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這麼著急。」閻中杰壓住他的手,關心之情全寫在眼底。「你得多休息。」
阮錦農當然感受到他的情緒,反倒是安慰的拍拍他的手掌。「我沒看錯你!」
二十幾年前,他把兒子媳婦趕出家門之後,他們音訊全無,正在氣頭上的他,也索性不再找尋他們的下落,決定孤身一人過日子。
也不知道是注定,還是怎麼著,他偶遇當時父母雙亡,年僅十歲的閻中杰,正以他高于一般小孩的身高體型,在建築工地里幫忙搬運磚塊。
幾乎是直覺的,他欣賞閻中杰眼中的傲氣,于是他半是威脅、半是利誘的讓閻中杰跟他一起生活,在他的公司開始工作。
雖然沒有血緣,他卻放心的讓閻中杰參與公司的內部運作,雖然沒有正式的認養手續,也沒有稱謂上的改變,但是,他們的感情卻來得深刻。
「少了你在一旁搗亂,日子會很無趣。」閻中杰無法壓抑胸口的翻滾,這些年來,老頑童已經成為他的親人,而親人即將離開人世,他怎麼能無動于衷。
「我還沒死,別擺這副送終的瞼給我看。」從知道病情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阮錦農從難以置信到接受,甚至可以坦然面對。「只要幫我一件事。」
「我知道你要什麼,我已經替你找到她了。」閻中杰想起那個粗魯的女孩。
「真的?」阮錦農幾乎要從病床上跳起來。
「你在這里休息幾天,我是說,好好休息幾天,別想東想西,給我一個禮拜,我會把她帶來給你看。」他需要休息,但是閻中杰知道以他的個性,不是會听從安排的,所以只能用這一點來威脅他,讓他安靜休養個幾天。
阮錦農原本還想反駁,但是一看到閻中杰堅持的眼神之後,也乖乖點頭。
閻中杰讀出他眼中的期望︰心里知道,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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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已是月明星稀的暗夜。
向僕佣問清楚,那身分未明的阮小姐身在何處後,他直接往她的房間走去。
「開門。」閻中杰大力的在房門上敲著。
「很曉了,我已經睡了,有事明天再說。」阮青睜著一雙大眼楮,坐在椅子上直盯著窗外,一點也沒有睡著的跡象,只是,她不想見到他。
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只把她留下來,而沒準備梁大哥的房間?
「我說開門!」閻中杰不理會她的拒絕,執意的敲著門。
「我說不開,你听不懂國語呀?」阮青瞪著門好一會兒,決定還是不理他。
門外的閻中杰不知道是不是听出她的不悅,沉重的腳步聲終于緩緩離開,還她一個清靜。
阮青回到床上,用被子將頭蓋上,存心當一只鴕鳥。
沒想到,她真的回到這個地方,這個屬于她爸爸成長的房子里。
「爸、媽,你們真的覺得,我屬于這個空洞的房子嗎?」阮青對著空氣問著。
當她在秘書的安排下,踏進這個屋子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覺得格格下入。
她一身乾淨、卻顯得寒酸的穿著,別說是阮家的孫女,連個門房的衣著都比她來的體面,每個人眼帶好奇的神色,刺的她渾身不舒服,直想大聲吼個幾聲,叫他們別再看了。
她直來直往的個性,最見不得一臉酸相,又敢怒不敢言的人,這樣比起來,那個傲慢的不可方物的男人,還顯得老實一點。
至少,他很清楚的表現出他的懷疑,而不會裝出一臉崇敬的面孔,而背後對她指指點點。
那個男人叫閻中杰,是阮錦農收養的小孩,她看過報紙上對他的描述——
不可一世。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報紙是這麼寫的,而且,她也真實的領教過。
要不是有滿身的自信,尋常人不會給人那麼大的壓迫感,由此看出,阮錦農是真心看重這個男人。
「哼!自己的兒子不要,反倒對一個外人這麼好,我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阮青莫名的生起閻中杰的氣,像是他奪走了原本屬于父母親的溫暖與甜蜜,于是,她更加決定要討厭這個男人。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來,阮青皺起眉頭,他該不會是還不死心吧?
丙不其然,腳步聲停在她的房門前。
「我說過,我不會開門的,你哪邊涼快、哪邊去,別來凝著我睡覺。」阮青打了個大哈欠,睡意終于來襲,掀開棉被,決定換上僕佣準備的嶄新睡衣,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別跟自己作對。
門外沒有聲響,也沒有听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只有些微的金屬踫撞聲,不注意听是听不出來的。
粗心的阮青,當然不會注意這些事。
她好整以暇的月兌去外衣,連帶著將胸衣也卸了下來,穿上舒適的睡褲,她緩緩的套上睡衣,只是動作還未完成……
而後,她注意到了金屬踫撞聲,也听到了開鎖的聲音。
開鎖的聲音?
她杏眼圓睜,怔怔的看著閻中杰正站在房門前,原本憤怒的神色,緩緩轉為笑意,而黑眸中,也帶著一絲不該有的火花。
順著他的目光,她垂下頭,粉臉乍紅,雙手急忙收攏,怒吼聲隨即跟著出現。
第三章
「你這該死的色鬼。」阮青急忙轉過身去,穿好身上的衣服,扣起鈕扣,就連最上頭的一顆也沒放過,但是,卻無法改變剛才發生的事。
「誰讓你進來的?」結束了手上的工作,阮青怒氣沖沖來到他的面前,習慣性的又指著他的鼻尖。
不過,身高差距懸殊,她的動作,有點像是指著天,這意味著,她靠他太近。
她直覺的想俊退,他的手臂輕松一撈,她竟然已經在他的懷里。
「喂!你放手!你在做什麼?」這一下,她雖有天高的怒氣,卻被排山倒海的嬌羞與不知所措給淹沒。
閻中杰的眸光變的深沉,仔細一看,可以在他有神的眸中發現一抹暗火。
「你用不著勾引我,你也會是阮錦農的孫女。」他就著她的耳,將熱氣灌入她的耳中,聲調顯得有些喑啞。
或許是還不信任她,他直覺把她衣衫不整的行為,當作是她收買他的動作。
藏在夾衫之下的膚色,雖不甚白皙,卻也夠撩人。
想到剛才的畫面,他的喉嚨有些發緊。
他其實沒看到什麼特別養眼的畫面,只因為,極長的發絲披在胸前,遮去了大半的春光,但是美麗的曲線並沒有因此而讓他忽略,視覺刺激更讓他心神蕩漾。
「我沒有勾引你,是你這個無賴,突然闖進我的房間里,還敢說我勾引你?」阮青對于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很不滿,大吼著表示怒氣,胸口急速起伏。
「是嗎?」閻中杰收緊下顎,胸口因為感受到她的完美曲線而失控加速中,呼吸顯得有些急促。
「當然!」阮青回答的果斷,只是語氣顯得軟弱,他過于沉重而熾熱的鼻息,一陣陣拂在她的臉上,連帶著提升她臉上的熱度。
「阮青……」他輕吟著她的名字,有種不可言喻的親密,黑眸掃過她的臉,停留在她黑的發亮的晶眸中。
「放開我。」在他的注視之下,她沒骨氣的發現,自己竟雙膝發軟,幾乎整個人都倚在他的身上。
「不行……」他再度用著沙啞而誘人的嗓音,靠在她耳邊說著,特殊的青草味竄入鼻端,終于發現這特殊的香味,是從她的黑發傳出,有種莫名的沖動,讓他幾乎要傾,將臉埋在她的黑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