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龍兄,長年以來我都跟我爹駐守邊關,因此對京城的一些事情甚為陌生。」何雲飛說。
「嗯,醉仙樓的醉雞是京城一絕。」呈龍敷衍的說,一味認真的埋頭吃著佳肴,也不理會他人是否動筷。
「自澶淵之盟之後,大宋和遼國維持了長久的和平,不過這只是京城的假象,大家應該居安思危。在邊境,遼軍仍是不停地向我軍挑釁尋隙,騷擾邊境百姓,這次我回京是有件事情要調查,請呈龍兄助我一臂之力。」何雲飛心一也有所懷疑眼前這位俊俏的公子哥真的能幫忙他嗎?
「只怕我武功平干,才疏學淺,幫不上你什麼忙。」
「那天听說你精通遼國文字,所以我想讓你看一封信函,這是有關我軍軍情的機密。」事關重大,何雲飛小心翼翼的說。
又是呈鳳那個多事的丫頭!呈龍暗暗罵道。
「看飛將軍如此慎重,想是有關遼國潛伏在京城的奸細。」呈龍很自然就這樣想了。
何雲飛一听心里十分的佩服,難怪殿下說凡事只需跟呈龍說三分,他便能領悟出全盤。
「這封信是二十年前由遼國送往京城的密函,可惜去年才送到我爹手中,由于事關重大,且事隔多年,所以並沒有張揚,只令我趕往京城稟報殿下,並暗自調查。」何雲飛將密函一事娓娓道出,二年前,我爹便有所懷疑朝廷中有奸細,于是派我二叔……」
這時呈龍的注意力被一陣樂音給吸引,而且還是自己譜的調子,怎麼會流落到坊間呢?也不管何雲飛在說什麼事關國家機密的大事,霍地起身,循聲來到窗戶旁,探頭出去仔細聆听,確定是從對面的釀香居里傳出來的。猝然地,音樂戛然而止,他愣了一下,文昊好奇的想知道是誰會彈奏這首曲子,于是從窗口飛身而出。
「呈龍兄,怎麼了?」何雲飛詫異,也從窗口躍了出去,跟著過去看個究竟。
幾天前徐東烈讓人抬著回來,王巧雲說是劉長卿因那回在公堂受辱而一直記恨著,那天兩人狹路相逢打了起來,沒想到劉長卿心腸狠毒,竟把徐東烈的腿給打斷了。
大夫交代要他好好的休息,否則這只腿就算不殘廢也要腐了。
離珠眼看家里就要斷炊,而且哥哥的醫藥費也是一筆錢,便央請王巧雲幫忙介紹,于是她就到釀香居彈琴唱曲。
不過才第三天,劉長卿便派人來鬧場。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前世仇怨啊!離珠又怨又恨,不過卻也不認輸,決定與他們說理。
「我徐家兄妹倆不過是善良的小老百姓,本就和富貴大如天的國舅府的人搭不上邊,為什麼劉公子要三番兩次來找麻煩呢?我哥都被你們打斷了腿,你們還想怎麼樣?」離珠欠一欠身,軟語細求,「各位大哥,我們也不報官了,請你們高抬貴手,留給我們兄妹倆一條生路吧。」
其他人听在耳里無不感動涕淚。
「徐姑娘,我家公子真心真意想請你到劉府唱曲,可你卻不賞臉,怎能怪我們不給條生路呢?」劉府管家說。
「離珠在此謝謝劉公子的好意,不過我喜歡在釀香居唱曲,劉公子想听曲就來這里,所以請你們不要強人所難。」
「你和你哥哥一樣都是不識好歹的東西,你若能討好劉公子,包你兄妹倆一生享用不盡,但得罪他,你們也別想在京城里穩當過日子。」家丁語帶威脅的說,「再問你一聲,去還是不去?」
「不去。」
「這也由不得你。」管家一聲令下,「把她帶走。」
兩位家丁上前抓住離珠時,她急忙的把腳步順著呈龍教她的「懶的打」移動,一會飄向東,一下子又閃到西,讓劉府的手下始終拿她沒辦法。
「抓一個女人有這麼困難嗎!沒用的東西廠管家惱火,舉手指揮的說︰「一個往東堵著,另一個朝西包夾,看她還往哪里竄。」一說完,他自個便快步的撲上去,一把抓住正進退維谷的離珠。
「你們眼里還有沒有王法?」離珠大叫,「放開我,否則我……」
呈龍從對面的醉仙樓飛下來,由于急欲想知道那曲子是誰彈奏的,也不顧眼前的情況,便問︰「離珠,那曲子是你彈奏?」
離珠喜出望外,「龍公子,是我。」
「你還有興致在這里和別的男人說曲?留著這分興致去和我家公子說吧,快走!」
「放開我……」
「他們是……」
「他們是劉公子的人,要強拉我去劉府……」
又是劉長卿,呈龍氣憤不已,「你們快點放開她。」
避家一對賊眼在四處瞧了一下,確定見只呈龍一人,並不見那位凶巴巴的風小姐,心想這位少爺手既不能打,只會靠雙腳飛來飛去,只能夠自個兒遁逃,便不將他放在眼底。
「龍公子,這是劉府的事,你少爺可管不了這檔閑事,否則我的手下都是一些不知輕重的粗人,萬一不小心傷了你,那可就不好了。」管家揶揄的揚起本就有些歪斜的嘴角。
「我才懶得管劉家的閑事,我只想帶離珠離開這里。」瞧這管家猥瑣的樣子,真是髒了他的眼楮。呈龍也不看他,徑自的上前伸手去拉離珠,其中一個手下瞧了管家一眼,于是放膽的朝呈龍揮拳。
「龍公子,小心哪!」離珠驚呼一聲,呈龍這才警覺到,想避開是來不及了,眼見拳頭就要踫到他的衣襟,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何雲飛快速的扣住來勢凶猛的拳頭,再借力使力的一推,劉府家丁踉蹌幾步,然後整個人向後仰倒而下。
「呈龍兄,這里交給我,你先帶那位姑娘離開這里。」
「謝了,飛將軍,改日再邀你暢快一敘。」呈龍拉著離珠的手,「離珠,我們快走。」兩人飛快地旋出釀香居。
一走出釀香居,離珠便將手抽回來,但是呈龍的手立即又握住,就這樣,兩個人的手便在底下一握一拒的追逐著。
最後,呈龍再度捉住離珠的手時,便緊緊的握住不放,並說︰「離珠,對不起。」一句听似深深的歉意,其實包含著深深的情意。
離珠沒有再抽回手了。這些時日,她心里直盼著這雙溫暖的手緊緊的握住她,這樣便能令她有所依靠的感覺。
「這幾天我每天都到龍津橋下,可是都不見你們出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你為什麼會到釀香居唱曲?」
提到此事,離珠長久已來壓抑的情緒終于爆發,眼眶也濕了,待情緒緩和下來之後,便將徐東烈被劉長腳打斷腿一事說出來。
「這個劉長卿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我一定要想辦法懲治他不可,好讓他再也不敢仗著皇恩而胡作非為。」這一數落完,又轉向離珠責備說︰「離珠,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應該捎信……」話說到這里,他立即收住,「對不起,我……」
「不識字的人是我,你干麼跟我道歉。」她臉上無怨也無噴,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應該讓人來將軍府找我,我才能馬上替你和你哥哥討回公道,如今事隔多日,要再想捕劉長卿這只惡羊,可能為時已晚。」
「算了,我只求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過日子,更何況他是皇親,我們惹不起。」
「王子犯罪尚與庶民同罪,劉長卿也不過是皇親而已。離珠,他覬覦你的美色,才會三番兩次的找你的麻煩,所以我絕不容許這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