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宋沐星的確是有自負的本錢。如果你不信,那麼,繼續往下看吧。
宋沐星的父母都在大學里當教授,他是獨子,也是宋家長輩的開心果,從小就被捧上了天,加上父母采取的開放教育,養成了他隨心所欲的個性。所以,即使高中念的是一流學府——建中,卻仍在大學聯考這場神聖的戰役中「惡意」的缺席。
宋沐星選擇提早入伍,投筆從戎唱軍樂去。理由是︰大學的門實在太窄了,他這個身材好得可以去當「最佳男主角」,躺著、坐著任何姿勢都可以鑽過這個窄門,還是把機會讓給胖子,助人為快樂之本嘛!
呵呵,自負吧!
服完兵役後,他不改其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跑到歐美國家以騎自行車的方式,展開半年之長的自助旅行。好不容易終于收心回國,這小子還是不肯安定,依舊不務正業。
擁有許多才華的他,實在看不過日本漫畫的泛濫成災,所以,宋沐星決定下海,干脆自組工作室當起了漫畫家。後來,他更是受到日本動畫大師宮崎駿的影響,自制了一部實驗性濃厚的動畫片外銷海外,立刻引起大片回響,令人不由對他的膽識過人豎起大拇指。
所以你說,宋沐星他得不得意、自不自負?他當然得意,他當然自負,因為他得意應該、自負有理。
不過,他的父母卻開始憂心。兒子年紀不小了,再這麼繼續游戲人間怎麼得了?而且,兒子天資聰穎可不是生來擺好看的,不拿個大學文憑怎麼對得起老天爺的厚愛呢?再說,他們兩夫妻都在大學里當教授,他們兒子只有高中學歷這種事傳出去……這……像話嗎?而且還枉費了他們夫妻倆的優秀基因。浪費資源是會遭天譴的!于是,宋爸爸說話了︰
「我說兒呀,你退伍已經很久了吧!」
「大概兩年了。」宋沐星握著畫筆揮汗趕稿,今天可是截稿期呢。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吧。」
「哦——那……那您說要怎麼辦?」這詞兒,怎麼這麼熟啊,好像某個求婚廣告。
「就這麼辦!」來媽媽拿出一張紙。
「娘,這是?」宋沐星愣了一下。大學聯考報名表!那不是幾百年前的事嗎?
「娘什麼娘,老子都不老子了!」連胡適的名言都跑出來了!可見,宋媽媽有多麼火大。「你快給我滾回學校讀書,老娘已經受夠了別人一而再地問我兒子在哪高就。」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同理可證,學歷不在高,只要您兒子不犯法就好。」宋沐星的國學可是遺傳他教中文的母親。「當漫畫家又不是見不得人的行業。」
「我不管你是要當漫畫家,還是流浪漢,就算你要做午夜牛郎我也不在乎,反正,你就是給我好好的去考大學。」
哇咧,有听過這種為了面子,甚至逼良為娼的父母嗎?宋沐星決定下一本漫畫的主題就是母親推兒子入火坑超級慘絕人寰的故事。
雖然,宋沐星不是個會向惡勢力低頭的人。不過,他最後還是受不了這些精神上的疲勞轟炸,終于「撩落去」,回到學校當學生。
不過,宋沐星在漫畫界里已經頗負盛名,回到學校,他仍不得閑。右手拿畫筆,左手搖籃,又是漫畫社團顧問,又是籃球校隊的當家前峰,他忙得像陀螺轉呀轉,魅力之遠連男生都趨之若騖,他們崇拜他豐富的經歷,女生們則希望他成為她們的男友。
說到這里,得順便提提他的男女關系。宋沐星是個博愛主義者,不過他堅持一個原則︰他絕對不濫情。這個原則听起來挺高尚的,但其實是宋沐星怕麻煩。
他可以接受女人的愛慕,可以容許自己偶爾與女人調情,但是要他坐下來認真地談一場戀愛,那可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因為他視自由如命,視自由如氧氣,視自由如呼吸,談幾場無傷大雅的感情沒關系,可是要他許下愛的承諾猶如登天之難,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綁住了他如野馬月兌韁的心。
所以,盡避他對女生們的愛慕來者不拒,卻不輕言承諾,除非,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赤道下雪、男人會生小孩子諸如此類天方夜譚。
不過,人是不能鐵齒的啦!不信,繼續往下瞧。
球賽進行的下半場時——
「喂,听說阿富被拒絕了。」一名隊友陳嘉明說。
沒辦法,今天的比賽球隊太肉ㄎㄚ了,宋沐星這隊只用了三成力氣,剩下的精力只好用來聊天打屁,誰叫他們太有愛心了,不想讓對方分數太難看。不過,他們仍然遙遙領先了三十分,輸贏早已分曉。
「被誰?」有人問。
「冰山美人。」
「哦。」其他人發出這樣的聲音,好像這是意料中的事。
「誰是冰山美人?」宋沐星無聊地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投下一個三分球。對于眾人的反應,他不明所以地問。
「蝦米!」陳嘉明提高聲音。一你……你不知道冰山美人?一他瞪大眼楮盯著宋沐星直看,仿佛他是個外星人。
靠!什麼反應?「她是誰?」宋沐星攢起劍眉。「我一定得知道她嗎?」
宋沐星兼顧學生與漫畫家的身份,總是學校與工作室兩邊跑。尤其最近接了日本的case,日本人想買他的漫畫肖像當電玩人物。自己的才華受到注視,宋沐星當然開心,但他仍然不滿足,還跟對方爭取設計電玩的權利,日本人一向排外,卻又折服于宋沐星的才華,還是點頭讓宋沐星加入工作小組。所以,最近宋沐星常常一下課就不見人影,對于學校的八卦,他通常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唉,我說星哥,你有所不知呀,鏘鏘,鏘鏘鏘,待小弟一一為你道個明白。」陳嘉明不管現在還在比賽,當場就唱起大戲,連京戲里的身段都跑出來了。「話說那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咱們T大來了個番仔女,她的名字就叫阿曼達,長得甜美又迷人,可惜是個大冰山,凍死一千台灣郎呀,台灣郎!」
扁是听陳嘉明不三不四的「戲曲」,宋沐星已經笑得快嗝屁,听完「冰山美人」的由來,更是嗤之以鼻。
「我看,這些人肯定都是鐵達尼號俱樂部的。」他突然抄了對方的球,快速地傳給在籃下的紀維中。
「啥?」陳嘉明搔搔後腦勺。這個阿曼達可一點也不像蘿絲、也沒那個噸位!「鐵達尼號?蝦米碗糕?」
「笨!就是撞山啦。」
投下一球的紀維中與宋沐星來個空中擊掌,異口同聲地說。
「撞……」可不是,鐵達尼號就是撞到冰山才沉沒的。原來,阿曼達是那座冰山呀!「噢,星哥你真是太幽他媽的默了。」陳嘉明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不過,說正格的,阿曼達實在是個美人,有林黛玉的嬌柔、倩女幽魂的氣質,還有玉嬌龍的酷勁,美得讓人心動,酷得讓人心癢癢的。」紀維中說。
「是呀,從沒有看過那麼美的長發,那麼耀眼的綠眼楮,簡直比祖母一綠還要珍貴。」陳嘉明想著想著出神了,連球被對方抄了,他還呆呆的站在那不動。
「你們到底是不是男人呀!」宋沐星一掌拍走他的白日夢。「拜托,台灣的女人是死了還是還賴在娘胎里,你們怎麼那麼哈那只金絲貓啊?」
「嗅,星哥,我可沒夸張,那金絲貓絕非一般品種,是極品中的極品哪。」陳嘉明又說。「我們都在賭,看哪個人能追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