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絲笑道︰「好主意,你找看護的條件是什麼?胸圍突出腿又長的金發美女?」
約翰爵士莞爾。「那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也不會坐視我孫子被那種只愛我的銀行存款的女人迷祝」
她沈默地垂下頭。
「怎麼了?莉絲,你的臉色為什麼突然變了?」
她用小匙攪勻咖啡杯裹的細糖,很想當他是爺爺盡吐心中的委曲。
「是不是尼可欺負你?」
她聳聳肩,裝作事態並不嚴重。「我想他把我歸類成那種對你的銀行存款很感興趣的女人。」
「這個兔患子。我非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她匆忙說︰「爵士,請你不要,那樣他會對我的誤會更深。」
「你不要理他說什麼,他對錢的事特別敏感。」他頓佳話,想了一下才說︰「我兒子在海外做生意,尼可從小就交給保姆照顧,很少見到爸媽。」
莉絲搜遍記憶,想不起尼可的爸媽是件樣子,也不記得是否見過他們。而她從小就常去約翰爵士在約克部的莊園玩,可見尼可的爸媽的確常常不在家。那麼他是個缺少父母之愛。
甭獨長大的孩子。怪可憐的。
「有一年我兒子和媳婦回來,發現尼可整天和卡莎還有卡莎她哥哥玩在一起。」
卡莎?莉絲想起來了,卡莎是個很漂亮的金發女孩,她小時候很羨慕卡莎,希望自己長大能和卡莎一樣漂亮。可是現在的卡莎已經結婚,生了三個孩子,胖得不像話了。
「那時候尼可大概十三、四歲吧!他爸媽有錯誤的階級意識,不準他和他們一起玩。
唉!大人的一念之差,有時會對小孩終生造成傷害,其實人生而平等,豈有貴賤之別?我們只不過比別人幸運,生來世襲爵位和財富,沒有必要氣勢凌人。可是我兒子在印度和非洲經商,在那種種族歧視和第富有別的環境里,不管我怎麼勸他們,他們夫妻的觀念都改不過來。我剛才說到哪里了?喔,對,尼可也是個固執的孩子,他在僕人的監視下還是偷偷找機會和卡莎兄妹玩。我兒子下一次回國時就知道了,堅持我們遷居到倫敦。尼可剛到倫敦時很不快樂,和他的父母關系惡劣。他開始交女朋友,他爸媽不贊成他才十六歲就把時間浪費在無知的窮女孩身上,他們逼他要以學業為重。直到他土大學,他們才給他自由。他在學校里認識一個女孩,非常迷戀她,可是她把他甩了,還沒有畢業就嫁給了一個很有錢的中年人。尼可的爸媽知道這件事,批評他選女人的眼光欠佳,」爵士嘆口氣,「從此以後,尼可為了保護自己,就關閉心扉,只和合適的女人玩卻不付出感情。所以,莉絲,你要體諒他……」
「我會的。」她被爵士似有深意的眼神看得不安,「你不介意的話,我想上去寫幾封信。」
「你去吧!」他微笑,「我很高興你為尼可工作。這樣你可以有機會多了解他。」
她對他回以微笑後走出飯廳。爵士為什麼希望她多了解尼可?她多了解他干嘛?
即使知道他的心結何在,經過昨晚那樣的接觸,她還是無法坦然面對他。
她知道他不在家,一定是和湯西卡出游了,湯西卡便是他合適的玩伴吧?他可會對湯西卡付出感情?
她後悔答應和吉瑞約會,為了反抗尼可而和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人約會,實在太孩子氣。不過出乎意料之外,她和吉瑞玩得滿愉快的。听慣了尼可的冷嘲熱諷,當吉瑞不斷贊美她、討好她、阿諛她時,她真是受寵若驚。在尼可面前她得隨時備戰,在吉瑞面前地輕松自在。他喜歡講話,她安靜傾听,听他講他的家庭、他的戀愛史,看看俱樂部裹擠在舞池跳舞的人,時間便已過去。
他送她回家,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換成是尼可的話,受他一吻她全身的細胞必定都會抖動。
接下來的那個禮拜,她見到吉端的時候比見到尼可還多。他帶她到幾問他喜歡的餐廳用餐。明白她不想太快和他發展親密關系也不逼她,是個無可挑剔的男伴。
白天上班時她努力工作,下班和吉瑞去玩,不管在公司或在家里都不會踫到尼可。
要他們兩個相安無事的話,大概只有像這樣互不見面吧!她一邊想一邊收桌子,因為太久沒看到他了,已經松懈防備,所以當她听見開門聲,也沒抬頭去看。已經相當晚
了,只剩她一個人在公司里加班,她以為是清潔工造來打掃。
「你還在這兒?」
他低沈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害她抱著的一疊卷宗掉到地上,她轉頭看到尼可弓起眉毛站在門口。「我沒想到是你。」她氣自己身上的細胞竟興奮得冒泡。她蹲下來撿卷宗,他過來幫忙,她僵硬地說︰「我自己來就好。」
他離她太近了,近到她可以聞到他刮胡水的味道。他還是繼續幫她撿卷宗,手偶爾不經意地踫到她的手。撿完地上的卷宗,他把他撿到的交給她。她接過來。知道他在看她,她非常專心的把卷宗整齊地堆到桌上,沒有去看他。
他還不走。靠著她桌子的邊邊站著。他要干嘛?她只好用目光質疑,蹙眉說︰「我正要走。」
他微笑,笑得很詭異,彷佛知道他接近會今她不安。「你喜歡這個工作媽?」
「喜歡。」
「我收到贊美你的報告。」
「是嗎?」她不由得微笑。
「你訝異嗎?」
「不訝異。」
「對你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工作方面,是的。」
他凝視她,她再次心湖蕩漾。他真英俊,幾天不見,他比她記憶中還英浚「你的回答有點奇怪,你哪一方面缺少自信?男人方面?」
在他的逼視下,她雙頰開始赧紅。「我真的該走了。」她伸手要拿皮包,可是他抓住她的手腕。
「我還沒有說你可以走。」
「沒有老板的恩準我就不能走嗎?」
「老天,你好像當我是奴隸頭子。」他懶洋洋地說。
她望著他握著她手腕的手指,胃在古怪地抽搐。
他真無聊。他累了、覺得無聊了就來逗她。她一點都不覺得好玩。她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他握得更緊。
「你為什麼在男人方面缺少自信?」
「是你說的,我沒說。」幸好她的聲音還很正常,她的脈搏則極不正常。
「你引起我的好奇心。」他的手仍握著她,放經了力道,拇指來回輕撫她手腕。
「是嗎?」她的聲音有點不正常了。該死,他還要捉弄她到什麼時候?
「你唯一的工作經驗是在鄉下的圖書館做事,那種不花腦筋的工作簡直不能稱之為工作,可是你一來這里很快就進入情況,比我預期的好得多。」
「今你失望了?」
「我失望?為什麼?」
「我覺得你認為我不能勝任這個工作,現在你失去一個嘲笑我的機會。」
他灰色的眸光跳動著,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淡淡笑容。她從經驗中得知,危險了,
他開始不經意地散發魅力了。
她抽回手拿皮包,鄭重警告自己不能再當傻瓜。上次得到的教訓還不夠嗎?
他松開領帶,打開一顆襯衫的扣子。「如果我以為你不能勝任,就不會要你來工作。
你以為我會隨便雇用一個人,讓他來破壞我事務所的名聲,或搞得其他同事怨聲載道嗎?」
「有道理,謝謝你沒有低估我。」現在和他隔了一點距離,他也沒有踫她,她的神智還算清楚。
他仍盯著她看,好像想把她看透。「我的直覺告訴我,應該阻止你趁機佔我們家便宜,因為你需要錢修理你們約克郡的老房子。可是你又不像是個虔誠的機會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