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有趣的挑戰,于是貝貝再沒有遲疑,主動上前啄吻著他。
她的雙手在發抖,細致白皙的肌膚滲出薄薄汗水,這把火她玩過頭,周身亦燃起熾人熱度,但已無法再回頭。
吻仍在持續著,她很生澀,卻也很堅持的吻著。
耳際仿佛傳來他壓抑的嘆息,貝貝頓下動作望著他,清澈的眼眸里有著淺淺的得意。他對她,並不是全然沒有感覺的。
「還要繼續玩下去嗎?」他嗓音喑啞,眼中有著濃濃的壓抑。
「怎麼?你認輸了?」貝貝的呼吸也有些喘,看著他因而深濃的黑眸,不可諱言,她的確有些緊張。
他的大掌惡意地向下滑,攬緊她的縴腰,使兩人胸口緊貼,怦怦作響的心跳聲分外相合。
「是差那麼一點點,不過,我還沒到認輸的地步。」他低頭輕啃她雪白的頸,撩起她胸口某種空虛的騷動。她看著他,眼中閃過一抹不情願。
「原來,你也會被我影響。」他濃濁的語氣有未說出口的暗示,暗示誰輸誰贏還不知道。
她,很好玩、很有趣,兩人的游戲意外地讓他入迷。
「你的吻技太差,要勾引人,還不到那個功力……」他在她頸間一寸寸地親吻著,像是在觸踫最珍愛的寶物。
貝貝咬牙,賭氣沒說什麼。
第一局她輸了,心里有點不甘願。
不過她沒損失什麼,只是讓他的唇不停地在她頸上烙下痕跡,或許從他身上,她能學到怎麼去勾引他。
丁昊突然一個翻身,偉岸的身軀欺上她,將她牢牢地壓在床上,柔軟的床將他們包覆,兩人貼得好緊。
「你說過不會要我的。」貝貝雙手覆在他強健的胸膛上,感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似乎愈來愈激狂。
丁昊搖頭,將她的小臉捧在手中,眸光雖深濃但沒有失去控制。
「我說過,輸的人是你。」所以他不會今天要了她。「我只是想吻你。」
在她略顯驚愕的眸光中,他猛烈地佔有她輕顫的唇瓣,吞沒了她所有的低呼與喘息。
貝貝虛弱的喘氣,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他或許不是個好人,卻是個吻功比她好上很多倍的男人,他幾乎是用盡一切手段來挑起她的熱情。
丁昊吻著她,一向明白的心,卻難得有了灰色地帶。
他究竟是要弄得她求饒,還是純粹的只想吻她?
吻頓時停住,丁昊深刻的五官逼近她的小臉,用灼熱的氣息包裹她。
「今晚,你玩夠了嗎?」他的表情高深莫測,唯一能從那雙黯眸中看出的,是他不想隱瞞的灼熱視線。
貝貝不笨,她知道這游戲該暫停下來。
「好,不玩了。」貝貝語氣平靜的道,但狂亂的心跳只有自己才明白。
丁昊松了口氣,卻也感到淡淡的失望。他能想見如果這游戲繼續下去,將會有多麼銷魂的感受。
然而一切就這麼結束大概也不好玩,這場愛情攻防戰,第一局看樣子是平手,他這個惡魔幾乎被天使撩撥得控制不住,而天使也差點動了凡心,游戲真的愈來愈有趣了。
兩人的角力,將會是一場最甜蜜的折磨。
第三章
昨夜是丁昊有記憶以來睡得最沉的一覺。一早醒來他通體舒暢、精神飽滿,狀況好得讓他訝異極了。
餅去由于沉重的心理壓力,讓丁昊十年來幾乎不曾好好睡過,他會夢到怒罵自己的父親,以及流著淚的母親。自責與悔恨交相重疊……導致他總是一夜難眠。
通常一早醒來,他沒灌上三杯咖啡是回不了神的,但現在他卻清醒到能馬上畫出客戶要的室內設計圖,靈感豐富得很。
而這一切的原因是——
他伸手向旁邊一探,雙眸也倏地睜開。她沒在他的身旁?
昨夜窩在他胸口的女人到哪里去了?
他起身,很快便發現牆角那個小小的身影,大眼比昨天看起來更空洞,像是被誰給掏空了靈魂。
「你一晚沒睡嗎?」丁昊來到她身邊,大掌揉揉她的發。
屠貝貝分神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視線又調回去,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她無語,甚至是……無視。
丁昊的眼微眯,胸口出現不明的怒氣。
從沒有哪個女人能這樣完全的無視他,而她做到了!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她不是惺惺作態,她是真的沒看到他,也沒感覺到他。
昨夜他睡得極沉,沉到連她離開他身邊也不曉得。
他覺得自己的安睡與她似有幾分關系,或許是因為遇到了同類的人,所以他沒來由地覺得安心,可她卻不是?
「夜里好冷。」屠貝貝抬起頭來看他。
她好累,卻怎麼也睡不著,閉上眼,腦中盡是家人的身影,那樣的景象教她渾身發冷,床上更像是長了刺,她躺不住,所以只能窩在牆角茫然發怔,盡量不讓自己思考。
丁昊的眉皺得更緊,昨夜的溫度不算低,在這樣的夜里甚至還能算得上炎熱,她卻說會冷?
「你不該躲到這里來。」在他的懷里,她不該覺得冷。
「喔!」屠貝貝悶哼一聲,像是理解他沒有說出口的話。只是她現在已經是孤獨一人了,失去親愛的家人,寄身于天地之間,到哪里不都一樣嗎?她永遠不會感到暖和的。
丁昊緊蹙的眉挑高,他能感覺出她的不認同。
她竟然會認為他溫暖不了她?對他來說,這是個極大的侮辱。
丁昊拉住屠貝貝的手迫使她站起來,她卻隨即軟了下去,只覺得腳好麻,她完全無力支撐自己。
他輕松地將她抱起,任由小女人一雙澄眸望向他,眼底寫滿不解。
「我們到床上睡!」丁昊抱著她大步地往床邊走,輕輕的將她放在柔軟的床褥上。
她的小臉看起來更憔悴了,大概是從家里發生事情之後,她就沒有再閉上眼休息過,這樣的她,讓他想起幾年前的自己……
在得知父母親都離開人世之後,他一方面後悔莫及,厭惡自己固執的行為,一方面則是在心里埋怨他們,讓他沒有彌補的機會。
他討厭自己,卻也恨著父母,這樣矛盾的心態,讓他好多年都無法安心入眠,除了將自己灌醉,他完全無法閉上眼。屠貝貝顯然跟當年的他一樣,也陷入睡不著的痛苦境地。
「睡!」一個簡單的命令就這樣丟下來,大手便往她的澄眸壓下,牢牢的遮住所有光線來源。
「睡不著。」屠貝貝掙扎著撥開他的手,試圖坐起來。
但她的兩只手很快地被擒住壓在身側,光線進了眼,還迎上他看來並不愉快的黑眸。
「你一定要睡。」丁昊不承認自己關心她,他只是不希望讓自己好不容易找來的玩具,在幾天內便香消玉殞。
「不要!」屠貝貝的脾氣也不亞于他,同樣地倔強難馴。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丁昊懶得再跟她說什麼,直接用大掌壓住她的頭往自己胸口貼去。
「睡!」這是他的最後通牒。
丁昊一向平穩的語氣揚高好幾分,屠貝貝抬頭,想看他是不是生氣,只是後腦上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她毫不懷疑如果再繼續掙扎下去,他會氣得把她悶死在寬厚的胸膛里。
丁昊拉來幾乎掉下床的被褥,緊緊的覆住兩人,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輕揚。
「這樣你就不冷了。」
屠貝貝停止掙扎,一方面不想悶死自己,另一方面則好奇他哪來多余的心思關心她?
「今天不用上班嗎?」她用悶悶的聲音問道。
「快點睡!」他的聲音听起來更沉了,好似沒有回答她問題的閑情逸致。「再不睡我就吻昏你,這樣會比較快。」
屠貝貝咕噥了聲,沒膽子再試他的底限。畢竟前兩次熱吻,他的確都把她吻到缺氧快昏倒,她還是認分一點,就算不睡,安靜下來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