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呀。」看她光嘴上說說,腳也沒動,江翰佑惡劣地催促。
「走就走!」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房里只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置身事外什麼都不知道的方芰芰好心替他們倆帶上門,自行回到自己房間。
「發生什麼事?」江承佑和兩位弟弟模模鼻子回到方芰芰的房間。
方才她說大哥跟龍萼在隔壁廂房,門才開了點縫就被大哥合上,差點沒撞到他們俊挺的鼻子。
看他們又走回來,方芰芰便將來龍去脈完完整整地跟他們說一遍。
「原來是這樣呀。」
「那個笨女人,誰叫她自己來的。」真不會打算盤,太不了解她大哥了。
「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看著辦吧。」還能怎麼辦,最好是龍萼一氣之不決定跟大哥劃清界限,然後大哥頓悟願意娶李春桃,結果皆大歡喜。
不過事與願違,他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事情不會那麼順利。
也不知道李春桃會不會真的向天借膽,跑去衙門報官,到時候他們不是跑路就是要吃一陣子的牢飯。
苦命,真苦命。
「算了,他們的問題讓他們自己解決,我倒是有問題要問你。」江承佑對著方芰芰攤開一張畫像。
「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當然認識,他是我爹的好友。」
「好友?」江琪佑模了模下顎,「他就是私底下指證你爹貪污的人,沒有他的密告,白縣令也不會有證據捉你爹進牢。」
今天他們找到一個以前在方有為身邊做事的人,根據他所形容的特征請人畫出人像來。
據他所說,他去探牢時方有為親口跟他說他誤交損友,就算死也不瞑目,在這過後沒多久,方有為就死在牢里頭了。
那時候方家被抄,方芰芰母女早就下落不明,他也只能守著這個秘密,他怕伸張正義、平反冤屈會惹禍上身,但今天有人問了,他也希望真能為方有為翻案。
「怎麼會……」方芰芰落下眼淚,那人和她爹是同窗好友,雖一為商、一為官,但情份卻依舊。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倒也不是不可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老早就看破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你還是把事情從頭到尾、清清楚楚的說一遍吧,這樣也好方便我們調查……」江銘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人真是水做的,動不動就掉眼淚,麻煩。
雖然她哭時比凶巴巴的模樣惹人憐愛多了,但是一樣麻煩。
就是這樣,他們家男人才沒有一個敢娶妻。
沒事練練武、看看書,日子過得多愜意,干嘛要一個女人來折騰自己?
就在三兄弟認真同方芰芰討論事情的同時,隔壁的戰爭也如火如茶地展開。
「你別跟過來。」龍萼離江翰佑八丈遠,他走東她就往西。
像是要展開一場貓捉老鼠的追逐戰似的,兩人還一前一後的追出了客棧,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
「你听我說。」江翰佑把手伸得老長,無奈就是踫不著龍萼的衣角。
大街上人多,她又特別會鑽,真是個麻煩的小妮子!
沒理會他,龍萼繼續頭也不回的往前跑。
哼,她早知道這兩個人有古怪,她又不是瞎子,會看不出來李春桃喜歡江翰佑嗎?
為什麼她會覺得心里頭泛酸,好像灌下一壇子醋那麼酸?
她又不是很喜歡他,也沒把他喜歡自己的話當真過……
腦袋一團混亂,龍萼沒注意腳下,硬生生地踢到了一塊橫在路中間的木頭,腳拐了一下,雖沒當街摔個狗吃屎,卻扭著了腳。
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那麼「一點」喜歡他,又有那麼「一點」相信他的話,老天爺什麼時候那麼長眼了,不過說個小謊就讓她立刻遭報應。
腳痛的龍萼速度當然慢了下來,為了怕被江翰佑追到,她拐了個彎,躲進天香閣避難。
原本一般尋常姑娘家是不能出入這種地方的,但大家都認識她,所以門口的龜公見著她也沒攔,就讓她大大方方地走入。
原本在招呼客人的席香一看見她,立刻訝異地上前,「萼,你怎麼來了?」
「別問了,快借我躲一躲……」意思地打過一聲招呼,她便徑自跑上二樓。
「這……哎……」她想跟她說樓上全客滿了,別去打擾人家辦事。
可沒兩下,她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讓她想說都不知道要跟誰說去。
當她思考該不該追上去時,就見門外頭來了個高大挺拔的男子,一見著他,一干還沒接客的花娘全一窩蜂的擠上去。
「大爺,第一次來?生面孔呢。」
「大爺,怎麼稱呼,讓人家好好伺候您,好不?」
「走開!罷剛進來的姑娘呢?」江翰佑一手扯一個,將她們全甩了開。
「好疼哪……」被扯疼的花娘泫然欲泣,滿肚子委屈。
哪有人上青樓不是來享樂的?
「這位大爺,您別動粗,有話好好說。」席香見情況不對,連忙上前。
別看她平時迷糊得緊,做起生意她可不含糊。
「我不想多說什麼,我只想找剛剛跑進來的那個姑娘。」
「龍萼?」席香打量了江翰佑半晌,暗自揣測他跟龍萼的關系。
看剛剛龍萼驚慌失措的樣子,這不是仇家就是冤家了。
嘿嘿……若是冤家,那這冤家的含意可深了,能把平時冷靜的龍萼嚇得驚慌失措,肯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說不一定,這就是她的「命中注定」。
「就是她,讓我見她。」江翰佑沒時間管龍萼怎麼會認識青樓的人,他只想趕快找到她。
「她往樓上跑了,還有,幫我提醒她……」樓上全客滿了,別去打擾人家辦事。
她話還沒說完,江翰佑已經像射出去的箭般快地沖上樓。
怎麼都沒人要听她說話嘛,人家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到時候打擾到客人辦事,誰賠?
跑上樓的龍萼見江翰佑追進門,為了不讓他找到,她隨便打開一扇門想躲進去,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畫面讓她羞窘得不知所措。
「對、對不起……」
不只她傻眼,里頭衣服月兌到一半的男女同樣傻眼,幸好男人褲子還沒月兌,花娘也只是微露香肩,不然能見人嗎?
本來要馬上替他們帶上門的龍萼,忽然覺得那男人很面熟,答案才剛浮現在腦海,她便下意識地合上門,拉著追上來的江翰佑沖下樓找席香。
她到底在搞什麼?前一刻還避他如蛇蠍,這下卻自動拉著他跑。
江翰佑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怎麼了,只好被她拉著跑,原本要說的話也忘得一干二淨。
「香,樓上那間房里頭的人是誰?」
席香被問得一頭霧水,將拿在手中的帕子捏了捏,「樓上那麼多間房,你說的是哪一間?」
「就是中間往左數第四間。」虧她記憶好。
「不就是害你客棧暫時歇業的那個白縣令的豬頭公子嗎?」席香揪著手絹輕聲朝龍萼附耳道。
他是天香閣的常客,又是封了錢來客棧的人,況且他每次來時派頭還挺大的,所以她記得特別清楚。
雖然是好姐妹的仇人,但生意還是得做呀!
唉!錢來客棧被迫暫時歇業的時候幾個姐妹都吃了一驚,但龍萼卻叫她們別擔心,她自己會想辦法。
總之能幫得上忙的,她們會盡量幫;不能幫的,也會給予最大的支持。
「果然……」龍萼哺哺道。
「到底發生什麼事?」被龍萼拉著的江翰佑看著兩個女人耳語,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這位是……」席香愈看愈覺得這兩人挺配的。
「他喔……我不認識。」龍萼這時才甩開他的手,急忙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