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親,她從沒喊過他,反正他也不在乎。在那男人眼里,她充其量只是某個偏房生的小女孩,靠他吃、靠他穿,溫馴而沒有意見,听從他的任何決定。
一如現在,讓她出面解決他寶貝兒子捅出的樓子,這是他養她的原因與目的。湛藍早就有認知,她一生最好的結局是商業聯姻,而現在她有更好的利用價植。
「這次造成的麻煩,我們‘上聖建築’真的感到很抱歉,一定會全權負擔丁昊先生的醫藥費,不知道段先生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嗎?」湛藍有禮的說著。
方俊——「那個男人」的寶貝獨生子,因為延攬不到頗具知名度的室內設計師丁昊,竟然開車撞了他,還好丁昊沒事,這也是她為何出現在醫院的原因,為了來賠罪。
方才見到躺在病床上的丁昊沒什麼大礙,她松了一口氣,然而事情還沒完,她還是必須得到丁昊的諒解。
丁昊像是懶得理她,只把所有事情交給另一個男人段熙,而他卻開出個簡單又奇怪的條件,就是要她替他生孩子?!
湛藍很想知道,除了這一點,他還想要些什麼?
段熙靠近她精致的小臉,沒有接觸她粉女敕的肌膚,只是用呼吸撩撥她,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觀察她不疾不徐的態度。
她太隨遇而安了,對于他提出的條件並沒有太多考慮,像是存心來奉獻,無論他要求的是金錢,還是她的身體。
「不用,我就只要那一個條件,成交的話,你們甚至連丁昊的醫藥費都不需要付。」他不差那些錢。
「那就成交了。」湛藍想也不想的點頭。
對于她的態度,段熙不可諱言地有些訝異,兩人算初次見面,她甚至還不清楚他這個人。
但那又有什麼關系呢?他很快的進入狀況。
「我叫段熙。」他的吻落在她額上,飽含溫柔,不帶激情,是個很禮貌的打招呼輕吻。
這次他更明顯感覺到,她似乎很害怕男人的接近,而他必須讓她慢慢適應。
湛藍微微一楞,縴細的身子有明顯的緊繃,但看得出來她很努力的壓抑不讓自己逃跑,對于男人接近時的緊繃心情還在調適。
「我是湛藍。」湛藍渾身輕顫,硬是忍住逸到唇邊的驚喘,忐忑不安的自我介紹。
她的視線滑過段熙俊朗的眉目,努力厘清心中情緒。
他讓她緊張卻不感到害怕,不像方俊每次盯著她的眼神,都教她害怕的全身泛起雞皮疙瘩……
想到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她的小手厭惡地扭擰成結,緊咬著唇,想揮掉過去那不好的回憶。
兩人沉默,氣氛突然窒悶,段熙無言地觀察她臉上的反應。
陽光透過樹椏枝縫灑落在她額前,她的頭發柔順、肌膚晶瑩粉女敕,紅唇因為下意識的緊張被雪白貝齒輕輕咬著,那模樣看來十分誘人,也意外讓他的小骯竄起熱流。
段熙微笑,知道自己沒有選錯人,雖然生娃兒是他的例行公事,但孩子母親至少是個能引起他的女人,這就是一件好事。
一想到此,他就不免得問個實際一點的問題。
段熙修長優雅卻十分有力的長指朝她伸來,端起她的下顎,語氣平穩自然。
「你月事什麼時候來?」
湛藍一怔,粉臉燙紅,全身像著了火,半晌後才意識到他這麼問的原因,鐵定跟「生孩子」這事月兌不了關系。
雖然在答應的當下已有心理準備,但听到他毫不避諱的問句,仍教她口干舌燥、心兒狂跳。
「剛、剛結束……」湛藍回答得吞吞吐吐,談論這種私密事,她一改磊落坦然的態度,小臉垂到胸口,尷尬得抬不起頭。
「那危險期還沒到……」段熙稍微算了算,凝眸看她一眼。
他沒忽略她的羞澀,只是笑了笑。沒辦法,既然要傳宗接代自然得把這事情弄清楚,才能「事半功倍」,而且,他還要問得更詳細一點。
「那你平均每個月的周期多久?」低沉的男性嗓音就在她耳邊逸開,伴隨著熱燙的呼吸往她耳朵頸間灌來。
湛藍臉色羞紅,猛地抬頭看他一眼,然後又火速的低下頭來。
「三十天……」聲音小得像蚊子在飛,她真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對不起,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想算出正確的受孕日期。」他揉揉她的頭發安撫著她。
看湛藍羞澀惹人憐的模樣,段熙真覺得自己像只可惡的大野狼,正在欺負無辜的小紅帽。
對湛藍而言,他安撫的話也沒讓她覺得舒服,光「受孕」兩個字就夠教她無言以對。
想到兩人會有的親密接觸,還有以往那可怕的記憶,再一次讓她美麗的小臉罩上一層寒霜。
「這樣吧,我過幾天來接你。」段熙以額抵著她的發,沒有發現她臉上的異樣神情。
「接我?」湛藍被他低沉的聲音及難以抗拒的男性氣息吸引,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再次訝異自己並不討厭他的接觸。
「生孩子呀!」他有些無奈的笑著說道,心想她該不會馬上就忘了吧?
「你可以先回家去,等到危險期的時候,再到我家來。」他不是個霸道的男人,只是生孩子罷了,不需要囚禁一個女人。
只是,很讓他意外的,湛藍又冒出另一句話。
「我可以今天就搬過去嗎?」
兩個人靠得很近,額抵著額,呼吸彼此干擾著。
「你想今天搬過來?」段熙挑起濃眉,一字一句緩慢地說著,聲音充滿訝異。
「是,我想現在就搬過去。」湛藍語氣肯定,甚至還充滿急迫,只因為她想到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就要回來了。
幾個禮拜前的深夜,方俊闖進她的房里……
湛藍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小手急切地攀上段熙胸口,緊緊抓住他的衣服。
「是,我想馬上搬過來,可以嗎?」
這真出乎他意料之外,本來是今天搬過來,不過一會兒的時間,詞匯就變成了「馬上」?
段熙手撫下顎考慮她的提議,隨即點頭同意。因為他喜歡她那小小身子偎在身前,小手輕靠著他胸膛時的感覺,這倒是提醒了他,要先跟她培養一下感情。
段熙勾起薄唇,露出微笑。
「好,你可以馬上搬過來。」他慷慨的應允。
見湛藍白皙似雪的臉蛋終于綻放笑容,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甚至還有明顯的放松,像是很害怕會被他拒絕似的……
一思及此,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伸出手溫柔地將她環在胸前。
「你想搬進來就搬進來,在我身邊,沒人可以欺負你。」他難得真心溫柔的如此說道。
當他的手環繞她的腰時,發現她又稍微挪開,那不是厭惡或排斥,而是直覺避開,他注意到她眼中的緊張又增多了一些。
段熙不動聲色,眯起眼眸沉思了一會兒。
他很確定那不是錯覺,這個小女人很討厭男人主動踫觸她,像是曾有人試圖傷害她,或是真的傷害了她,在她的記憶里留下不好的回憶。
老實說這不干他的事,他只要能確定生下的小孩是他的,那他就不需要在意太多,只是……
段熙有力的手輕輕一帶,就將湛藍整個人緊密的與他貼合。
湛藍慌亂的直想退開,但縴細的腰才挪動,就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鉗制。
「我會保護你。」段熙雙手稍稍用力,不讓她自他胸前掙月兌。
陌生的酥癢,從他呼吸噴觸的地方傳來,引發她連續的顫抖,他話中的珍視,更讓她止住反抗的動作,縴細的身子僵直。
從來沒有人說過要保護她。
湛藍看著他,像看著一場不甚真切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