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就送給你吧!」
「送……我?」凌凡差點被口水噎到。「你是說……這部車是我的?」
「嗯,慶祝你考上大學,還有十八歲生日。」凌平丟掉煙,走了過來。
「YA!」凌凡整個人跳了起來。「噢!扮,你是中了第一特獎還是樂透,怎麼突然善心大發想對你老妹好一點?」
「干嘛?送你車,你還敢懷疑喔。」他睨了凌凡一眼,又不爽的賞了她一記爆栗。「其實,這輛車是凱子的,你知道那家伙愛車成痴,一有新貨就忘了舊愛。最近他正在清理車庫好安置新歡,嫌這車礙眼,于是就賤價賣給我。」其實凱子是直接把車送給他,他只付了過戶費而已。
「哇,你朋友真凱,這種車少說也要二十幾萬呢。」
「廢話!不然怎麼叫‘凱子’!」凌平又給了她一記衛生眼。「喂,別瞧它是二手車,凱子可是花著大把銀子定期保養。」他踢踢輪胎。「喏,外觀跟性能大致上都跟新車差不多。」
「哥,你真夠意思!」凌凡興奮的猛在凌平胸膛送上幾拳,趁機回敬那一記痛死人的爆栗。「我頭一次以你這個哥哥為榮耶!」
「哦?頭一次是嗎?」凌平皮笑肉不笑。「好樣的,」他舉起巨掌毫不客氣的往凌凡背上巴了幾下。「敢情……你那之前都是以我為恥?」
「咳。咳……」凌凡當下咳了幾聲。「哎,我的意思是,我有你這個好哥哥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她一邊打哈哈,一邊不忘往凌平胸前送拳。
「是嗎?」凌平往後一跳躲開她的攻擊,蹲身揚腿掃向凌凡的底盤。「你以為我喜歡跟自己的銀子過不去嗎?我會送你車,還不因為你弄傷我的老婆!」
凌平口中的「老婆」指的是他那輛ZZR,是重型機車的愛好者,還與朋友組了一支車隊。凌凡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喜歡上這種活動,而哈他的車也已經很久了。
兩個禮拜前,凌凡又偷他的車去兜風、軋車,結果把他那輛柔柔亮亮、吹彈可破的愛車弄出一道刮痕!哇——他差點沒瘋掉,那簡直比刮他的肉還要令他心疼。
依他對凌凡個性的了解,這種事一定還會發生。為免自己的愛車哪天遭到她的辣手摧花,他干脆大方一點,直接送她一輛車,隨便她怎麼去蹂躪。
「哈,誰教老哥的女人如此妖嬌迷人,連小妹都拜倒在她的引擎下。」凌凡矯健的躍起,站穩,再回身,往凌平下半身使出一記旋踢。這招凌凡管它叫「絕子絕孫」。
不知情的人見了這一幕,還道他們兄妹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殊不知。這正是凌家兄妹專利所有的「友愛」表現。
「喂!以後離我老婆遠一點,我的老婆只有我能‘騎’!」凌平不慌不忙的用手擋下她的旋踢,順勢抓住她的腳跟,一翻,兄妹倆很有默契的演出一個「鯉躍龍門」。
「哥,講話別那麼粗魯,好歹我也是個女生吧。」凌凡一落地後,翻身從牆角那拿來一根掃帚招呼去,這招叫「荊軻刺秦王」。
凌平見狀,連忙使力用腳尖翻踢起另一根掃把擋去她的攻擊。「喲,你終于也意識到你的性別啦!」
凌凡身高一百七十三公分,而且還在繼續長高中,是花木蘭俱樂部的成員之一,胸前一點長足也沒有。總是中性打扮的凌凡,穿起襯衫牛仔褲,竟然也是翩翩美少年一名,吸引男生,也吸引女生。
「請問,有哪個正常女人會像你一樣打架、飆車來著的?」他嘲弄的揚眉。
有時,凌平會懷疑上帝是不是把凌凡生錯了性別,少給了她一樣配.備?像她這種年紀的女孩不是都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吸引男孩子的注意?
顯然,凌凡不能以一般「正常」視之。她熱衷男孩游戲,成天不是和一群男生打球搞得一身汗臭味,要不在柔道場上讓人摔著玩,再者,武俠
小說看太多的她,滿腦子的俠義,只要路見不平,便出拳相向,弄得渾身是黑青!
「切!誰說女人一定要洗衣、煮飯、生小孩?」凌凡嘴角噙著不屑。說話間,兩人又是對招數回合。
「啊——」驀然,凌凡手上的掃帚被打飛,凌平的掃把直直劃向她胸口。
「這一回合,我贏了。」凌平得意的說。
「是嗎?」凌凡狡猾一笑,倏地低身,很小人的抓住凌平的雙腳。
「噢——」凌平一時不察,整個人往後倒去。「踫」一聲,凌平跌得眼前一堆星星、烏鴉亂飛,不知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凌凡立即撲上去,將他壓在身下。「第二回合,我贏。」
「你不是君子!」凌平不敢置信。「這是小人行為!」
「我本來就不是‘君子’!」凌凡聳聳肩。「反正孔老頭早就把我們列入與‘小人’同一等級。」
「你……」雖說兄妹從小就是這麼打到大,但被一個女人壓在地上實在有損男性尊嚴。「再打一場,一次決生死。」
「打就打!難道我還怕你這個手下敗將不成?喔呵呵呵……」凌凡站起身,插腰,掩口,模仿白鳥麗子恐怖的笑聲。
「好狂妄的口氣!」凌平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他盯著凌凡,眼楮突然閃過一記精光。「好,咱們這次來點好玩的。輸的人得服從贏的人,說什麼做什麼,不得有任何異議。」哼,非搞得你哭爹喊娘不可!他心想。「你敢不敢玩?」
笑話!她的字典里從來沒有「害怕」兩個字。「盡避放馬過來!」
「請。」
兄妹倆學武俠劇抱拳為禮,然後馬步一跨,各自擺出自認為最帥的架勢。
「喝!吃我這拳虎虎生風!」
「哈!看我武松打虎,打得你滿頭包!」
夕陽下,一場武林盟主爭奪戰于焉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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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
柏原秀人秀挺的眉微蹙,舉箸的手放下,頓然失去胃口,不明白母親為何要在飯桌上提起這件事。
「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了,希望你和雨亭能在七月的祗園節後結婚。」
柏原秀人看看父親,父親坐在首位上不表意見。
他是個沉默的男人,除了事業,他從不涉足家中事務,那是屬于母親的範圍。
「母親,」柏原秀人斟酌道。「結婚這事我還不急,再說,雨亭還在念書。」
「婚後還是可以念書呀,咱們家又不是不通情理。」母親很堅持。
「雨亭才十八歲。」
「十八歲已經可以為人妻、為人母了,夠大了。」
「母親,」柏原秀人在心中深深一嘆,然後墨睫一抬,他定定地望住母親。「雨亭還年輕,我希望雨亭能多認識些朋友,我希望除了我之外她還有其他選擇。」他頓了一下。「也許……雨亭有喜歡的人。」感覺身邊的人微微一顫,柏原秀人轉頭看去。
駱雨亭坐在他身旁,烏黑柔亮如夜幕的長發半掩白皙的臉,她的眼瞼低斂,神情寧靜,只有那長而卷的睫毛如蝶翼般的輕顫,泄漏了她的情緒。
柏原秀人在心中再次嘆息。母親已經不只一次提起結婚這事,而他也盡其所能的推拖。與雨亭的事,其實都是母親一廂情願,他對雨亭只有兄妹之情.而無男女情愛。他之所以沒有拒絕,是因為雨亭答應了母親的要求,怕雨亭難堪,也怕母親為難雨亭,他也只好答應.暗地里卻想盡辦法讓兩人能擺月兌這個酷刑。誰知道,雨亭非但不解他的用心良苦,還一味往自己身上套上枷鎖。
「是嗎?」母親銳利的眼向一直垂首的駱雨亭凝去。「你說呢?雨亭,你有喜歡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