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就像人的臉孔—般,能讓你知道它的情緒,或急或緩、或激昂、或沉穩,只要你肯用心去感受,你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真正的想法……」而我的想法,你看懂了嗎?
「閻……」她開門欲言,乍然睜開的晶眸里盈滿了不知所措,空氣里飄蕩著,除了輕柔的音樂之外,還有一絲淡淡的心酸,不甚明顯地在她鼻前飄著,依舊揪住她的胸口,淡淡的泛著疼。
「噓!」他用長指輕輕按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只因為他不知道她會說出什麼,而他知道,她說出的話一定會破壞現在的氣氛。
「有什麼話,留著明天再說吧。」閻中杰傾,黑眸中隱藏的火焰跳動著,半命令的說著。
今晚,他初次發現愛情,也承認,他在愛情的戰役中被俘。
但是不巧的,他也在今晚發現,他必須埋葬他的愛情,只因為他所愛的女人早已芳心暗許,由不得他。
這個認知來的不算早,卻也來的剛好。
今晚,是他最後的機會,明晚,他將親手將她交給她心中所屬的男人。
「你怎麼了?」阮青即使遲鈍,也無法不發現他奇怪的反應,他眸中的掙扎,更是像針一樣刺進她的心口。
他久久不發一語,而後緊緊的將她擁進懷中,阮青直覺的想退後。
「我不會做什麼,你放心。」他刻意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壓住她想離開他肩膀的額頭。「我只是要你听著音樂,跟我一起動,就當跟我跳支舞吧,因為,從今天晚上起,我會告訴自己,你是屬于梁宗聖的女人,而不是我的……」
听著他澀澀的聲音,一句一句的侵入她的心,淺淺的悲傷像溶在夜里一般無聲無息,但卻無所不在的纏繞、彌漫在她的胸口,揪著她難受。
她會是梁大哥的女人。
她一直夢想成為梁大哥的女人。
但為何听到閻中杰的話之後,她卻不再那麼確定了。
阮青不再掙扎,緩緩的將手舉起,放在他的腰上,輕輕的環住他,而頭則枕在他的肩膀上,安靜的享受這一刻。
音樂回蕩著,而兩個人的心,也在空氣中飄著,愛情……找不到地方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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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阮青以為像電影般的舞會,都只是演出來的,不會有人真的有那樣的排場,但是今晚,她卻只能瞠目結舌的瞪著一波波涌進阮家的人。
種滿花花草草的花園,被點上明亮的大燈,在花園的一角,擺設著供客人自行取用的自助Bar,紅色的地毯鋪滿了綠地,看得出來阮錦農用心的程度,眾多紳士名媛齊聚在這里,華麗的景況讓人目不暇給。
「我會出糗,我一定會出糗的!」阮青白著臉,在椅子上低喊著。
「青青,放輕松,你一直表現的很好,只要維持你原來的表現就可以了,用不著緊張。」林嵐搖著頭,一派從容的笑著。
阮青做了個鬼臉,一點兒也沒把林嵐的安慰話語听進去,心想,如果不停的跌跤就是表現好的話,爺爺可能會笑的從樓梯上摔下來。
「林阿姨……」阮青實在想做出有自信的樣子,不過,有心無力。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只見阮錦農推門進入。
「還沒換衣服啊?時間快到了。」阮錦農興奮的搓著手,黑亮有神的眸帶著笑意。「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讓大家見見你,我可愛又美麗、天下第一的孫女。」
「爺爺……」阮青翻了翻白眼,雖然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但是她還是對阮錦農說的話不以為然。「我不可愛、不美麗,更不是天下第一,好不好?」
「不好不好!」阮錦農一貫的頑童模樣,在阮青的臉上了幾下,讓她皺起眉頭。「誰家的小孩能比你漂亮、比你可愛呢?」
「爺爺!我不是三歲小孩,別捏我的臉啦。」阮青瞪了他一眼,終于認命的接受事實,她有—個異于常人的爺爺。
雖然只有短短一個禮拜的接觸,但是阮錦農把對兒子、媳婦的愧疚,轉化成用心與笑容,努力的想化去阮青的憤怒,雖然她沒說出原諒這類的話,但是阮青已經感覺到阮錦農的善意,也打從心底開始認同這個爺爺。
「生氣?」阮錦農才不管她的眼楮睜的挺大,他還是笑的一瞼皺紋。
「她只是緊張,沒有頂撞董事長的意思。」林嵐很自然的替她辯護。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啦。」阮錦農搖搖手,而後笑了笑。
「就算我跌個倒栽蔥,你也不會放在心上?」阮青擺擺手,露出愉快的笑容,這模樣、動作跟阮錦農倒有幾分相像,惹得三個人對視笑了出來。
「好啦,爺爺你快出去,我要換衣服了。」阮青站起身,把阮錦農推出門去,而林嵐則是撫著胸門,帶著微笑的望著兩人。
阮錦農則笑著離開屋內,緩步走到將花園照的有如白晝般的舞會現場,樂團正演奏著輕快的樂曲,貴賓們三兩個聚著聊天,場面很是熱鬧。
他一眼就看到閻中杰正和舊識之女李晶晶談話,便朝他們走了過去。
「阮伯伯。」李晶晶帶著笑容點頭,表示禮貌。
「我就知道中杰這小子一定會約你過來,這一個禮拜都不見人,是不是都到你那里去啦?」阮錦農笑著問道,心里則是存著疑問。
如果他猜的沒錯,閻中杰明明喜歡阮青,但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不戰而敗,將阮青讓給梁宗聖那小子,一個禮拜不見人影,反倒跟這個李晶晶熟稔起來。
「沒的事,或許是忙著工作吧。」李晶晶急忙搖頭,擔不起這個罪名,其實她心里也納悶著,這陣子,閻中杰連通電話也沒有,幾乎就像是消失了。
縱使以前並不常見面,但是她偶爾還是會接到電話,從不像這個禮拜一樣,完全斷了聯絡,一直到昨天才臨時受邀到晚會來。
「你愈老,管的事情愈多了。」閻中杰冷眼睨了他,並不打算回答。
這些天,他都待在公司里,試著用公事來掩蓋私事,也試圖增加工作量來轉移阮青對他的影響,應該是有些用處吧,因為……他已經好幾個小時沒想到她了。
「你該去招待梁先生。」阮錦農也不點破,反正年輕人的事,他也管不著,只是來者是客,閻中杰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等阮青一出來,他就不怕無聊了。」閻中杰冷冷的將目光移向立在花園一角的梁宗聖,沒有搭理的味道。
言下之意,就是他沒興趣跟梁宗聖有什麼接觸,簡直可以用厭惡來形容。
阮錦農對他的態度也有幾分了解,只是點點頭,而後,他的目光移到閻中杰的身俊,眼中流露一抹驕傲,自言自語道︰「我阮錦農最引以為傲的孫女出現了。」
閻中杰順著阮錦農的目光,迎向緩緩從大門步出的阮青,將她的萬種風情盡收眼底,驚艷並不小于他人,一樣屏住了氣息,忘了要呼吸。
她正微笑著,淺淺的笑容十分優美,穿著一身柔女敕粉紫色的衣衫,冰涼沁人的軟絲貼著她窈窕的身段,雪白的肌膚與紫色的衣衫相得益彰,美麗的小瞼上只略施薄粉,妝點出她的絕頂姿色。
閻中杰可以察覺出她的慌張,從她緊握的小拳頭可以看出端倪,但是在她美麗動人的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他一直以為她是個小女孩,沒想到,她裝扮之後,可以美麗的奪人心神。
阮青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還是閻中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