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下嘴角,龍日揚沒回答白情茹,給了她一個微笑後,視線繼續瞧著在前方的路況。
心情好?或許吧,他的心情還停留在昨日整到克莉絲汀的快感,如果那能算好,那就是如此吧。克莉絲汀,像貓一樣的女人,高傲卻又有先天的狂野因子,隨時都能揮舞爪子。
將車完美的駛入停車位,龍日揚首先下車,替白情茹拉開車門道︰「請下車,小姐。」還比了個恭敬的手勢。
傍他一個甜笑,白情茹拿起皮包走下車,立刻引來一陣側目。
事實上這種視線她已經是見怪不怪,攏了下秀發,將之撥到耳後,淡紫的蕾絲裙擺隨著秋風上下飛舞。
「想去哪?」
「隨便走走吧!」迎著秋風,漫步在路上。
秋季的白日愈來愈短,到了十月末夏時制便結束了,時針要撥慢一個小時。
但是她永遠弄不懂這樣有何意義?當然,這是只有英國才有的時間制度。走到位于市中心的特拉法加廣場,即看到許多的鴿子,這也是之所以特拉法加廣場為何有「鴿子廣場」之稱的緣故。
原本這里應該有許多觀光客,但因為入秋的綠故,游客急遽減少,商業街的客流也逐漸變少,但有時黃昏時分能看到路上的年輕人吃著炒栗子和烤肉串,漫步的悠閑景象。
「想不想喂鴿子?」盯著絲毫不怕生的鴿群,龍日揚對白情茹問道。
「不了,我可不想害它們撐死。」用眼神示意,望了下周圍,發現已經有數十對情侶或是小家庭在對著鴿子喂食。
在廣場前方的國家藝廊參觀了一下後,白情茹突然對他說︰「我想去St.Paul'sCathedral參觀。」她一向是虔誠的基督教徒。
或許是在這種人吃人的社會待久了,她相信,或者說渴望能有上帝來救贖一切。
「OK,說走就走。」
兩人隨即回到車上,將車駛往St.Paul'sCathedral。
一邊握著方向盤,龍日揚的心思卻並不在此,他的腦中開始浮現克莉絲汀的臉,突然有一種渴望,能和她不期而遇,然後欣賞她懊惱的神色。
「你在想什麼?」白情茹突然出聲,讓龍日揚回首。
「沒有啊,怎麼這麼問?」他絕對不會想跟她分享有關克莉絲汀或是他被仙人跳的一切。
聳了下肩,她調侃道︰「雖然我不想說,但是你的確過頭了。」她只能看著那融合巴洛克與古典風格的大教堂從她面前錯過。
「抱歉。」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慢慢將車駛口。
下了車,付了門票,兩人並肩走入莊嚴富麗的聖保羅大教堂,那是世界上僅次于羅馬聖彼德教堂的第二大教堂。
愣了一下,視線與一名熟悉的身影交會,龍日揚立刻放開步伐,邁向方從階梯上步下的人兒。
那是克莉絲汀,及腰的長發,依舊淡漠的神情,不知為何,居然出奇的與這里融合。
他以為她這種人是沒有任何信仰,他們不是應該認為金錢才是一切、才是主宰?正要走上前與她打照面,沒想到她居然視若無睹的與他擦身而過,像是全然不認識的陌生人。
「等等!」龍日揚叫住她,沒想到她還是置若罔聞的繼續走,不同的是,這次她不再悠閑,而是加快腳步,有些急促。
看著她的反應,他笑了下,確定自己沒認錯人。「克莉絲汀小姐。」一個大步,長腿佔盡優勢,馬上阻擋在她面前。
「有何貴干?」在主的面前,她並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爭執。
「打個招呼。」龍日揚露齒無賴的笑著,一只手扯過克莉絲汀落在額前的一撮金發把玩。
「這里是教堂,請你放尊重,不然就是對主的污辱。」她平聲道,發現惹上龍日揚,是生平最大的錯誤,
他簡直是天不怕地不怕,態度囂張得像霸主,完全不容旁人有實置的余地,更別說反抗。
主啊,請原諒克莉絲汀要在你面前口出惡言了。她默默在心里暗忖著。
英國人幾乎都是虔誠的基督徒,當然連她也不例外,就算她背負著滿身的罪惡,依然希冀有主的救贖,神愛世人,而她,需要人愛。
「我不介意換個地方。」最好是有床的地方更好。
「我介意。」克莉絲汀怒瞪他一眼,突然發現原來龍日揚不是一個人。「你的女人在等你,請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是上次那個在機場的女人,她記得,因為那樣的容貌與氣質,讓人無法輕易遺忘與忽視。
他們是什麼關系?情人?兄妹?或是夫妻?幾個答案在克莉絲汀腦中盤旋,卻一下子全被她推翻。
這根本不干你的事,你只需要跟他完全撒清關系,克莉絲汀,清醒點!
龍日揚對白情茹使個眼色,原本是要示意她先行往前走,去對她忠誠的主耶穌祈禱個半小時以上,沒想到她卻眼中帶笑的朝他走來。
懊死,他看得出來她眼眸中的笑意摻雜著狡黠與好奇。
搭上龍日揚的肩,無視克莉絲汀的存在,她不避諱的給他一個吻,不過是在臉頰。
「不介紹一下你朋友?」
「這……」
他正要開口,卻馬上被克莉絲汀搶白,「不用了,我們不是朋友,我也不想認識你,或是你。」各望了眼前狀似親昵的兩人一眼,她絲毫不婉轉的拒絕。
這女人挺有意思的。白情茹在心中下了結論,可惜他們應該沒多少時間陪她在這美麗的異國慢慢熟識。
因為據她的小道消息指出,老夫人很快的就會征召龍日揚回去,至于原因嘛,就各自心照不宣了。
柄家不能一日無君,同樣的,集團也不能一日無領袖,她相信他會諒解自己都是為集團著想,不會怪她吧?
短暫的旅程匆匆的展開,注定要匆匆的結束,可憐是它短得甚至不滿一周,這樣的生活,也無怪乎龍日揚老喊著自己快要精神衰弱。
「既然這位美麗的小姐並不想結識我們,我想我們應該保持基本的紳士風度,讓她離開,日揚,你說是吧?」故意妨礙龍日揚,白情茹相信他現在一定在心里恨她恨得牙癢癢的卻無法反駁。
不過她愧疚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她是幫他快刀斬亂麻以絕後患,說不定他以後還會感激她咧!
「是呀,情茹,不過你的紳士風度什麼時候冒出頭了?」無奈的放開阻擋克莉絲汀的手臂,他一向拿白情茹沒轍。
「現在。」白情茹嘟了下唇,實際的道,答案著實令龍日揚哭笑不得。
用怪異的眼神睨了兩人一眼,克莉絲汀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細瘦的背影給人一種孤芳自傲的感嘆。
或許她希望這真的是最後一次見面,而他身邊的女人可以將他看牢靠一點。
「走吧,別再依依不舍了,人都走遠了。」勾起龍日揚的手臂,她催促著。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他本來以為白情茹認出克莉絲汀後,會想知道那日機場相遇後的發展與現在偶然相遇的關連,但她絕口不提,卻也讓他松了一口氣。
也罷,反正他從來也不曾了解這女人腦袋里頭裝了什麼,即使他們已經共同生活二十余載。
「那就別說吧。」無所謂的聳肩,她也不在乎龍日揚要說她什麼,或是心里怎麼想。
「是,白小姐,請問你接著想去哪?」
「隨便嘍,我想我們去看看‘塞納河畔最後的余暉’好了。」她語意帶有弦外之音,可惜龍日揚沒听出來。
腦中還殘留著方才巧遇克莉絲汀的片段,其實第一眼看著她從階梯上走下,他居然瞬間從她臉上讀到了!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