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據說自從茶館開張以後,店里就常發生父親與媳婦在店內翻桌的畫面。樊愛是愈挫愈勇的人,她倒不在乎店里的桌子被翻了幾張,反正她樂得向父親公司里的財會部申請賠償。
恩,這次來,店里好像又重新裝潢過一樣……
「媽,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小愛不在嗎?」怎麼母親的眼神看起來有點……緊張?
「呃……她……她去籃球場那邊了……」無法對乖兒子說謊,只好對不起媳婦了。
丙然,乖兒子听了,臉色馬上就變了。
「什麼?!她大肚子還跑去打籃球?!」她不要命了!
不再多說,他馬上沖出茶館,往附近的籃球場跑去。
沒多久,一進籃球場,果然看到寶貝妻子在籃球場上。而一顆由浩成失守的球正對著他的寶貝老婆飛去。
「小愛,小心!」他急奔上前,正好接住飛過來的球,但樊愛其實早已閃到一旁去了。
「咦!慎雲,你怎麼會來?」拿過他手上的球,樊愛輕輕拋回給場中的浩成,笑問。
「你還敢給我笑!你忘記你現在是孕婦嗎?居然給我跑來打籃球!」
「打籃球?沒有哇,我只是來看他們打而已。」樊愛無辜地澄清。
雖然手癢,但她也不敢拿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冒險。
莫慎雲看看她無辜的臉,再看看場中央正在斗牛的幾個男生,看起來寶貝老婆真的只是來看球賽而已。
「老婆啊,雖然你沒下場打球,但就算只是看,也要站遠點看呀,剛剛那樣好危險。」差點嚇出他的心髒。
「沒關系,我不會被打到的,我接得住啊。」她自信滿滿地說。
「不行。」莫慎雲堅持道︰「如果你真的很想看,那我拿H8來幫你拍,將他們的球賽全程記錄下來,好讓你看個過癮。」他寵溺地捏捏她的鼻頭,然後又忍不住地親了她一口。
「啊!人多、人好多啦,別這樣。」她嬌笑地拍看他的臉。
莫慎雲可管不著人少還是人多。自樊愛懷孕之後,原本偏向中性的臉龐,如今愈來愈見嬌美,愈來愈有女人味,常讓他情不自禁。
「志維、浩成!」他忽然想到什麼似地對場中央叫喚。「你們不知道我老婆大肚子嗎?居然還敢讓她來這種危險的地方……」
一知道小愛懷孕後,他便千叮囑、萬交代,若小愛跟他們出去,一定得保護好他親親老婆的安全,絕對不能讓她有任何的危險。但浩成剛剛那顆球卻差點砸到小愛。就算小愛現在不是有孕在身的人,他也無法接受。
志維和浩成縮了縮頭,臉色很苦地喊冤︰
「我們也不願意啊,但樊樊說她被限制不能打球已經很可憐了,若我們連這種‘小小’的心願也不成全她,那她……她就會改打我們,並且會很傷心、很難過、很郁悶,還可能得產前憂郁癥……」
莫慎雲听了,轉頭瞪著老婆,好氣又好笑。
「從今天開始,你就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免得我時時刻刻都要擔心你的安危。」否則他根本無法放心地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啦。」樊愛嬌笑著。「你爸跟我每天上演的,都比我在這里閃個球來得激烈多了,也沒什麼啊。」
「恩,也對。」莫慎雲故意撫著下巴想了想。「這樣,你從今天開始,一直到生產完,都不要去店里好了,免得爸再跑去鬧你。」
「什麼?!那店怎麼辦?」
「交給我媽啊,我媽會很樂意幫你的。」他露出得逞的笑容。
樊愛哼了聲,知道自己總說不過他。
「行了、行了。我一直到將小孩子生下來為止,都不打籃球,也離球場遠遠的,這樣行了吧?」她雖然滿臉的不依,但看在莫慎雲的眼里,卻覺得這是另一種撒嬌。
「知道我會擔心,就听話點嘛。你不知道你老公天下怕地不怕,就怕有什麼萬一發生在你身上。」擁過她的肩頭,他細柔柔地安撫她。
「等你生完,我們再去度一次蜜月。我帶你去滑雪?」知道她愛極了刺激的運動,他誘哄著。
「真的嗎?」果然,樊愛的眼楮馬上亮了起來。「說好了喔!不許反悔喲。」她開心地挽住他的手臂。「走吧,我們回店里去。晚點老媽也要過來茶館呢。」
婆婆是因為公公的脾氣,老媽則是一個人在家里無聊,于是兩個女人就常常窩到她的店里去東聊西扯,像姐妹淘一樣。
兩人手挽著手,準備離開時,忽然有什麼東西從樊愛的口袋里掉了出來。
是一張黃色紙條?莫嗔雲彎身撿了起來。
「這是什麼?」好熟悉的東西。
「啊!別看、別看啦!」樊愛伸手要搶回,但莫慎雲卻躲了開。
「怎麼又是黃紙條啊?這種東西,好像下場都是掉進我喝的飲料里。」他與她第一次相遇是如此,多年前的重逢也是如此。不過,他從來不知道這東西的內容。
他攤開一看。「在是國字嗎?怎麼會有人寫字寫得比你還難看?」
樊愛不服氣地給了他一拳。「是情箋!情箋你懂不懂?」反正看都看到了,她有些得意地炫耀著。
莫慎雲不以為意地皺皺眉。
「情箋這樣寫?那他到底是喜歡你還是討厭你啊?」寫字像在畫符,其實這是要她猜謎吧?
見他真的不當一回事,樊愛泄氣地拿回紙條,將之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所以說,你的眼楮一定有毛病。我自知吸引不了什麼異性,就算有人喜歡我,也是這種隨便拿張紙寫一寫,就當情書扔過來的。就你,喜歡自討苦吃。」
看向藍藍的天空,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幸運、好幸福。
莫慎雲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子。「愛一個人,無關乎那個人的外在條件,而在其本質。」她是塊無瑕的寶玉,只是還埋在石頭里,他不打算將她琢磨出,只打算慢慢探索她的內在美。
「這麼說來,我不是第一個有眼光的人嘍?以往掉進我飲料里的,也是這些內容?」他問。
樊愛紅著臉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次掉進你飲料的那張,是別校的大哥大派小弟拿來給我的。說什麼如果我願意當他的女人,就包我吃、包我花,還讓我靠。他×的,我是誰啊,我還需要找人靠嗎?于是,過幾天,我就找他出來單挑,讓他知道我要是靠他,準會橫死在街上。」
「第二次掉進你飲料的,則是那時我開的那家咖啡館對面的西餐廳老板。明明是高級的西餐廳老板,講話卻財大氣粗的。說什麼我開那種咖啡店沒有前途,要是我願意和他交往,他就安排我進他們餐廳里當經理。他說那樣我一個月的薪水,會比我自己開的咖啡館一年的薪水還多。我本來也想給他點顏色瞧瞧,但沒想到那天早上就遇到你……」回憶起往事,她真的覺得現在的一切彷如美夢。
「所以說,」莫慎雲親了她一口,才接著道︰「你那時拒絕他們,就是為了我對吧?」他滿足地嘆道。
「你少臭美了你!」樊愛大笑。
「老婆,跟你商量一件事。孩子就快出生了,這胎又是女兒,可不可以麻煩你以後說話稍微有氣質一點?」他怕孩子以後第一句話不是叫「爸爸」或「媽媽」,而是……
沒想到,親親老婆卻搖了搖頭。
「不行,女孩子太有氣質容易被欺負。」
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不會被欺負的,只要她的腦袋是遺傳到我的就沒問題了。」
單純的樊愛先是略有所感地點點頭,然後才忽然明白地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