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圭女圭……會像相公,還是她呢?
正遐想著,裴憶憶眼光突然接觸到耿擎含笑的眸子,頓時漲紅了臉,不依的跺腳,「不來了,你欺負我!」
「哈哈!」
雹擎笑著將她更擁向自己,還放肆的在她漲紅的臉頰上印上一吻。
只見裴憶憶臉色更加火紅了。
刻意落後他們一段距離的柳依依,望著裴憶憶手中的小女圭女圭雕像,再瞧瞧兩人之間的甜蜜,心頭方才浮現的羨慕又涌起,還夾雜著強烈的嫉妒。
為什麼?為什麼那做作的女人就有人疼愛?為什麼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享有榮華富貴,以及得到一個疼愛她,又有權有勢的相公?
為什麼自己卻得當丫鬢,任人使喚?只能在後頭羨慕她?為什麼?
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
由于沿途游玩,所以耿擎一行人花了三天的時間才到達別院。
柳依依先跳下馬車,接著耿擎也下了車,轉身扶裴憶憶下車。
「這就是別院?」裴憶憶望著眼前這滿滿一片的梅樹林,一臉驚艷,嘴兒也張得老大。
雹擎含笑望著她,眼里盡是溫柔的寵溺。
「好漂亮喔!」裴憶憶轉過身來,巧笑倩兮,「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多,這麼一大片的梅樹耶!真是太漂亮了。」
「你知道嗎?我啊!最喜歡家里頭那棵梅樹了,開的花漂亮,結的果實也很好吃。」
她伸手接著一片落下的梅花瓣,俏皮的吐吐舌頭。
「不過我老是等不到它們成熟就偷偷摘來吃,雖然有時候滿酸的,但是我還是忍不住。」
「妳很喜歡吃梅子?」
「是啊!」裴憶憶熱切的點頭。「我在家里常常抱著一桶梅子就這樣吃,也不管酸不酸,還常常被我爹罵呢!不過罵歸罵,只要一有梅子,爹還是會讓人送到我房里給我。」
雹擎含笑向一旁僕人使個眼色,那人立刻躬身退了下去。
喲!要梅子就有梅子啦!
站在一旁的柳依依同樣明白王爺的意思,心里又是一陣嫉妒。
「我也很喜歡在梅樹下刺繡,雖然風吹來挺冷的,但是啊!一陣陣撲鼻的梅花香味老叫我舍不得離開呢!」
裴憶憶嬌笑著,張開雙臂旋轉著身子,承接著那隨著冷風不住落下的繽紛花瓣。
「我常常想,如果梅花不要在這麼冷的時節開花就好了,那樣的話,我一定一整天都待在梅樹底下。」
雹擎看著她這副純真無邪的模樣,一時看得痴了,直到一陣冷風襲來,裴憶憶不小心打個噴嚏,他才回過神。
「來,快把這披風披上。」
雖是愛看她這副嬌俏女孩模樣,但怕她受凍,耿擎還是上前摟住她,順道將僕人遞上前來的披風披上她肩頭。
同樣衣著單薄的柳依依也打了個噴嚏,卻只能用自己的雙手緊緊環住自己,尋求一點點溫暖。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有一雙男人的手來給她溫暖?
「哇!好暖和。」裴憶憶攬緊披風,偎進他懷里。
「來,嘴張開。」
「做什麼?」裴憶憶好奇的問著,卻還是毫不猶豫的張開嘴。
一顆小小圓圓的果實滾入她嘴里,還夾雜著酸酸甜甜的香味。
「哇!梅子耶!」裴憶憶笑開了嘴,卻酸得眯緊了眼,「唔!好酸。」
她也酸。眼前這一幕幕恩愛景象看得她牙齦泛酸!柳依依咬咬牙,不發一語的離開了。
「這是廚娘去年腌制的梅子,留下來做菜肴的。」耿擎笑看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不好吃?」
「不,好吃,好吃極了。」裴憶憶急忙吞下口中的梅子,張手向他要,「我還要。」
「再吃一顆就好了,待會兒就要用膳了,等吃完飯,我再叫人拿其他口味的梅子來給妳吃。」
「還有其他口味?」裴憶憶瞪大雙眼,興奮得很,「真的嗎?那現在就吃,好不好?」
「不行。」耿擎點了下她皺起的小鼻子。「吃過飯再吃。」
「小氣。」裴憶憶嘀咕一聲。
「來,拿著。」耿擎听見了,卻不做任何回答,只將手上的東西塞到她手里。
「什麼……」裴憶憶低頭一看,「繡花針線?」要做什麼?
「來,坐下。」
雹擎讓她在梅樹下僕人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隨後自己退了兩尺遠,架起了畫架,立刻就畫了起來。
「畫像?」裴憶憶一愕,「我們才踏進這門沒多久耶!你就想畫像?」
原來她的相公除了是個王爺外,還是個畫痴。
「這不是和我有得比了?」她訝然失笑,「一個畫痴,一個刺繡痴,難怪他成親那天被針刺到一點也不生氣。」
他們兩個簡直就是一個模樣嘛!
裴憶憶忍不住吃吃一笑。
「憶兒,妳在笑什麼?」
「沒有,沒有。」裴憶憶暗暗吐舌頭。「刺繡,刺繡。」
繡什麼好呢?
眼光一轉,她看著眼前專注作畫的相公。
依舊是炯炯發亮的眼神,依舊是目不轉楮的注視。
那目光還是和以前一樣,瞧得她渾身發熱,但這次她不再覺得不自在,反倒覺得心里頭暖烘烘的,希望相公就這麼一直注視著她,也好想好想做點什麼留住相公此刻的眼光。
「嗯……怎麼做好呢?」她沉吟著,眼光突然落在繡布上。
對了!就繡他好了。
???
「啊!」一個尖銳的驚呼響起,「你受傷了?」
吳光泰咬牙壓下令人昏眩的疼痛,抽出長劍,用沒受傷的手將劍抵住來人的脖子。
前些日子被那個王爺一劍刺傷的舊傷未愈,今天他出外又不小心被人砍到同一處地方,傷口加重,血流不止,勉強拖著受傷的身子走到這里躲藏,沒想到竟然有人來。
「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求你……」柳依依抖著聲音求饒。
因為看不順眼王爺與夫人的親密,她獨自一人出了別院散步,沒想到竟會遇見這個一身是血的男子。
吳光泰張開口想說些什麼,但眼前突然一黑,隨即倒在地上。
瞧見他昏倒,柳依依松了一口氣,往原路的方向逃了幾步,但又突然慢下步伐,猶疑的回頭。
當年爹爹他們也是這樣一身是血的躺在她眼前,她想救卻救不了,如今這個男子……
遲疑片刻,她緩緩走了回來,站在他面前。
又遲疑片刻,她一咬牙,彎下腰去,使盡全身力氣,將他半拖半抬的拖走了。
漫漫黃土上徒留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見證著發生過的事情,也暗暗預言著未來可能有的無盡悔恨。
第九章
「你醒了?」
吳光泰眼楮一張開,便瞧見一張女子的臉孔,立刻警覺的坐起身。
「啊……痛!」右手狠狠作痛,令他不由得又倒回床上。
「別亂動!」柳依依急忙上前扶他躺好。「大夫說你的右手傷得很重,暫時不能使力,也最好不要下床走動。」
「妳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吳光泰筆直望進她眼里。「難道妳不怕我是壞人?」
「你是嗎?」柳依依淡淡反問,坦然回視他的雙眸閃閃發亮。
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其實嚇壞了,但帶他回來後,看著受傷的他在床上申吟,令她不斷的聯想起當年爹爹他們臨死前的痛苦,于是心里不再害怕,反倒覺得心疼不舍。
她決定要將他當成自己的家人照顧,直到他傷好為止,就算他可能是壞人,她也認了!
吳光泰避開她的視線,沉默不語。
奇怪了!面對這女子如此坦然的目光,他竟然覺得有點心虛,壓根無法起壞念頭……見鬼了!他可是鼎鼎有名的采花大盜,女人見了都害怕的!
一定是血流太多,太虛弱了!
「來!」柳依依端起藥,「快把這碗藥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