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哼著歌,唱著不知名的歌曲,感覺心情很好的樣子,奇怪的是,他竟然覺得愈加煩躁不堪,連說話都覺得懶。
「你別一副一輩子沒約過會的樣子,瞧你樂的。」終于,歐陽槨還是訕訕的開口,沒辦法,她讓人愉悅的笑臉,今天完全沒有作用。
「我的行情沒那麼差,好嗎?」岳嵐笑的很燦爛,一點兒也沒有動氣。
並不是因為她有多期待今晚的約會,而是打從她離開台灣之後,就沒有其余的人際關系,除了歐陽槨之外,就是包柏兩個人罷了。
「是是是!」歐陽槨沒好氣的看著窗外,那股悶氣沒有散去,反倒愈積愈濃,幾乎要讓他喘不過氣。
岳嵐雖有察覺他奇怪的反應,但是他的脾氣一向古怪,她也不多去猜測,就這麼一路回到了飯店。
「岳嵐!」在她跑離車子之前,歐陽槨喊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岳嵐揚起手表,眼看時間快來不及,口氣並不禮貌。
「……沒事。」歐陽槨支著車身,卻沒說出真正想說的話。「沒事?那我走羅?」岳嵐面露古怪,今天的他反應不同往常,說個話也婆婆媽媽,太不像他的個性。
「快走快走。」他揮揮手,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只是他的神色,在她離開他的視線之後,添了一抹黯然。
「歐陽槨,你是吃飽太閑?還是被太陽曬昏頭?滿腦子莫名其妙的想法……」他沒好氣的自言自語,想起他剛才竟然沖動地想命令她,不準出現在餐廳,不準與另外的男人約會……
「我想,你需要好好睡個覺。」歐陽槨告訴自己。
背起了攝影機,他試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臉上的笑容僵直,步伐也顯闌珊,有氣無力的回到房里。
◎◎◎
地球自轉著,時間不會特別為誰停留,只是,同樣的時間對于不同的人,卻有不同的感受。
跋著準時到餐廳赴約的岳嵐,匆忙的梳洗之後,在行李箱中翻了翻,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派得上用場的洋裝換上,那是為了不時之需才帶的衣服,例如逛街、聚會之類的活動。
在解決了衣服的問題之後,她開始整理三千煩惱絲,想讓自己恢復一點兒女人的感覺。
沒辦法,在這個地方工作,方便工作是唯一需要注意的事,無論是衣服或是打扮,都以清爽為原則,能找個機會讓自己美麗一下,倒也是件振奮人心的事。
當整理好一切之後,她合宜的踩著自信的步伐往餐廳走去。
而在飯店的另一側,情形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歐陽槨先是把自己往床上一丟,累極的他通常可以這樣睡上一會兒,只是今天的腦子,似乎沒有停止運轉的打算,拼命的在腦海中打轉。
趴在床上的他,努力的想催眠自己睡著,在二十分鐘之後,氣憤的從床上跳起來,怒氣高漲的將枕頭壓住自己的臉,就算是窒息也好,就是別再想一些有的、沒的事。
五分鐘之後,枕頭被遠遠的丟在房間一角,而在浴室門口,是他月兌下的衣服。
他打開蓮蓬頭,當頭淋下一泉冷水,水滴沿著發梢流下,傳來一陣涼爽快意,卻也沒有舒緩煩躁的功用。
「該死!」’歐陽槨狠狠的捶著牆壁,痛楚沿著手心緩緩傳來。
他用手指按摩著雙眼之間,好一會兒之後,才覺得舒服些。只是當他閉上眼之後,那不該想的事,又一次竄入腦中。
岳嵐!
這該死的岳嵐!
他隨意用浴巾圍在腰上,在床緣坐了下來,躁郁的拿起毛巾擦干頭發。
岳嵐……
岳嵐。
岳嵐!
「你夠了沒有?!」他忍不住的對著自己吼,盯著鏡中的自己,覺得很陌生。
女友不是沒交過,卻不曾如此在意。
別說是和別的男人吃飯,就算是上床,他也無所謂。
但是對于岳嵐,這個連踫都不算踫過的女人,他干嘛整個腦子都是她的影子?
不行!他得到餐廳去看看。
縱使他還不懂這種奇怪的情緒從何而來,至少,他不要留在房里,想著那個女人跟另一個男人現在正在做什麼。
◎◎◎
一走進餐廳,歐陽槨輕易的找到她小小的身影。
並不是因為他的眼楮特別銳利,或什麼特殊的感覺,他只是跟著眾人的目光,就能輕易的察覺她的存在。
今晚的她……很不一樣。
她換上一件純白的無袖洋裝,露出她潔白的果臂,縴細的身子在簡單的衣服設計包里下,有一種柔弱的味道,裙長過膝,白皙、完美的小腿合宜的交壘,在純潔中有一股天然的性感。
出水般的容顏,清妍秀麗的五官,一雙冰晶般的眼珠子格外有神,濃密的睫毛在縴細白皙的五官覆上一層陰影,竟然有一股動人的憂郁,讓他想起今天下午……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
再加上她一頭總是隨意挽在身後的馬尾,現在溫順的披散在肩上,在燈光的照射下,別有一番風情。
歐陽槨眯起了眼,仔細的將她的輪廓收入眼底,除了驚艷之外,還有一股明顯的怒氣。
她竟然為了另一個男人細心打扮?
他沒來由的皺起眉頭︰心情再壞不過。
「她今晚看起來很美吧?」包柏在吧台內,可以馬上看到歐陽槨出現在餐廳,連忙出聲招呼,把他叫到吧台前落坐,隨即送上一罐透心涼的啤酒。
歐陽槨不發一語,只是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仰頭把一罐啤酒往嘴里倒,沒幾下的光景,啤酒已經見底。
「你跟女朋友吵架了?」一向八釙習慣的包柏,很自然的打探著消息,眼角示意的看著不遠前的岳嵐。
「她不是我女朋友。」歐陽槨接過包柏遞來另一瓶啤酒,沒有遲疑地冷言道。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包柏張口欲言。
「你以為的一切,並不是那麼一回事。」歐陽槨沒好氣的吼住他,莫名其妙的怒火又燒了起來。
「好好好!你說不是就不是。」包柏無奈的聳肩,表示結束談話,不過,他的安靜維持不到幾秒鐘。
「那奇怪了,她干嘛來問我如何勾引男人?」他自言自語道,原先,他一直以為岳嵐想勾引的對象是歐陽槨,現在看來,可能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那是昨天的事,她吃錯藥!」歐陽槨現在終于知道,她那一身露肉的主意,是從包柏這里得到的訊息。
歐陽槨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移向岳嵐與她的另伴,看著她側臉的笑容,理所當然可以知道,她的心情非常愉快。
而那個金發的男人,眼楮從來未曾離開過她,也莫怪乎整個餐廳的人全盯著他們兩人看,他們仍無所覺。
歐陽槨沉下臉,胸口的躁郁並沒有因為見到岳嵐而有舒緩,愈加暴躁罷了。
只是,一旁的包柏並沒有看到他眼里的風暴,反而向他靠近,在歐陽槨的耳邊輕說了一句︰「不是,她幾分鐘前又來問我的,不過,看樣子,這次的對象是那個金發男人,叫什麼來著……尚恩。」「你說什麼?!」這一次,歐陽槨再也無法控制音量,沉著聲對他吼著,音量之大讓餐廳一半以上的人全回過了眼,不過,那一對正熱眸相視的男女,並不在其中。
「別這麼大聲。」包柏急忙對四方投射過來的目光露出微笑,緩和他劍拔弩張的氣勢。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次。」歐陽槨抓住包柏的衣領,一點兒也沒有放松,黑亮的眸子里暗藏火光,似乎能將人焚燒。
「這個……」包柏被歐陽槨的怒氣嚇到,說話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