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件過後,他便將女乃娘送往他處靜養,但他早已在女乃娘面前立下誓言,一定要將凶手逮到。
或許他該親自去追查這個惡徒的下落。
雹擎擰眉,眼光飄向外頭。
「今兒個街上可真是熱鬧啊!」
「可不是嘛!王……呃……爺,」王勇頓了一下,「听說過幾日皇上打算選秀,凡是家里有閨女未出嫁的都得獻上畫像,所以街上人才會這麼多,八成都急著找畫像師去家里給閨女畫像吧!」
「選秀?」耿擎蹙眉。
經王勇這麼一提,他才發現街上真是多了許多帶著丫鬟的女子,看來都是要去請畫像師的。
「娘還真是不死心,大哥也不過才登基兩年而已,就急著幫他選秀。」耿擎搖搖頭,暗自慶幸。「幸好不關我的事。」
雖然與皇上同為一個娘親所生,但身為次子的他由于不需繼承皇位,打小就比皇上哥哥多了許多自由與快樂,讀書練武都純粹出自自己的興趣,甚至到了十來歲時,他還離開皇宮到外頭拜師學藝,直到兩年前皇上哥哥登基大典時,才被找回來,並且立刻被賜封為「擎親王」,搬到皇上哥哥賜的府邸住下來,不用再被宮里一堆繁文縟節綁手綁腳的,好不自在。
「爺還不打算娶妻?」王勇試探的問。
身為太後娘娘的親生兒子,當朝皇上的親弟弟,爺也想得太簡單了,要知道太後娘娘急的人可不只皇上一個,三天兩頭傳他這個侍從入宮,就為了詢問王爺是否有喜歡的女子。
「我還沒遇見讓我心動的女子。」耿擎淡淡說著,眼光飄向窗外,突然一匹美麗無比的布攫住了他的眼光。
「好美,生動活潑,美極了。」
粉藍的布匹上巧妙的繡著一棵恣意綻放的梅花樹,樹旁幾只蝴蝶飛舞,蜂兒采蜜,還有小鳥在枝頭引吭高歌,栩栩如生的模樣讓人誤以為眼前真有這麼一棵樹,仿佛還能听見鳥兒歌唱。
如此絕妙的繡工,只怕連宮里的繡匠都比不上。
「爺在說誰?」王勇急忙湊頭過去看。
爺該不會是看上那個姑娘了吧?如果是的話,他可要看個仔細,好向太後娘娘交差。
雹擎沒理會他的問話,深吸一口氣,暗地運氣使出千里傳音的功夫,將下面布匹旁幾人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
「裴?」耿擎眼光盯著裴憶憶兩人離去的背影,邊問著身邊的王勇,「城里可有姓裴的人家?刺繡功夫不錯的?」
王勇沒有回答,眼光仍瞪著下頭人群,眉頭皺了起來。
他好象看見了吳光泰那個惡徒……
「王勇?」
「啊?」他大概是看走眼了。王勇搖搖頭。「王……呃……爺,什麼事?」
「城里可有姓裴的人家?刺繡功夫不錯的?」
「裴?」王勇想了會。「有,城南有一戶姓裴,听說裴小姐的刺繡功夫十分了得,今年進貢給皇上的貢品里就有她的繡品。」
「是嗎?」耿擎頷首。「繡得倒是不錯。」
照那繡品的料子與手工來看,至少值個一千兩銀子,而她卻毫不猶豫的將布給了那個賣身葬父的小泵娘?
既非王公貴族之後,卻能如此慷慨濟人,想來這姑娘的心地倒真的不錯。
就不知人長得如何?方才只顧著欣賞那件繡品,倒忘了瞧瞧主人是否也同繡品一般絕美動人?
「爺對她有意思?」王勇眉開眼笑,立刻將方才的小插曲拋到腦後。「我立刻派人去打听她。」
太好了,這下他可以向太後娘娘交差了,免得太後娘娘老是說他這個侍從不夠盡心。
「等等。」
雹擎冷冷瞟他一眼,王勇才起身一半的身子立刻僵在原地。
「我說了我對她有意思嗎?」充其量不過對她感到一些些興趣罷了。
「啊?」王勇臉垮了下來。「沒……沒有。」
但爺臉上分明就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甚至還開口詢問,怎麼這會兒又說沒意思?
雹擎徑自端起茶杯細細品嘗,不再理會王勇。
???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裴憶憶和小玉一進姨母家里,就听見姨母以十分驚懼的語氣嚷嚷著,兩人不由得好奇的對望一眼。
「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那麼純樸的鄉下地方呢?」姨母瞧見她們兩人出現,趕忙揮手招呼她們過來。「憶兒,妳來的正好,我正想派人上妳家去告訴你們這事呢!」
「姨母,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哎呀!嚇死人的大事啊!」姨母拍拍她的手背。「妳還記得西湘村那個小妳兩歲的遠房親戚劉莎蘭吧?」
「記得啊!」裴憶憶笑了笑。「有一回她同父母來我家住了好一陣子呢!那時我們可是天天玩在一起,怎會不記得?她怎麼了嗎?」
「唉!可憐喔!一個白白女敕女敕、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這麼被……」姨母說著,一陣心痛,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被怎麼了?」裴憶憶緊張的追間,「她發生什麼事了?病了嗎?」
「死了……唉!」姨母搖頭嘆息。
「死了?」裴憶憶當場楞住。「怎麼可能?是病死的嗎?」
「要是病死的也就算了,畢竟那只能說是陽壽已盡,是她的命,但偏偏又不是。」姨母忍不住又嘆口氣。
「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唉!听說啊!她們那個村子出現了個采花賊,夜里趁大家不注意時,闖進她的房里,將她給……唉!奸了……」
「可惡!」裴憶憶瞬間紅了眼眶,「這個該死的采花賊!闢府怎麼不派人去抓他?」
「怎麼沒有?可是官府的人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莎蘭已經被殺了。」
「什麼?」裴憶憶大叫。「那個采花賊竟然殺了莎蘭?真是……真是太可恨了!這種人應該被千刀萬剮的!」
「可不是嗎?」姨母同樣氣憤,「但是就是沒人抓到他,被他給逃了,不知道又會有多少閨女受害了,唉!」
「可憐的莎蘭……」裴憶憶輕聲啜泣。「她一定很害怕、很痛苦,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她身上,真是太可憐了……」
「就是啊!唉!」除了嘆氣,姨母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為死去的劉莎蘭哀悼著,而後姨母瞧見天色已然不早了,便趕著裴憶憶回家。
「憶兒,天色不早了,妳和小玉還是快點回家吧!這事雖然不是發生在我們這兒,但是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我知道。」裴憶憶頷首,抬手拭去臉上的淚水。「對了,姨母,今兒個我本來答應要送繡品來的,但是臨時出了點事,所以趕明兒我再送來給您。」
「沒關系,沒關系,」姨母拍拍她的手,「有空再送來就好了,現在快點回家吧!兩個姑娘家天黑了還在外頭走,很容易出事的。」
「放心吧!姨母,我們會小心的。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第二章
匆匆離開姨母家後,裴憶憶和小玉便到皇上指定的幾個畫像師其中之一的家里去了。
一進到里頭,小玉也顧不得里面是否有別的客人,便急急忙忙的吆喝。
「畫像師,畫像師!」
「姑娘,有事嗎?」畫像師洪峰皺著眉頭自內室走出來。
這姑娘是怎麼回事?一進來就大呼小叫的,他屋里還有別的客人呢!
「畫像師在嗎?我們小姐想請他畫張像。」
小玉完全沒注意到他不悅的眼光,也不理會一旁裴憶憶扯著她衣袖的動作,徑自以不小的嗓門說著。
「不好意思,畫像師出去了。」洪峰也不點明自己就是她們要找的畫像師,反而如此搪塞著。
他還有客人在等呢!比起眼前這對主僕,里頭的客人可重要多了,反正皇上指定的畫像師也不只他一個,她們大可找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