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蘇堤飯店的途中,勁彰緊閉雙唇不語,手用力的握著方向盤,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嚴肅得令人覺得可怕,雅晨也不敢多說話。
這時,方向盤大幅度的一個大回轉,車子朝左急急的打個彎,又折回頭。
「勁彰,我們不是要去蘇堤吃飯嗎?」
「雅晨,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要做,今天晚上不能請你吃飯了,我先送你回家,改天我再補請你。」
「不要!勁彰,是你主動叫有如打電話約我的,又不是我死纏著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出爾反爾!」雅晨難過的嘟著嘴。
「對不起。」勁彰板著一張臉道歉。他被有如的事搞得心煩意亂,實在沒有多余的氣力再哄另一個女孩。
雅晨听出他的不耐煩,態度軟化下來,不敢亂使性子。她側目覷他,他連側臉都讓她心動,她又怎麼能和他計較?萬一他又和之前一樣對她不理不睬,那她一定會很難過。
「算了,你既然有事,我也不能勉強你,否則吃起飯來也不會盡興的。」
「謝謝你。」這一聲道謝是出自他的真心。
「辜媽媽告訴過我,現在是你在事業上的重要時刻,這段時間可能無法抽出很多時間陪我,所以我可以諒解。」她心里一直想問他︰他是不是真的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她沒有勇氣問。
車子在一棟豪宅前停下來。
「勁彰,你說有事,是工作上的事嗎?」
「對啦。」他心不在焉的應一聲。
「如果我有譚秘書的能干就好了。」雅晨心中有所遺憾的說。
「下車吧。」
雅晨下車後,彎下腰對他說︰「勁彰,這個星期天晚上我有兩張音樂會的票,你可以陪我去听嗎?」
「可以。」
「我太高興了。」雅晨臉上綻出笑容,才要揮手和勁彰說再見,他已踩上油門,揚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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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越是努力想把思緒拉到工作上,但是勁彰憤怒的臉卻不時溜進她的思緒之中,冷嘲熱諷的言語鑽進她耳朵里,攪得她心亂難過,一個不注意,眼淚便撲簌簌的滴落在文件上。
她連忙用手背拭淨文件上的淚瀆,但已留下痕跡。
她抹去臉上的淚水,揉掉手中的文件,重新再來過,這已是今晚的第七張了。
原本不到一個鐘頭就可以做完的事,她卻花了三個小時才完成。再抬頭,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她疲憊的走到總經理室把文件放在勁彰的桌上,在回到座位時,驚訝的看見一個人坐在她的椅子上。
「勁……彰!」她的雙腳定住不動。
兩人隔著一張桌子相望,久久凝視,于是她能體會了?大火燒成余燼時,會殘留微溫,這樣的溫度總會讓曾經歷態熊大火的人自心底升起一股悲涼的感覺。
如此說來!他的情冷卻了?
她咽咽口水,抿抿干澀的嘴唇,困難的開口說話,「勁彰,你這個時候怎麼會在這里出現?」
「你說呢?」勁彰的口氣是冷的,眸光更冷。他送雅晨回家之後,開著車在馬路上兜圈子,但是一想到有如,真叫他又愛又恨又氣惱,心中仿佛塞著一團東西,今晚非要把它拿下來不可,所以他才來找她。
「我沒有什麼話好說的。」有如低下頭走過去,伸手去拿皮包時,反被他的手扣住。她無力的求道︰「我很累了,請你放開我讓我回家。」
「你當然累了,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要替我和雅晨兩人的感情操心,更難論你了。」勁彰微揚嘲弄的笑,挖苦的說。
「你以為我看到你和雅展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心里會好受嗎?」一直被她刻意壓抑的感情在瞬間缺堤,有如傷心的哭喊,「我也和一般的女人一樣;看到自己深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也會嫉妒,你為什麼還要用這種眼光看我,用話來刺傷我……勁彰,我的心會痛,真的很痛……」
他將她攬過來,而她抱住他的頭盡情的哭,把心中無奈和委屈全部哭出來。
哭聲漸歇,有如放開他,俯看坐在椅子上的勁彰。
「你把我的頭發哭濕了,應該有個理由吧?」
「對不起。」她低聲的說。」到目前為止你是對不起我,可是我願意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勁彰面無表情的說,但是他的心早就已軟化了。
有如淚眼凝望他。
勁彰從椅子上站起來,讓她坐下來。
「記住,你的機會只有這一次,所以你最好明明白白的、更真心心的說清楚,讓我有諒解的理由。」他抱胸倚在桌邊等她開口說話。
她撫模胸口的星墜,終于輕啟櫻唇,「那天……」
有如娓娓道出在會議室里,董事長要她幫勁彰在公司站穩腳步,又詢問她有關幾個名門淑女的事。
有如說話時,勁彰的目光始終盯著她看。
「有如,我問你,你說的那天是你接受我的吻之前還是之後?」
「之前。」
勁彰表情松緩許多。「也就是在我討厭你、不時刁難你的時候,所以你隨口一句就決定我的感情,好借機以牙還牙。」
「我才沒有這種想法,而且當時我真的覺得雅晨是一個不錯的女孩,所以才會跟董事長說了那些話。」
「那現在呢?我喜歡你,而你明明也喜歡我,那你又為什麼要撮合我和雅晨?」
「我……」她哀怨的注視他,黯然的說︰「我不能違背董事長的意思。」
「我真恨你說這種話!」每每談起感情的事,她就提起母親,這叫他不解、更無注忍受。「有如,你是不是怕被我媽發現而把你趕出辜氏?難道辜氏的工作這麼讓你舍不得,連你自己的感情都要放棄。」
「我不是怕離開辜氏企業,而是我不能讓董事長失望、傷心。」
「我媽究竟給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死心壞地的為她委屈自己的感情?」
有如沉吟半晌,才緩緩的說︰「勁彰,董事長是你的母親,她供你讀書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我只是一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但是董事長在我八歲的時候就一直供養我到大學畢業,還讓我進辜氏工作。」
「有如,你從來都沒有告訴我這些事。」勁彰憐惜的捧起她的臉,輕輕的摩娑她的臉頰。
「董事長讓我覺得自己比別人幸運,所以我很敬重她,而我在妻氏努力求表現,就是想報答她的栽培恩情。」
「我完全懂了,你要犧牲我的感情來成全我媽的恩情。」他憤怒的說。「不過我不準、也不會答應的,我要愛哪個女人我自己決定,我的感情也不是隨便可以被犧牲的。」
「勁彰……」
「走!」他拉她起來,並牽著她的手朝門口走去。「現在跟我回家,我要在我媽面前正式宣布跟你交往。」
「不,我不能跟你回家,我不能……」她用力的掙開他的手。
「你不跟我回去沒關系,我先回去跟我媽說清楚,有什麼後果我會替你承擔的,你不用怕。」說著,他轉身要走。
「你不能這樣做!」有如嚇得從後面抱住他,不讓他走。「勁彰,不要,我求求你。」
「如果你愛我,你就放開我,讓我回去跟我媽把事情說清楚。」
「我愛你,但是我不能讓你傷董事長的心。」她眼淚滲濕他的背脊。「勁彰,你冷靜下來听我說,董事長身體一直很不好,要不是上次她住進醫院,否則她也不會寫信要求你回來。」
勁彰雙拳垂放在兩側,身體不住的輕顫。
有如繼續說︰「你在美國的時候,公司都在流傳你不會回來接辜氏,所以一些董事都在私下運作想爭取董事長的位置。可是你還是為董事長回來了,而董事長想在下個月底的董事會上讓你提早接她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