莘恨透他了,這輩子都不會想再見到惡劣的他。也許,這樣是最好的結局。
他選擇放手,就是最好的抉擇。
「祁集團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會插手。」祁霨頓了頓。
偏偏,宋語莘這個吸引他全部目光的小女人,卻不是說要就能得到的。
「她的事到此為止。」說完,他邁步走出「非物語」,寬闊的背影,多了一抹苦澀的孤獨。
「大哥是不是失戀了?」祁霓忍不住心酸。
她沒看過這樣的大哥,大哥平日對人雖然淡漠,卻總是意氣風發,從沒這樣消沉失落過。
祁霽環胸思忖。的確,大哥這次玩真的,而且陷得很深。
「霓霓,我們也走。」祁霽抓起放在吧台上的手磯和車鑰匙。
「我們要去哪?」祁霓跳下高腳椅,跟在二哥身後問。
「該不會又要去搞破壞了吧?」言綾嘲諷祁霽。
「有破壞才有建設,你不會連這點道理都要我教吧?」祁霽揚起迷人的微笑,用手機撥了一通電話。「不要吵,重要電話,基本禮貌也不用我教吧?」
「不、用。」言綾不打擾重要電話,但祁霓可以看見她頭頂上的煙。
「喂?我祁霽,替我調查一個人……」
「霓霓,你先到外面等你二哥。」言綾不想殃及無辜,活動指骨,發出 啪聲響。
「呃,好……小綾姐,bye!」閃人啦,以免被亂拳波及!
非物語,不太是個講道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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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中,宋語莘坐在窗邊,凝望著玻璃窗外來往的人群。
以為心早在妹妹死後,也跟著死去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撐到現在。
拿自己「賺」的錢,還清父親留下的龐大債務,她可以說沒有任何牽掛了……
是嗎?那心中不時浮現的霸道身影和壓抑眼光,又是什麼?!
你以為像個半死不活的人,小薰就能安心嗎?你就能什麼都不管了嗎?你還要折磨你自己多久?
「不!不要想了!」宋語莘拼命甩頭,想甩掉那道愈不去想、在腦海卻愈顯清晰的影像和聲音。
「我們可能要請你好好想一下。」溫醇的男音,在宋語莘對面響起,拉回她遠揚的神志。
一對到哪里都可以吸引別人目光的俊男美女,兀自在宋語莘獨坐的桌邊坐下,他們相似的漂亮眉眼,不難讓人猜出他們的關系。
「祁霽。」祁霽簡單地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