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感謝我,你這個蠢蛋,我只要再晚個一分鐘,你就被咬死了。」
歐陽槨忍不住大吼,一只手握住長槍,另一只手則反射性的攬住她的腰,無法抑制的發抖。
他差一點兒就失去她!
當這個念頭竄入他的腦海中時,他的血液就像是要凝固了一樣,連呼吸都覺得痛。
而慌亂過後,他的情緒只剩下怒氣。
「你不能有點大腦嗎?一定要這樣給我找麻煩,你如果不想活了,我可以在你頭上補一槍,也不會死的那麼難看。」
他一點兒也不文雅的將她踹離他的懷中,讓她踉蹌的跌坐在地上,背過身不去看她的表情。
岳嵐的眼淚無預警的掉了下來,剛才生死交關的慌亂,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淚腺,只是看著他暴怒的神情,她一句辯白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可憐兮兮的吸了吸鼻子,小手不淑女的在臉上抹了抹,不想讓自己看來太過狼狽,只是淚水在臉上形成水流,怎麼抹也抹不盡。
她站起身,什麼話也不說,安靜的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
歐陽槨面無表情的回身,正好看見她不聲不響的要離開,他大步的追上去。
「不跟我大吼幾句什麼的?」他握住她的手心下覺得奇怪,她不是會這麼悶不吭聲的人。
只是,她雖然被他制住了手腕,卻固執的偏過頭去,不讓他看到她的臉。
「本來就是你不對,還要跟我要什麼脾氣?」歐陽槨不悅的吼著,站在她的身前,長指握住她的下巴,硬是把她的臉轉過來。
只是,在見到她臉上淚水的當下︰心口一陣緊揪,怒氣隨即消逝。
「我沒有耍脾氣,可否請你把手放開,我要回車上。」岳嵐把頭一轉,將他已放松的手指甩離她的臉,用沒有受控的右手試圖把臉上的淚擦干。
歐陽槨大口的喘著氣,箝住她的手不但沒有放松,反倒更緊的握住。
「你在哭什麼?」歐陽槨粗魯的問著,深邃的黑眸直盯著她臉上的淚痕,未曾有過的心疼悄然凝聚。
「不關你的事。」岳嵐垂著頭,語氣仍是拗的緊,在心頭暗罵著他。
「不要哭了!」歐陽槨沒輒的凶著,態度並沒有軟化的跡象。
「你管我!」
岳嵐揚起頭來瞪著他,一點兒也沒把他的話放在眼底,只是她的怒氣在淚水的減壓下,並沒有任何殺氣,反而透出讓人心憐的特質。
歐陽槨不能解釋那是什麼心情,她的眼淚勾出他心底某一種無法解釋的情緒,他的眉間有了困惑。
「放開我啦。」他過于專注的凝視,讓她覺得心慌不已,她甩開他的手,試圖月兌離他的掌握。
「不準走!」他怒吼。
不悅她的反應,歐陽槨更加使勁的握住她的手,傳來一陣疼痛……
「好痛……」岳嵐柳眉一皺,小臉全揪成一團,止不住的淚更是肆無忌憚的淌流。
他的反應是立即的,隨即松開她的手,她索性蹲了下來,在地上哭起來。
「對不起……」
歐陽槨長嘆了一口氣,在她的身旁蹲下來,遲疑了一下之後,長臂一攬,直接將她擁入懷里,讓她的頭抵著他的肩膀。
只是,他難得的貼心,並沒有止住她的淚,反倒讓她哭的更委屈,淚水濕了他的衣服。
「你別再哭了,你再哭,我要把你丟在這里。」從來就不曾理會過女人眼淚的歐陽槨,此時不得要領的威脅著她。
「無所謂啦,反正找不到鑰匙,我也沒有臉回去台灣,你就把我丟下好了。」她一把推開了他,反身往草原走去。
「你怎麼……」
歐陽槨用手耙了幾下頭發,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女人。
他一向不是個很有耐心的男人,但是對于岳嵐,他的耐心好像自動延長了幾分鐘。
他大步走了過去,這次是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她嬌小的身子不及他的肩膀,粉拳不服的在他的胸口上捶著,掙扎的要從他的身上離開。
他身強體壯,根本不把這種有如蚊叮的捶擊當作一回事,沒有制止她的手,只是執意的不讓她離開他的懷中。
他喜歡抱著她的感覺!他突然發現。
不過有一個附注,只要她不要哭的跟個淚人兒一樣就好,那會讓他心疼到覺得煩躁。
「就算是我錯好了,你別再哭了。」歐陽槨第一次沒頭沒腦的道歉,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什麼,但是只要能讓她停止哭泣,這一點小小的認輸,他可以不當一回事。
「本來就是你的錯。」岳嵐理所當然的接受他的「道歉」,淚水總算肯停止,吸了吸鼻子,算是戰事稍停。
只不過,奇怪的是,他似乎沒有放手的意思……
「放開我了,我已經不哭了。」岳嵐推了推他,逕自離開他的懷中。
不過,她的自由只維持了幾秒鐘,又回到他的懷里。
「喂!」她揚起頭,又恢復她小母獅般的脾氣,喝止著他。
但是,一當她接觸到他的目光時,她的眼光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你……你怎麼了?放開我啦。」
岳嵐不安的推了推他,他的眼神好專注,似乎正在研究著她,有種渾身不對勁的感覺,連心跳都不規律了。
「別再給我惹麻煩。」在沉默許久之後,歐陽槨隨意的搪塞了她一句,而後放開她,壓下心中那份奇怪的情緒。
以往,她總是主動的送好,無論是貼近他的身體,獲得他的注意,甚或是擺明願意付出一切……
這一切的一切,只有讓他感覺到的吸引,而這一點,是他最引以為傲的自制,他知道自己不會為了歡愉毀了一切。
只是,她剛才不止一次的要從他身邊離開,那種感覺卻讓他覺得很不好過。
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也莫名的揪住他的胸口,更是舍不得讓她轉身走開,也不允許她暗自飲淚。
那樣的心疼與霸道,來的洶涌急迫,他還沒有心理準備時,就全然進侵心臆,理不清、也搞不懂。
不過,他懶得去理解了。
應該是從未看過她真正哭的像個女人,所以才會一時迷惑。
沒錯!就是這樣了。
在打定想法之後,歐陽槨大步的從她的身旁離開。
「你這個人……」岳嵐面對他前後不一的態度,顯得有些惱怒。
「我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男人。」她在他身後喊著。
哪有人前一秒鐘,眼神炙熱的像是想把她吞噬,而下一秒鐘就轉身離開,冷漠的像是兩人根本不相識。
「你已經遇上了。」歐陽槨當然听見她的抱怨,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沒忘了再補一句︰「你再不跟上來,等一下那只母獅子又追上來的話,我就救不了你了。」
他的話多少產生了效果,岳嵐急忙的往身後看了一看,而後快步的跟上他的腳步。
「我們今天要準時下班。」岳嵐到了他的身旁,吃力的跟著他的步伐,在一旁叮嚀著。
這份工作的時間不一定,總是要配合動物的出沒,做彈性的運作,不過今天不一樣,她跟人約好了吃晚餐。
「你倒是記得挺牢的。」歐陽槨睨了她一眼,語調冷冷地,雙眉間又起困惑。
她對于晚餐的約會顯得很熱絡,太認真了!
而這一點……竟讓他覺得不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之後,別開臉,壓下心底那一股莫名其妙、外加不受歡迎的悵然。
只不過,他原以為壓下了感覺,就能停止不該有的情緒,卻在她與那男人的甜蜜晚餐時,爆發另一股來勢洶洶的怒潮。
第五章
他雖然脾氣暴躁,但是一向是個很有風度的男人,所以,在她的要求下,他很準時的在時間前回到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