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希望我的女人會做料理。」
章瑜勤啃罷雞腿又喳吧喳吧嚼著炸蝦,猛搖一頭雜草似的亂發。
「吃外面多貴啊!又沒有家庭的氣氛。我的要求也不多,起碼台菜要做得道地,像三杯雞啦,燒酒螺啦,那是我指定的下酒菜。」
我哩咧!
卓悅然要不是看在高血壓住院的母親份上,她鐵定毫不考慮拿起水杯幫他洗臉!要她堂堂卓總經理幫頭恐龍下廚做羹湯?這位礦工先生有沒有打听清楚啊?
「還有,你生小孩沒問題吧?最好給我一張醫生證明,做我的女人一定要會生……不然還要找人代生很麻煩!」
我的媽啊!他竟囂張地要「包生孩子」!?
卓悅然坐不住了,她得迅速在自己還能控制的情況下離開,否則她自己都不知道會對那超級豬頭做出什麼事情來!
「章先生,我想,我們恐怕不適合……您慢用,我先走了!」
「喂!卓小姐,我們都還沒徹底了解,你怎麼能走呢?」
他用抓過雞腿的油膩手掌扯住她。「我可是付了介紹費的,很貴耶!等一下吃完,樓上已訂好房間,我們可以再進一步……」
什麼?未免扯得太離譜!他當她是什麼?還訂好房間咧!
「對不起!像你這種人,我沒興趣了解,請你放開!」
「哇!你坑我!那個媒人說你很喜歡我,希望我在年底前就把你娶進門,連宴客地點都訂了,你翻臉說走就走,玩我啊?」
「天!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你?別做夢了!你那副尊容,我看了只想吐!」卓悅然粗言狂罵,顧不得氣質風度,感覺自己誤踏賊船,而且是布局詭異的賊船,連母親那樣精明的人都被騙了。
「噫?現在不認賬啦?我章某人可不是凱子爹,讓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想跑?沒那麼容易!」姓章的發起狠,拉著卓悅然就走,她嚇得連呼叫都忘了,沒想到在在五星級飯店也敢要流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惶恐以待宰羔羊的眼神向幾個侍者求助,他們居然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有沒有天理啊?台北還能住人嗎?
無計可施下,她打定主意,這流氓敢拖她到大門,她就給它卯起來鬼喊鬼叫,看他們還做不做生意?
「章老大,怎麼啦?哪個不要命的敢惹您生氣?」
老天保佑!才張口,聲音尚未吼出,救星出現了……卓悅然白著臉往聲音方向看。
天,救星不是別人,正是她恨得牙癢癢、老是與自己作對的禹仲嘉!
然而,在這千鈞一發時刻,凡能解救自己的,管他是誰,她都可以感激涕零、以身相許!
「仲嘉!」她激切地喚他的名。
他沒正面回應,只遞給她一個眼神,要她冷靜。
「哼!真倒霉!踫上個惡婆娘,介紹人拍胸脯保證說她願意做我的女人,我訂金都付了!」章瑜勤放開她,轉而和禹仲嘉攀談起來。
「別氣,今天算你章老大走運,禹老弟恰好路經這兒,來,放掉那些不痛快,一個臭娘兒有什麼了不起?憑你章老大的條件,要什麼妞沒有?」就在兩個男人回到杯盤狼藉的桌上斟酒痛飲時,卓悅然機靈的覷空溜之大吉——
第六章
「嗚……我下次不敢相親了!好可怕啊!」坐上禹仲嘉的吉普車,她驚惶恐慌的心仍狂跳不停。
「要不是我,你這下變押寨夫人了。哈哈哈!你早爽快點答應跟我一起出差不就沒事了嗎?活該!」禹仲嘉瞅著她蒼白小臉,幸災樂禍的嘲弄她。
「你是不是人?有沒有同情心哪?我變別人的押寨夫人你很樂嗎?」
卓悅然憂郁地癟著嘴,多希望在這個脆弱時候有個溫柔的肩膀借她靠,偏他又是欠扁的死德性,真叫人沮喪。
「那個,那個叫章魚什麼的,到底是干嘛的啊?我媽說他是開電子工廠?」
「是喔!你還真會相,隨便相就相到東南亞最大的軍火販子,開工廠是幌子啦!笨女人!釣大尾金龜婿?哈哈哈!果真夠大尾的。」
「喂,你良心被狗吃啦?叫你不要笑還笑?」
「我怎麼能不笑?太好笑了……」
「哼!放我下車,我要回家,讓我回家!」
「想回家?可以啊!如果你不怕他帶兄弟到你家埋伏的話。他是那種不可一日沒女人的男人,需求超強的!幾任老婆要嘛被他操死,要嘛落跑,你想嘗嘗做人肉玩具的滋味的話,那你就回去啊!」
「我現在怎麼辦?」她哭喪著臉,又開始「皮皮挫」了!
「怎麼辦?跟我去台東啊!為了幫你解圍,我的行程都擔誤了。」
「說到這個,你為什麼沒有出發去台東,跑去飯店干嗎?」
「呃、呃、這個——」
他當然不能老實告訴她說自己是專程去看她的。「因為,我想有兩天都在荒郊野外,所以先去補頓好料的,誰曉得就撞見你的大烏龍相親,算你走運。如何?待會兒找家便利店買些盥洗用品,一起走吧?」
「可是……」
「可是什麼?你本來就該一起去,總裁的指示啊!」
「就、就、就我們兩個?」
兩個又怎樣?他斜眼輕佻看她。「你怕啊?我再怎麼餓虎撲羊,下手也絕對比他人性多了!嘿嘿嘿!」
禹仲嘉說著浮起婬婬的笑意。「反正,我們也不是第一次……」
「閉嘴!你休想!」
卓悅然咬咬下唇,心想上次是「純屬意外」,這次決不會允許自己再落入他手里。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在「恐龍」和禹仲嘉二者擇一,她寧可要後者。
「想?你想我還不想咧!」
他調皮的眨眼。「實話實說吧,如果你不親自到現場去看,就不能體會耀東的與眾不同,它真的很迷人、很棒!」
「哦?它有棒到讓你堅持己見,把所有人得罪光的地步嗎?」
「絕對讓人心花怒放、意亂情迷、嗯,獸性大發……你等著看吧!」
「又來了!腦袋全是邪惡思想。」她不屑的瞟他一眼。
「喔!你很羅嗦耶!就當作一次遠足行不行?」
卓悅然不再堅持了,他嘴角綻放的笑顏、眼底放射的浪漫,都讓她對這趟冒險旅程有著小小的期待!
☆☆☆
嬉戲一條龍,工作一條蟲。
這句話用來形容禹仲嘉真是大貼切了!
連續幾個小時公路狂飄,他們的目的地已近在咫尺,卓悅然側看他的精力旺盛,不禁想︰如果他上班開會有一半投入就好了。
「我們先上山去,明天再下山去旅館預定地看看。」
「山上?那兒有溫泉嗎?我記得規劃圖並沒有高山的部分啊?」
她腦中思索看過幾次的計劃圖,十分懷疑道︰「嘿,你休想偷溜去玩耍啊?」
「忘了那份別腳的規劃!現在用我的版本,OK?」
他自信神采的描述道。「那湖畔的風景,美得像詩,美得像一幅畫,是人都一定會愛死的!」
堡作時吊兒郎當的他,飆車上路就像插了翅膀的猛虎,生意盎然、英姿勃勃,天南地北好吃好玩的胡扯個沒停。
只要與玩樂有關的,什麼疑難雜癥都難不倒他!卓悅然有點擔心,這人記不記得自己是出來工作的?
「唉、不要啦!先去旅館預建地,起碼有一家像樣的星級飯店在旁邊,我們邊住邊考察人家的經營……」
「不必。我已去過,了無新意!」
他一口否決。「我一定要讓你見識美得讓人窒息的山間湖泊!」
「先生,山上很冷耶!」卓悅然不大放心。
她不但怕冷,還怕髒、怕沒水、怕睡不好、怕吃不飽、怕不方便、怕任何不文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