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妳,都累得打起呵欠來了,還說什麼?」裴憶憶瞋她一眼。
「小姐,我……」小玉欲言又止,突然間狠狠的瞪了耿擎一眼。
「我得罪妳了嗎?」耿擎嘆口氣,決定把事情弄清楚,否則這丫頭八成打算就這麼耗在他們房間里了。
他還等著那未完的洞房花燭夜,可不希望房里多了個礙眼的丫鬟守著。
「王爺說笑了。」小玉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王爺怎麼可能得罪我這個小小的丫鬟?」
「別耍嘴皮子了,」折騰了一天,耿擎的脾氣也不怎麼好了。「有話快點說吧!小姐累了,該歇息了。」
「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直言了。」
「你們怎麼了?怎麼說起話來火藥味這麼濃?」裴憶憶不安的看著他們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堂堂一個王爺為何要假冒畫像師?」
「受友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是嗎?」小玉不信的反詰,「難道不是為了皇上賜婚而前去探查小姐的長相?或是另有其他目的?」
是這樣嗎?
裴憶憶揚起疑惑的眸子望向耿擎,回應她的是一雙坦蕩澄澈的眼楮。
雹擎定定回視裴憶憶片刻,才緩緩開口,「我的確另有目的。」
看吧!她就覺得他有問題!小玉哼了聲。
「另有目的?」裴憶憶喃喃重復,心頭突然像壓上了一塊大石子。
那麼,他稱贊她美,還將她畫得那麼好看,不過是為了要達成他的目的的一種手段而已?
或者就連他在成親那日說她可愛也不過是個謊言?
她還以為他真的認為她美、她可愛……
一股酸澀在心頭蔓延開來,她低下頭去,想掩飾住眼眶同樣泛起的酸澀。
「我的目的,」耿擎伸手抬起裴憶憶低垂的螓首。「就是想知道妳的小腦袋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的……腦袋……」裴憶憶吶吶的不知該說些什麼。這樣的答案完全超出她的意料之外。
「畫像師的確是我的朋友,而妳們去找他畫像那天,我也在那。」耿擎笑笑,食指曖昧的畫著裴憶憶因驚愕微張的唇瓣。「我很好奇,是怎麼樣的女子竟會要求畫像師將她畫丑一點,而且還是越丑越好。」
「因為、因為我不想入宮。」
「這就是我不懂的。」榮華富貴是每個人都想要的,而她,一個小女子,卻能抗拒榮華富貴的龐大誘惑。
「有什麼好不懂的?」小玉在一旁冷冷發言。「人各有志,榮華富貴對你們這些王公貴族來說或許重要,但是對我們小姐來說卻一點也不重要。」
「我現在知道了。」耿擎深情的凝視裴憶憶,「就因為了解這一點,所以才對妳產生更濃的興趣,更想了解妳的全部,所以也不排斥這樁婚姻。」
那眼光仿佛含有許多未出口的情意,瞧得裴憶憶一陣心慌,不禁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說的倒好听!」小玉又說,「新婚第二天就不見人影,甚至一夜都不曾回房,這又是什麼意思?害小姐等了你一整夜,也刺繡了一整夜都未闔眼!」
「小玉!別說了。」裴憶憶扯扯她的衣袖,用充滿歉意的眼光看向耿擎。
這兒可是王爺府啊!一個丫鬟用這種大不敬的語氣對王爺說話,要是相公動怒了,小玉可就慘了。
「妳在質問我?」耿擎先是挑挑眉,而後眯起眼。
「沒錯。」小玉揚起下顎,無懼于他的威脅。為了小姐的幸福,就算要受罰,她也心甘情願。
「是我的錯。」出乎意料的,耿擎非但沒有動怒,反倒爽快的承認錯誤。
「宮里臨時來了懿旨,要我進宮去,因為看妳睡得熟,所以就沒叫妳,沒想到卻花了那麼長的時間。」反正都要解釋,就趁著這機會說清楚吧!不過他還是刻意略過追查吳光泰那個采花大盜的事沒說,不想讓她擔心。
雹擎溫柔的看向裴憶憶,眼光停留在她呈現淡淡黑影的眼瞼。
等了他一夜都未闔眼,真是難為她了!
「沒關系,沒關系。」裴憶憶慌忙搖手,心里卻像吃了顆定心丸,嘴角也不由得揚起。
原來是這樣。
原來真的不是因為生她的氣,太好了!
???
「憶兒,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
小玉終于甘心離開他們房間後,耿擎立刻迫不及待的催促著。
「嗯!」裴憶憶低聲回應,頭卻一徑低垂。
「怎麼了?」耿擎上前,以手支起她低垂的下顎。
「沒有……」裴憶憶囁嚅著,火紅的雙頰卻說明著相反的答案。
「沒有?」耿擎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手指輕柔刮搔她火紅的雙頰。「害羞了?」
「才沒有呢!」裴憶憶嘴硬的回答,眼光卻不敢看向他。
也不知道怎麼了,時間越晚,她心里就越緊張,腦子里也越想起昨日小玉追問她關于洞房花燭夜之事。
「洞房花燭夜?」耿擎抓住她無意間月兌口而出的語尾,笑了。「不錯的提議呢!」
「我……我才沒有……」裴憶憶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好了。
「噓!」他以手指貼住她的唇。「我知道,我知道。」
裴憶憶睜大雙眼,靜靜看著他充滿的雙眸越靠越近、越靠越近,不知不覺間她的呼吸也跟著越來越急促。
雹擎微微一笑,在她的左右眼瞼各印下溫柔似水的一吻。
她一聲低喘,闔上雙眸的同時,心頭漾起一陣又一陣的暖意,化去了原有的緊張不安。
接著,耿擎在她臉上落下無數的細吻,趁著她沉醉其中之時,輕巧的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憶兒,妳好美。」
呢喃著衷心的贊美,他的熱氣不住吹進她的耳內,舌尖誘惑的繞著她的耳殼輕舌忝,不時含住她小巧的白玉耳垂輕嚙著,內心肯定自己永遠也要不夠她。
「嗯……好癢……」
燙熱的呼吸吹拂在耳畔,敏感的耳垂在他的咬嚙撥弄下,又麻又癢的引發她全身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戰栗,的潮流在小骯中亂竄。
她怎麼了?
一陣天旋地轉的酥麻感混沌了裴憶憶的理智,她仍試圖問著,卻抵不過那股眩人的酥麻,在耿擎的懷里任他盡情憐愛。
「天!妳這誘惑人心的小東西,我永遠也要不夠妳!」
雹擎在她唇邊低低呢喃,放低了身子,讓兩人融合一體,緊密的再分不出妳我。
于是,這一夜,在沒有繡針、沒有剪刀作梗之下,兩人順利的度過了洞房花燭夜。
???
裴憶憶在一身酸痛中醒來。
張開眼之時,她猶迷迷糊糊的想著究竟是誰揍了她,讓她一身痛,直到看到身邊躺著的耿擎,才霍然想起昨夜的種種。
「啊!」她低呼一聲,隨即用手捂住嘴,小心翼翼的瞧瞧耿擎。「還好,還沒醒。」
「對了,昨夜……」她臉頰一紅,「原來那就是洞房花燭夜……一點也不舒服……」
她挪了挪,雙腿間立刻傳來一陣酸疼。
「哦……」她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小玉還好奇得要命,這種只會讓人全身酸痛的事,有什麼好好奇的?但是與人肌膚相親的感覺……倒還不錯,如果不要這樣全身酸痛就好了……」
身旁耿擎身體突然抖動一下,她嚇一跳,直覺的又挪挪望向他。
卻見耿擎雙眸緊閉,呼吸平穩,似乎仍在熟睡,不過雙唇卻微微揚起,像在微笑。
「相公?」她試探的低問,「相公?你醒了嗎?」
雹擎沒有反應,仍然在熟睡中。
「還在睡,還好,還以為他听見了呢!」裴憶憶松了口氣拍拍胸口,眼光不經意向下飄,這才發現她方才一再挪動的結果,已經將耿擎身上覆蓋著的棉被扯掉,如今耿擎光著身子的模樣,她可是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