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娘再斟第二杯時,店里走進來一個臉上有兩道刀疤的彪形大漢,手重重的朝櫃台一拍,大聲的喊,「花娘,你這騷娘們又浪到那個臭男人的懷里去了,俺來了。」
這個刀痕老八真不會挑時間。花娘心里犯嘀咕,眼看這個英挺的公子就要落入她花娘手里,偏偏這個王八蛋來壞事。
「花娘——」刀疤老八不耐的又叫了一遍。
「大白天的叫哪門子的魂啊,我這不是來了。」花娘抬起她重重的離開何雲飛身邊,心不甘、情不願的扭過去。
花娘一走,何雲飛雙手朝月復一壓,運功將酒全逼了出來。
「這酒再多喝兩杯,準會醉得不省人事。」何雲飛喃喃自語並瞟了櫃台一眼,然後隨手將醇里的酒灑掉大半。
而此時花娘和刀疤老八看似在打情罵俏,其實是在交易買賣。
阿七上完了菜,花娘交代阿七領著刀疤老八往里面走去,何雲飛隨即給了泥鰍一個眼色,待花娘又來糾纏他的時候,泥鰍一副內急的發問。
「老板娘,茅房在那里?」
花娘手一指,泥鰍便捧月復的急忙跑過去。
「公子,這酒可好?」花娘拿起眼前這維酒時,掂了一掂重量︰心暗忖,他可喝掉大半了,怎麼不見他醉倒呢?
「香醇得讓人迷醉。」
她嫣然一笑,雙臂朝他的脖子一抱,仿佛整個人要掛在他身上一樣。「可是公子人就沒醉。」
「再喝就醉了。」何雲飛慢慢的挾菜吃,眼里盯著她胸前的玉佩瞧,心里掛念著呈鳳的安危。
花娘會錯意,被他炯炯的目光瞧得心蕩神馳。
「今朝有灑今朝醉,公子若醉了,花娘這里有的是上好的客房,不必擔心。」
她不停的挑逗、勸酒,而何雲飛卻絲毫不為所動。
泥鰍人還沒有到,聲音便急急的傳了進來,「少爺,小心,這里是販賣人口的黑店。」
這話同時听進何雲飛和花娘的耳里。他快手扣住花娘抱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手一抬,起身一個回旋,花娘反擊無力,整個人被壓在桌上制伏了。
何雲飛扯下她胸前的玉佩,嚴峻的質問;「我問你,這玉佩的主人呢?」
「公子,我花娘今日栽在你手里,我輸得心甘情願,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究竟是誰,我才告訴你。」
「我……」何雲飛正要開口時,泥鰍匆忙奔進來。
他喊道︰「少爺,快點,他們被剛才臉上有刀疤的人給帶走了。」
「泥鰍,這里交給你,你處理完後,隨後跟來。」何雲飛把花娘交給他,立即上馬狂馳追去。
何雲飛沿馬車的軌跡約莫追了十里路,即瞧見刀疤老八駕的馬車,在離馬車不到百步時,他縱身一飛,從馬車上頭飛了過去,朝駕座上的刀疤老八直撲。刀疤老八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回擊,兩人拆了兒招,何雲飛眼看前方橫亙出一根枝干,于是雙手抓住枝干,身體一個空翻,雙腳挺直,狠狠的將刀疤老八蹋下馬車,而自己凌空一躍,坐穩馬車,韁繩一拉,馬車停了下來。
何雲飛飛快的跳下馬車,要掀起車簾子瞧個究竟時,刀疤老八的大刀朝他身後砍了過來,他一彎身,再一記連環踢,踢掉老八手中的大刀,再朝他的胸口一拍,整個人彈飛出去,撞到樹干跌坐在地時,他的刀隨之擊至,介他還來不及驚嚇大叫前,大刀已穿過他的袖子,將他牢牢的釘在樹干』︰。
何雲飛急忙的走到馬車後掀開簾子一看,里面有三女兩男,呈鳳昏迷不醒的枕在春花腿上。
「飛……將軍,我一直在祈禱你會來救我們,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飽受一夜驚嚇的春花一見到他,忍不住哭了起來。
「別哭,沒事了。」何雲飛替馬車上海個人解開身上的繩子。
「大伙,謝謝你。」其中—位男子道謝,「花娘將前來投宿的人迷昏,並交給刀疤老八這個人口販子,要將我們賣到大戶人家為奴為婢,女孩長得美的,則賣到妓院為娼。」
「真可惡!」何雲飛氣憤的說。難怪進黑風林的人都一去無回,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飛將軍,他們不知道給小姐吃了什麼藥,她從昨夜就一直昏迷不醒。」春花擔心的說。
「我看看,」何雲飛替呈鳳把了把脈,探了鼻息之後,說︰「別擔心,她只是被下蒙汗藥,等藥力一過就會醒來了。」
他吩咐這兩名男子,一名將刀疤老八送交官府,另一名將另一個被拐來的女孩平安送回家。
獲救的三人向何雲飛再三道謝之後,便安心的離開了。
「飛將軍,要不是有你來救我們,這……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春花心有余悸的說。
「人找到就好,這件事情就別再提了,我們稍微趕一下路,也許在天黑之前能趕到三岔路口和軍隊會合,呈龍很替你們擔心呢。」
何雲飛凝視昏睡中的呈風,月兌上的皮毛背心,交給春花。「這一路上可能極為顛簸,這毛背心讓鳳小姐枕在頭下,也許會舒服一點。」
好體貼的男人,就是想得多,不過總比小姐莽撞、什麼都不想來得好。春花想小姐人昏迷當中,根本就不會有感覺,但她還是接了下來,井輕笑的道謝。
「春花替小姐謝謝飛將軍。」
何雲悅臉一紅,立即將視線從呈鳳臉上移開,走到前面跳上駕座,韁繩一揚,馬車轆轆的向前奔馳。
何雲飛盤腿坐在呈鳳身畔,眼楮睜得大大的注視著這張睡臉,那兩道黑而彎翹的睫毛,如一對合翊棲息的蝴蝶,而那閉上的眼、挺直的鼻、緊抿的櫻唇,在她美麗的容顏構成一幅寧謐的山水畫,既美且靜。
他想起每一次和她見面時,不論是裝扮呈龍戲弄他,還是張牙舞爪拿劍要教訓他,她好像無時無刻都是精力十足的蹦蹦跳跳,沒有一刻安靜,和此時的模樣,真是雲泥之判。
不過動靜皆有不一樣讓他動心之處。
呈龍進入營帳,在呈鳳的另一側坐了下來。
「這個一刻都不得閑的鳳丫頭,也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會安靜下來,我爹經常感嘆的說,鳳丫頭若是個男孩就好了。」
呈龍話才說完,呈鳳身體動了一下,口中喃喃了幾句,一只手不安分的伸出毯子外面。
她呀,即便在夢里也好動得很呢!何雲飛咧嘴而笑的想,並輕輕的將她的手放回毯子里面。
英雄柔情,呈龍把他的心意看在眼里。
「這丫頭從小就是個刁鑽的惹禍精,真是讓人又氣又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呈龍喟嘆一聲,接著又說︰「雲飛,等她醒來之後,就多派幾個人送她回京,免得她又出亂子了。」
何雲飛戀戀不舍的注視這張沉睡的臉,心想︰這次分開之後,再見面時,也許她早已嫁人了。
他實在不想讓她這樣離開。他抬眼看向呈龍,沖動的開口,「呈龍,就讓她留下來吧。」
「雲飛?」呈龍微微的吃驚。
「我想依她的個性,是不會乖乖听話回京的,或許她會改明為暗,偷偷的跟在後頭,與其這樣令人擔心,倒不如依了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
「既然阻止不了她,就讓她代替你去從軍,這未嘗不是一個辦去,她雖然愛胡鬧,可是這次她足認真的,她認為阿蠻公主的事全是她造成的,心里覺得對不起你和離珠姑娘,便努力想彌補你們。」
呈龍注視他片刻,會心一笑。
「沒想到冷靜的飛將軍,也被這個瘋丫頭給帶壞了。」
何雲飛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我只是覺得你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