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兒,妳為什麼要和我一起離開?」
「哥,這里講話不方便,等你出來我再跟你解釋。」接著,她把飯菜盒遞進牢房內,「你快吃吧。」
任翔心里有疑問,想再問清楚,「竹兒……」
「哥。」任映竹則打斷他的話,「這里講話不方便,等你出來之後,我再跟你解釋清楚。」
這里講話的確是不怎麼方便,任翔只好接過任映竹遞來的筷子和飯菜盒,吃起飯來了。
慕容老爺子的祭辰,加上慕容原野剛成婚不久,慕容老夫人依祖例,帶著子孫和新進門的媳婦上山祭拜。
這個陣容本來應該有施竟芳的,偏偏和慕容流雲拜堂完婚的是任映竹,而慕容老夫人自然是不可能帶著任映竹這個隨時會被休掉、她也不承認的孫媳婦一同去祭祖。
此時,府里留下來的僕役自然是听令于施竟芳這個準二少女乃女乃,畢竟現在府中她最大,而她正打算利用慕容流雲不在時,想辦法從任映竹身上拿到解藥。
任映竹也知道慕容流雲要上山祭祖去,因為他昨晚便要她蒸了一籠桂花糕,說是要帶在路上吃的,今天一大早又跑到偏院來跟她辭行,種種舉動教她莫名其妙了半天。
她知道他對她好是有目的的,至于想吃她做的桂花糕是因為那糕點是真的好吃,可他不需要來跟她辭行吧?
此時,端坐在馬車里的慕容流雲,膝上擺著一個圓形竹籃,令慕容老夫人好奇的看著。
「流雲,那籃子里是什麼?」
慕容流雲回道︰「桂花糕。」
「桂花糕?我記得你又不是愛吃桂花糕,怎麼會帶著桂花糕上路?」慕容老夫人疑惑著。
「女乃女乃,這桂花糕的味道好極了,松松綿綿入口即化,尤其是那桂花的淡淡香氣,像極了她的味道。」
這就是慕容流雲要任映竹做桂花糕的原因,還未遠行,他就怕聞不到她的味道,便想到要任映竹做桂花糕讓他帶著。
苞任映竹相處愈久,他愈是放不開她,就連外出祭祖,竟也能讓他對她依依不舍,真想把她帶上路。
「誰的味道?竟芳的味道?」慕容老夫人淡笑,還以為自己說對了。「這桂花糕是誰做的?福嫂的桂花糕不會入口即化。」
「的確不是福嫂做的,也不是竟芳的味道,是……」慕容流雲頓了下,才開口說道︰「任映竹。」
慕容老夫人一听,神色一凜,厲聲的說︰「流雲,你和那個女魔頭太接近了,如果你接近她是為了要盡快替竟芳拿到解藥,那我倒是希望你改用其他方式,而不是每晚去陪她用膳。」
話雖然這麼說,她也懷疑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殺手居然會做桂花糕?這還能吃嗎?
慕容流雲一听,將臉轉向車外,口氣略顯沉重的說︰「女乃女乃,我不認為她是個女魔頭。」
「流雲,你不會把你們這樁婚事當真吧?難道你不要竟芳了?」這下子,慕容老夫人可急了。
「我沒有不要竟芳,我只是不認為任映竹是個女魔頭。」慕容流雲繼續說道︰「女乃女乃,任映竹身上好像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委屈,我有想知道的沖動。如果她根本不是個殺手,那這婚事該退嗎?」
「當然要退,除非你不想要竟芳。」慕容老夫人立刻質問。「我倒是要問問你,你要不要竟芳?」
竟敢問起她這婚事該退嗎?完了!他肯定是對任映竹有了某種情愫,慕容老夫人知道照這情形發展下去,一定會不可收拾。
不行!不可收拾也要收拾,雖然施竟芳想到了個辦法要拿解藥,卻不能完全肯定是否能拿得到,萬一沒拿到的話怎麼辦?
「我當然要。」慕容流雲肯定的回道。
別提他和施竟芳近二十年的感情,她的美麗始終吸引著他,他怎麼可能不要?可……他也想要任映竹。
「那就好。」慕容老夫人稍稍松了一口氣。「流雲,救任翔的事,你處理得怎麼樣了?」
「全處理好了,現在就等著任翔的死罪被赦免,行公文的時間估計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那你和竟芳那就再忍耐個一、二個月吧。」慕容老夫人話雖這麼說,心里卻是有了其他盤算。
「女乃女乃,任映竹的手藝真的很好。」語罷,他掀開竹籃蓋子,拿了塊桂花糕遞給慕容老夫人,「您吃吃看。」
慕容老夫人實在是不想吃任映竹所做的桂花糕,可又不好拒絕孫子,只接得過了手,輕咬一口……
第六章
任映竹一如往常帶著小花來到廚房,卻在進廚房的剎那間,她怔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梭巡著廚房,嘴里喃喃自語著︰「是我看走了眼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廚房里現下沒半點東西,平常堆滿了各式各樣蔬果的架子上空無一物,吊在橫梁上的那些臘肉、干魚也都不見了!
她走到米甕前翻開蓋子,里頭竟然沒有米,就連裝面粉的甕子也空蕩蕩的了。
怎麼會這樣?她昨晚來做桂花糕時,這廚房的糧食還都齊全啊!
難道是因為府里的主人們不在,廚房就不用開伙了?可也不對,就算這府的主人們不在,下人也要吃飯啊!
沒辦法了,沒東西煮,她只好回偏院去,等下一餐再來。
接連著,她跑了廚房幾次,廚房里還是一樣沒東西可以料理,她本想出府買東西吃,可在此時,她發現她僅剩的銀子全不見了。
她肯定有人利用她去廚房這段時間,進來翻過她的東西。
那股無助、恐慌的感覺,自從和慕容流雲談妥了條件後不再縈繞著她,如今又席卷而來。
于是,她和小花餓著肚子,光靠喝水度日,直到餓得受不了,她上頌風院去跟施竟芳要食物,施竟芳竟然要她拿解藥來換。
她希望這只是施竟芳的個人陰謀,跟慕容流雲沒關系,若跟慕容流雲有關系,那他就太小人了。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跟慕容流雲有關系的,她相信他是君子,她只要撐到慕容流雲回來就有東西吃了。任映竹不斷地說服自己,可是……
「小花,我頭好暈哦……」任映竹無力的癱在床上,餓到不知今夕是何夕。
慕容流雲應該還有二天才會回來了吧?還是明天就會回來?還是三天後?天啊!她連數日子的力氣都沒有!
「嗚……」小花也無力地申吟了一聲。
突然,一陣凌亂的腳步聲街上了閣樓,推開她的房門,她已餓得眼冒金星看不清楚來人是誰,小花則連叫的氣力也沒了。
「來人,這個女魔頭已經餓昏了,使不出功夫了,把她給我抓到刑房綁起來!」施竟芳厲聲說道。
任映竹根本無力反抗,反而是小花護主心切,撐起身體向前咬住護院的褲管,結果讓護院一腳給踹了開去,小花申吟一聲,只能任由兩名護院把任映竹架了起來。
「把那只狗抓起來丟出府!」施竟芳接著命令道。
「二少女乃女乃,不行啊,二少爺吩咐過了,這只狗可以在府里任意走動,不準任何人動他。」其中一個護院回道。
踢小花的那個護院一听,恍然大悟地說︰「哎呀!我剛忘了二少爺的吩咐,牠咬我時我還踢了牠一下!」
他連忙向施竟芳請求的說︰「二少女乃女乃,二少爺若怪罪下來,妳可要替屬下說情啊!」
替他說情?施竟芳一听翻了翻白眼,「那只是一只狗,你們當牠是什麼啊?你們不敢抓,我自己抓!」
語畢,施竟芳朝小花走了過去,準備伸手抓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