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又?!我又沒有昏倒!」只有口舌在逞能的段青卿,同手同腳地走到玉子衿身邊,坐在同一張桌前,不自覺地選中離玉子衿最近的位置。「兩位還真早呢!急著上哪兒去?」茶柵老板殷勤招呼著。
「家中有人急病,得趕快趕過去。」玉子衿隨口和老板聊聊。
「啊?那可真是糟糕呀!」
「是呀,最糟的是,情況並不明朗,究竟現在怎麼樣了?也無從得知,無法先做好心理準備,這才更是讓人心急呢!」
「說的也是,不過……」老板沉吟道。
「不過怎樣?」
「不過依我看,客倌您面色紅潤、紅光滿罩、一臉福相,肯定沒問題的!」老板果然是生意人,一口好話。
「是嗎?呵呵,有老板您這番話,真教人心安不少呢!」
「那就好,那就好!」
當玉子衿和茶棚老板閑扯淡時,全身幾乎快縮成一團,正演練龜息大法暗自吸氣吐氣的青卿,充耳不聞,只是重復玉子衿教她的深呼吸方式,努力讓自己不要意識到,又是一個臭男人!可憎的臭男人!
又有客人來到,茶棚老板這才離開前去招呼別的客人,玉子衿伸手搭在青卿握成拳置于膝上的手。
「你做得很好。」輕柔的力道拍了兩下,便移開,溫柔的鼓勵贊美和方才的冷嘲熱諷,兩種極端情緒混淆了青卿對玉子衿的看法。
「趕緊吃早飯,不想吃也得吃,我不想被手無縛雞之力、風一吹就倒的大小姐拖累,真是煩人!」
「你說什麼?!你……」
青卿張嘴罵人的口正巧被玉子衿塞人一顆饅頭,原本淡而無味的白饅頭,激起空月復的食欲,青卿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餓了!
「好吃吧?和你平常吃的山珍海味相較之下毫不遜色,對吧?」
青卿雖沒有回答,但她的表情道盡一切——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此刻的玉子衿真像是青卿月復里的蛔蟲,「這就是要你這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多動一動,流過汗水後,吃!什麼都香多了。」
「你!」青卿想罵卻詞窮。
「喂。我要吃完羅,真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吃那麼慢,我可不等你羅!」玉子衿說完就起身離開。
可惡、可惡、可惡!
沒空回嘴的青卿囫圃地將食物塞人小口中,兩個腮幫子塞得鼓鼓的、紅通通的,可愛極了!沖出茶棚的她正巧接下玉子衿解下的韁繩,他輕佻地伸手勾劃了一下青卿那粉女敕女敕的面頰。
「好像青蛙喔,呵呵!」
由于塞滿食物無法張口說話,青卿將所有罵人的話憋在心里,險些憋出內傷。
不停歇的兩匹快馬在山林間奔馳,走過林道,邁人官道,時而有蔭,時而日照過于明媚,從未如此辛勞的青卿,雖以一股倔氣強撐著,仍不免磨破了握緊韁繩的縴手、以及坐在顛簸馬背上的玉臀。
玉子衿策馬來到青卿身側,和她並騎。
「你的背彎了。」
玉子衿的魔掌輕拍了下青卿的背部,害她驚跳了一下險些掉下馬,穩住身子後,她一臉慘白地斥道︰「你在做什麼?很危險耶!」
「你的腿太僵硬了。」說著,玉子衿又伸手模了青卿修長的玉腿一把。
「你做什麼?放尊重點,不要隨便踫我!」越和玉子衿相處,青卿越放得開了,也就是說,她越來越不矜持、不自閉、不過分溫順卻易怒。
被激怒的她也伸腳踹向玉子衿,可惜玉子衿馭馬技術高超,一閃而過,不一會兒又驅馬靠近她,青卿豎起全身寒毛,警戒地緊盯他的一舉一動。
「滾開啦!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你不覺得一直騎在我身後很不甘心嗎?」
玉子衿一語道破青卿的心聲。
「是又如何?」青卿弓起全身刺,防備地看著玉子衿。
「你難道不想騎在我前面,換我追趕你?」
「是又如何?」青卿不明所以。
「我之所以能比你快的原因,難道你不想知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這男人總是能輕易地挑起她的怒火。
「你可別將過錯怪罪到小白身上哦。」玉子衿暗諷。
「不是小白,是風馳,我的風馳優秀的很,才不會輸給你那名字很俗氣的小紅。」
「但很明顯的,你還是落後我不少,如果原因不在小紅、小白身上,當然就是馭馬的你的不是羅。」
青卿緊咬自己粉潤的下唇,事實擺在眼前,使她說不出反駁的話。
「我好心地教導你,你卻像是恨不得能張口反咬我一口般,真是不值得呀!」玉子衿好不委屈地又說。
「我又沒有要你教我!」
「我不好心糾正你騎馬的姿勢,你如何能讓小白跑快些?又如何才能勝得了我?」玉子衿義正嚴詞地說。
「用不著你管!」
「也好,那你繼續看著我的好了,反正我的臀型很美,多看一下也不會傷眼的,呵呵。」
「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青卿斥喝。
「事實呀。」
「哼!」
「而且你不騎快一點,咱們如何早日找到你的爹親?」
「唔……」听到這樣的理由,青卿真是無話可說。
「說到底,你到底要不要我教你呀?」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以人的弱點威脅最是有效,呵!玉子衿下彎的眼角泄露了他的得意。
「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自說白話的玉子衿又伸長魔掌糾正她。
「縮緊點!」
「腳夾緊點!」
「放松!放松!」
一路上,段青卿幾乎被玉子衿模遍、吃盡豆腐,但是她卻無法罵人,只能強迫自己,忍!忍!忍!
繞著婉蜒的山路,來到一處碧草如茵的湖畔,上游處一條涓流的瀑布奔落,湍急的水流至此趨于平緩,豐沛的水氣加上嬌艷的暖陽,兩相推肋,形成一道掛于半空的圓弧虹橋,七彩眩麗的光芒,牽引著誤闖仙境的人們的心神,讓人看得不由得痴了。
「好美……」青卿驚艷道。
「是吧,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玉子衿自語。
「咦?」
「沒什麼,這里的水很甜很甘,很好喝的,要不要嘗嘗?」由于玉子衿實在太過于好心,反讓青卿遲疑。
「你再不去喝,我包準你待會肯定不願喝了。」
「為何?」玉子衿痞子般的模樣雖然挑起青卿的怒氣,但現在疲倦不堪的她沒有力氣和他斗。
「你在做什麼?!」青卿遮住雙眼,仿佛看到了不堪的穢物般地嫌惡。
原來玉子衿正解下腰帶,寬衣中。
「我全身又是汗又是土,黏答答的,很不舒服,當然得趁馬兒休息時,好好地清洗一番。」玉子衿好不理所當然地回道。
「你……你……真不知羞!」
「有什麼關系,反正這兒又沒別人,而你只悄轉過身,眼不見為淨,不就得了?」玉子衿故意惹紅青卿的臉頰。
「什麼?!」這臭男人的羞恥心被狗啃了嗎?
「你到底喝不喝水?」
青卿認了栽,忙彎下腰汲水飲用,甘甜的清水頓時滋潤身心,倦氣一瞬間散去。她吁了口長氣,輕松不少,但好心情撐不了多久,一下子就被不識趣的人破壞殆盡。
「喂,你到底喝完了沒有?我好冷耶!」
轉眼一瞧,才發現那不知羞的男人已然褪去所有衣物,正赤條條地立在眼一則。
「啊!變態!變態!」青卿慘叫。
不理會被自己嚇得跌坐在地的青卿,玉子衿躍入水中,噗通一聲,水花四濺,濺濕岸邊的青卿,害她不雅地發出如殺雞般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