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在乎這樁婚事……」方才喝交杯酒的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盼到了他的心。
「我是在乎。」原本大可以澄清一切而退婚,可是他沒有這麼做——「被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騙婚,我當然在乎。」然而,又一個聲音在他腦海響起,這是他真正在乎的原因嗎?
玉涵更加的心寒了,她很清楚,自己再怎麼解釋都化不了雋炘對她的誤解與憎恨……
雋炘甩開忽升的疑問,冷冷地盯著他的新娘。
不可否認,今夜的玉涵很美,美得足以令男人屏心痴狂。
既然都已成定局,雋炘不想浪費時間,一把將玉涵推躺在榻上,動手拆卸彼此的衣物,動作中沒有一絲輕柔,他只想給納倫氏和富察氏兩家一個交代,證明玉涵已經成為他的妻子。至于往後,大可任玉涵「自生自滅」!
如何證明?當然就是圓房。
「啊!」玉涵低呼,突如其來的狂亂令她無法招架,她緊抓住自己的兜衣和褻褲,不知該怎麼反應。
「春宵洞房,有異議嗎?」雋炘停下了要扯掉她緊護在胸前那塊薄薄衣料的動作。
「沒……沒有……」玉涵僵硬地放開自己的手。
懊死!她此刻荏弱無助的模樣該死的吸引人!雋炘覺得自己愈來愈感疼痛難耐。
俄頃,兩人礙事的禮服、禮冠統統被雋炘丟下床,沒有給玉涵羞怯的時間,如鷹般狂恣的氣勢籠罩了玉涵全身。
記記猛然的吮吻印在她細女敕的雪膚上,從細頸直到縴腰,紫紅色的烙痕處處可見,舌忝吻所留下的濕濡在紅痕上隱隱泛著水光,和她白皙的肌膚相輝映,宛如春情蕩漾在冰雪上,溶化成一池春水。
「嗯……」雋炘的像是在玉涵身上灑下魔力,熱流在兩相赤果的身軀間流竄,燥熱牽引著彼此,一步一步邁向極致。
他滾燙的汗水滴落在她身上,他持續地舌忝弄著她身上的薄汗,嘴里嘗到的,早已分不清是誰的味道。
原因無他,她是他的妻子,這一切都是她該做的……
在極度歡愉降臨之後,雋炘翻離玉涵的身子躺在一旁,無聲地拉過絲被覆在兩人身上。
激情的喘息逐漸平息,沉靜即將取代先前的火熱。
這一次,他的眼里只出現玉涵,那個「她」的影像並沒有和玉涵重疊……
這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她」被玉涵取代了?
他會愛上一個處心積慮欺騙他的人嗎?
對于「她」,他的感覺更模糊了,他愛過「她」嗎?
玉涵側身看向閉眼的雋炘,猶疼的身子雖然疲憊至極,但會認床的她在陌生的新床上依然難以入眠,只是睜著一雙了無睡意的大眼凝望枕邊人。
她愛看他炫惑人心的俊顏,更愛他沉穩剛毅面貌之下一顆溫柔的心。自他救了落馬的她之後,她就知道,他是一個溫柔的好人,也從此認定,他就是她此生的依歸。
她很傻是不?就算听了雋炘對她那麼多無情的評價、就算今夜他沒吻她的唇,她依然不可自拔。
她相信自己的堅持與等待會有結果,是啊,雋炘剛才的溫柔她也看見了,雖然短暫,但至少,是有的……
忽然,玉涵的眼光被雋炘右臂上一道猙獰蜿蜒的疤痕所吸引。
這不就是八年前——
「謝謝你,我真的愛你……」玉涵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傷疤,吟哦的愛意在濃濃的倦意中輕訴。「我好累,可是睡不著……我可不可以趴在你身上睡?」她疲憊地低語,在迷蒙的神智下半趴到雋炘胸前。
其實,在陌生的環境里,她會害怕,就像當年在陌生的圍場里,在狂奔的馬背上那種孤單、無助、恐懼的感覺。
雋炘並沒有睡著,當玉涵吻上他的手臂時,霎時,心被一股力量怦然一撞,像是有什麼塌陷了一角。
他沒有細想,也沒有推開玉涵,任玉涵細細的呼吸在他胸膛上起伏。
直到她安心睡下,他才悄悄摟住她。
不想解釋、不想探究,全部都留給以後去煩惱吧!
夜半,紅燭將熄,兩人的呼吸融合為一……
十幾日以來,數親王府的廚房內,常常能看到新來的少福晉忙碌的身影,這位不端架子的少福晉,俏生生的臉蛋上總是掛著一抹和風般的微笑,廚房內做事的嬤嬤、婢女都很高興看到雋炘貝勒娶到個貼心的少福晉,肯為貝勒爺到油膩燥熱不堪的廚房親自下廚。
只不過……
「少福晉,貝勒爺吃了……嗎?」廚房里的丫環清兒看到玉涵走進廚房,馬上三步並作兩步的跳到玉涵身邊問,卻又在看見玉涵手中的食盤時,聲音頓時小了下來。
听到清兒聲音的管事嬤嬤和其他丫環不用想也知道,少福晉又踫一鼻子灰了。
不知因何緣故,只要是少福晉端給貝勒爺的食物,統統原封不動地被斥回,連試也不試,貝勒爺和少福晉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們都很納悶,明明大婚當天貝勒爺的神采看起來不錯,怎麼新婚之夜過後,什麼都變了?
「格格,貝勒爺也許不愛吃餡餅,要不然咱們再試試別的?」跟著玉涵陪嫁過來的小豆子見主子神情落寞,于是開口打破尷尬,繼續鼓勵主子。
「可是,文嬤嬤說雋炘愛吃餡餅的呀?對不對,文嬤嬤?」玉涵疑惑的眼光調向廚房的管事嬤嬤。
「呃……或許是貝勒爺吃餡餅吃膩了……對了,貝勒爺每隔一陣子都會換換口味!」文嬤嬤心虛地說著。其實,貝勒爺從小到大就愛吃這種口昧的餡餅,每天宵夜一定要來上一盤,是貝勒爺的習慣。
「格格,所以貝勒爺只是吃膩——餡餅啦!您不要灰心啦。」小豆子替主子打氣著。
沒想到從小就被人服侍著的嬌滴滴的主子,會為愛情作了這麼多奉獻,她也動容了,真希望雋炘貝勒能體會格格的用心。
文嬤嬤也不忍心看玉涵屢遭挫折。「是呀,少福晉,我教您做別的糕點,給貝勒爺換換口味。」還好貝勒爺不挑食,餡餅……再另外派人送過去吧!
「我覺得好像不是這樣……只要是我送去書房的食物,雋炘連看也不看就被退出來,不管我做得再好吃、再換口味,結果都一樣。」連拿了好幾次熱臉去踫了冷,心思再怎麼單純的玉涵也心知肚明了。
「少福晉別這麼說,您做的點心愈來愈好吃,只要努力下去,貝勒爺一定會看到您的好的!」清兒加入鼓勵的行列。
「是呀是呀!」一旁的幾名丫環也點頭稱是。
「是這樣嗎?」玉涵喃聲道。
自從洞房花燭夜後,雋炘沒再踏入新房,不見她、也不問候她,她就像是個被打入冷宮的棄婦,得不到夫君的憐愛,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少福晉成了可有可無的隱形人。
既然無法接近雋炘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她只好試著學作他愛吃的食物,至少,每道食物都是她愛他的心意,就算被燙傷、被割傷,她都不以為意,只要他肯吃,這就夠了。可是,他完全不接受……
雋炘當真這麼討厭她嗎?
「文嬤嬤,這餡餅涼了,我再做一份熱的,你在一旁幫我看看還有哪里需要改進。」玉涵露齒一笑,不打算放棄。
「是的,少福晉。」
如果這是上天要她償還欺騙雋炘的債,她願意付出。
「爺,這是今晚的宵夜。」齊爾焱端著一盤剛烤好的餡餅進入書房,全府也只有齊爾焱能自由進出雋炘的書房,連剛過門的少福晉都沒有這個權力。
「拿出去,順便告訴她,這事不必她做,自會有下人做。」雋炘依然埋首公務中,沒有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