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尷尬的聳肩。「不會啦,那次我以為……」她羞得不好意思說下去。
「以為我對你有意思?」滕立宇追問。
夏雪白皙的臉上閃過一抹紅雲,紅唇輕咬,露出一絲不自在,微微的點點頭。
「怎麼?有男朋友了,不讓人追?」滕立宇好奇的問,哪有人防心這麼強,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夏雪搖了搖頭,卻也沒有說明原因。
她沒有男朋友,也永遠不會有男朋友,她不會那麼傻,永遠不會。
望著她突然變得疏離的黯冷眸光彷佛穿過這間香草魔力花苑,停留在遠方,那無意間涌現的距離感,讓她增添了些許神秘感,讓他對她更加好奇了。
她不說,他會查出來,只要他有機會接近她,而他想到一個不錯的方法。
「好了,我們不聊這個,我今天是來請教你一些開店的秘訣。」滕立宇咧開嘴。
「又要開在我家隔壁?」夏雪沒忘記他曾說過的話。
「當然不是!」滕立宇獵豹般的眸偽裝出無辜的模樣。「我打算在中部開一間大型花店,想請教你—些細節,如果能邀請你成為顧問,那倒也不錯。」
這是個最正當而合理的借口,能讓他正大光明的踏入她的香草魔力花苑。
夏雪望著他,似乎想听出他話中有幾分可信度,只是在他坦蕩的黑眸中,看不出—絲不對勁的成分。
沒辦法,滕立宇在商場打混太久,已經能完全掩飾住他的意圖,露出一臉無害的樣子。
「如果幫得上忙,我倒是沒有意見。」夏雪慷慨應允。
如果這是滕立宇替她介紹工作的目的,那她倒還坦然,要不然她還真不能相信他會對素不相識的人熱情以待。
「那就麻煩你了。」見目的達到,滕立宇的唇邊始終掛著淺笑,聲音粗啞,顯得溫柔而不見危險性,但是他的黑眸微微瞇起,似乎已能預見吻上她那柔美的唇上時,會有什麼銷魂的感受。
對于他,女人只是個玩具,興之所至,可以玩上個好一陣子,要是沒興趣了,那他也只是聳聳肩,有緣再聯絡了。
望著眼前嬌美的容顏,他想,這一次他的興趣應該能維持得久一些,只是這一次他萬萬沒有預料到,自己真的陰溝里翻船,遇到個不動凡心的天使了……
由于滕立宇開了個不錯的價碼,請她來當花店的顧問,夏雪的生活雖不匱乏,但也沒有必要自命清高的拒絕他,所以理所當然的接受他開出的條件,接受他的候教,讓他每天不定時的出現在香草魔力花苑里。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禮拜,雙方也愈來愈熟稔了。
下午五點,剛下班的時刻,忙完了公司的事,滕立宇很自然的往香草魔力花苑里跑,想藉開花店之名,行親近之實。原以為這樣的日子玩沒幾天就會膩,沒想到他卻愈來愈有興趣,留在香草魔力花苑的時間也愈來愈長了。
停好了車,滕立宇捻熄了手中的煙,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讓陣陣徐風吹走他一身的煙臭味,也吹走他一身的烏煙瘴氣。
下午進行的會議,原先是打算決定大樓預售案的大致規格與規畫方式,沒想到卻有幾位年老的董事聯合反對,提出臨時動議,說他近來的銷售案成績不甚理想,想把他從權力核心里拉下來。
這真是無妄之災,想他當上東門建設的總經理之後,業績在同業上頗受贊揚,卻因為大權在握,讓幾位年長的董事不高興,竟私下策動謀反,要不是他的業績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次他總經理的位子就難保了。
他愈想愈光火,才會一路上抽著煙往香草魔力花苑的方向來,一見到香草魔力花苑的招牌才想起,夏雪最討厭聞到的就是煙味,他只好在門外罰站個幾分鐘,待濃濃的煙味慢慢散去。
棒著透明的玻璃門,他好奇的往里探去,想看看夏雪發現他了沒,卻難得的見到她將一頭青絲散在肩上,室內的涼風徐徐,揚起她肩上的長發,十分柔美動人。
有那麼一剎那,他眼中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樣,回想先前的相處的景象一幕幕從眼前掠過,讓他能清楚細膩的看清她的每一個動作。
只見她雙手往後,攏起一把如絲的烏黑秀發,扯動了之後緩慢甩開,黑絲如瀑般的披散在她的肩上,她以指代梳的將糾結的發絲抓開,縴白的指穿梭在細柔的黑發里。
她側過身,他見到她唇上輕咬著同一條淺燻衣草色的發帶,垂在她的胸前,飄呀飄的,挑動著他的心,跟著飛呀飛的,移不開視線。
熟悉的縴指纏起發帶,將一把青絲束成馬尾,他的心跳有些加速,像是那條燻衣草色的發帶無意間也將他的心扯住,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有些發燙。
滕立宇從不諱言,夏雪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卻是最能吸引他的心神的女人,她無意中的小動作,都能讓他看得發怔,這也是他為何不斷出現在香草魔力花苑的原因,他喜歡這種感覺。
屋里的夏雪轉身,見到門外的他,露出最真切的微笑,小跑步的推開門,到了他的面前,只是撲鼻而來的煙味讓她皺起眉,退了一步。
「你像是剛從煙灰缸里爬出來似的。」她皺眉,瞪著他,紅唇微噘,流露她最白然的性感,看來沒一絲怒氣,倒是添了抹柔媚的嬌嗔。
滕立宇扯唇,因為她朝著他跑來的動作而欣喜,沒有發現自己似乎愈來愈容易被取悅,心情輕易的因她而轉變。
「原諒我的滿腔怒火,自然把車里的香煙全都點燃了。」滕立宇倚著車門,並不急著進屋,他一身的煙味在冷氣房里散不開,夏雪會覺得不舒服。
「心情這麼差?」夏雪倚在門的另一邊,笑容甜美,對于他的滿腔怒火,她倒是絲毫未覺。
「是很差!」滕立宇肯定的答道,在還沒見到她之前,他的火氣可以點燃一座山,但是現在,因為她的出現,他的怒火竟然不自覺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他倚著門,渾身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魂的魅力,像是希臘神話中的神祇活月兌月兌的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對于自己的想象,夏雪驀然間暗罵著自己。
「看起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不過,現在我倒是信了。」夏雪發現到他英挺迷人的俊臉上,竟然唐突的多了原子筆墨水的痕跡。
滕立宇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只見她轉身朝向門內走了進去,抽了張面紙,沾了水之後,筆直地朝他走了過來。
她緩步走到他的面前,在一步遠的地方停下,揚手,試圖將他眼簾下的原子筆痕跡拭去。
「氣得把臉當成紙,作起畫來了。」她笑盈盈的瞧了他一眼,這種小孩子才會發生的事,竟然發生在他身上,想想真是令人發噱。
滕立宇挺立的身子僵了僵,為她唇邊的那一抹笑失了神。
她主動接近他,溫柔的撫著他的臉,他發現自己竟緊張得像個初曉人事的懷春少年,心跳急速得像是快從胸口蹦出一般。
這是兩人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近到幾乎能聞到她口中的香氣,揚起的手臂在移動中有著淡淡的花香,讓他的心神蕩漾。
「擦不太起來,有些干掉了。」夏雪將面紙對折,認真的想拭去他頰上的筆跡。
她的唇邊噙著笑,像是在笑話他,長睫下雙眸波光流動,看得他心湖升起一股不平穩的情緒;迷惑人的嗓音繚繞耳際,像是不可抗拒的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