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他應了聲。見她仍站在門邊,便開口︰「可以過來我身邊嗎?」
無法拒絕他的懇求,樊愛慢步走到床畔。
「感覺怎麼樣?你剛剛發燒了,睡了一陣子,現在你……」
「先讓我抱一下,」不理會她有點顧左右而言它的碎碎念,他一把摟她入懷。「我想確定這不是夢。」
深深吸進她甜甜淡淡的氣息,心里,總算踏實了。
樊愛埋首在他懷里,也閉起眼楮緊緊地回抱他。
好久、好久沒有這樣賴在他懷里了。她好想念呵。
「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莫慎雲在她耳邊小聲地問。
樊愛感覺到他收緊的雙臂。他真的很害怕吧?問得這麼不確定。她真的對他好壞、好壞對不對?
「老師,我是個很不好的學生對吧?」輕靠在他肩上,她回問。
莫慎雲的嘴角輕輕上揚。「是不怎麼好。」資質駑鈍又不好學,偏他就是心心念念這樣的她。
「那你這樣追著我跑是因為我太欠教訓嗎?」
「不,」他將她拉開,認真地看著她。「我追你不是想教訓你,是想愛你。你呢?你肯讓我愛嗎?」他輕問。
微微的燈光中,他看到她的兩頰透出淡霞。
「那時……我很抱歉一聲不響就這樣失蹤……」已在門外練習過好幾次了,但才開口,眼淚就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
莫慎雲心疼地為她擦干眼淚。「沒關系,只要現在你別再從我眼前消失就好。」
「我很沒自信……我們真的能夠在一起很久很久嗎?真的不會……不會有問題嗎?」不受任何人的影響?
莫慎雲笑著執起她的手,先在胸口模了模,發現空無一物,才發現自己隨身佩戴的項煉被拿起來放在床邊的桌上。
他取來項煉,將原本被鏈子穿過、好掛在頸上的戒指解開。
「這是我買來想在找到你的第一時間交給你的。」他將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中,換來樊愛的驚嘆。
「小愛,我沒繼承我家的產業,我現在在美國的一所大學講課。現在找到了你,只等日後在台灣買了房子,我就搬回台灣。」他堅定並溫柔地問︰「還是,你想住在國外?」
樊愛輕笑出聲,並搖了搖頭。她的慎雲呵,既斯文卻又霸道,根本就沒得商量。她根本逃無可逃。
「你父母……會接受我嗎?」既然無處可逃,她決定了,她還是回到這個能夠遮風擋雨又擺月兌不了的避風港。
听到樊愛的問話,莫慎雲終于在六年之後第一次開懷大笑。
「這麼心急?怕我不負責嗎?」他逗她。
「你!」舉臂握拳,才準備出擊,卻在看到自己剛才無意識緊緊依偎著的赤果胸膛時,氣勢馬上軟了下去。
「說到負責……呃……」她別開眼,很不自在地說︰
「因、因為你剛燒得很嚴重……那個……又不可能叫我媽……所以……所以……」她講不出口啦!
莫慎雲莫名其妙地瞅著她,見她支支吾吾,眼神又一直往自己這邊飄來飄去,他便往自個兒的身體瞧了瞧。
罷剛要拿那枚掛在脖子上的項煉時,是有覺得奇怪啦,但……
對厚,他的衣服咧?
再往下看——
咦!自己怎麼只圍了條……大毛巾?
他瞪大眼看著樊愛。
「小愛你……」
「你什麼你!沒有把你給吃了啦,是幫你洗個澡而已啦。」她也很委屁啊,以前又沒這種經驗過……
「只是洗澡而已啊……怎麼你不干脆順便把我‘吃’了也好……」這樣省得他再擔心受怕她會跑掉。
「你說什麼?」
「呃,沒有。小愛,我好冷。」張開雙臂,他向她示意。
「冷?那我去拿件衣服給你。」
「什麼?!你有男生的衣服?」他頓時怒目以對。
「當然有。阿欣他們三個常從台北來,有時會在我家過夜,所以就干脆在我這擺了幾套換洗的衣服。」她不好意思地再看了看他的身體。「志維的衣服你應該可以穿,我去拿。」臉愈來愈熱,她說完,趕緊跑出房間。
「等一下。」他沖下床想去拉她,不料體力不支,跌在地上。
「小心!」樊愛反應極快地回身扶住他,但莫慎雲身上僅有的「遮避物」卻在同時松開掉了下來。
「啊!」樊愛大叫,趕緊掩面背過身子。
莫慎雲本來也應該馬上回到被窩里去的,但轉念一想,他反倒從後頭將樊愛抱住。
靶覺到背後傳來的高溫,更意識到背後的他是全果的,樊愛試圖掙悅。
「別動!」莫慎雲低喝。
「你沒穿衣服……」
「我現在只想抱著你。」他將頭埋入她的頸項,任由自己的心跳加速。
心跳加速的不止他一個。樊愛甚至吞了一口好大的口水。
「可是……你會冷……」雖然她很喜歡讓他抱著的感覺,但現在這種情況,她好緊張,只覺自己的臉就快燒起來了。
「有你就不冷。」他在她的臉上柔柔地親了一口。「六年了,你對我……可還有一點點愛?」
六年,不算短的時間,他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察覺到他的不安、察覺到他的戰戰兢兢,她緩緩地反抱住他的雙臂。
「慎雲,我現在大可以將你給過肩摔,好保住你難得的節操。你說,我對你,可只有一點點的愛?」
炳哈哈!這就是他的小愛呵,他們現在是在告白耶,居然可以搞得意境全無。
「小愛,現在幾點了?」
「呃,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吧。」她不明白他干嘛突然問這個。
「那伯母睡了吧?」喔,原來是想和老媽打招呼啊。
「你明天再見她就成,我媽不會超過十點就寢的。」
這樣啊……
「小愛,那我就放心了。這是你房間?」
樊愛直接反應地點點頭。「對啊,是我房間。」
才回答完,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樊愛發現自己還是置身于他的雙臂間,但是,是面對著他。
「你你你……你沒穿耶!」趕緊再蒙上眼楮。
莫慎雲沒在意,細細地吻著她的手背。「小愛,我想幫你上課。」
「上……上課?上……什麼課?」糟糕!她腿軟、腿軟了。
「上……健康教育課。」拉下她的雙手,他吻上她的唇。
盼了六年的柔軟,總算……
接下來會有的旖旎風光,是連窗外的月兒也羞于看的。
于是,月光慢慢沒入闐黑的雲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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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
位在台北市中心一座摩天商業大樓里,嚴謹的建築外觀,卻在一樓設置了一間植滿花花草草、讓人看了就心曠神怡到忘記公事的茶館。
茶館里頭除了打烊時間外,多半是吵吵鬧鬧、歡笑聲不絕于耳的情況。
莫慎雲正穿越過馬路,要進吃茶館里找老婆。
店門一打開,便有服務生過來迎接。
「莫先生,找老板娘?」服務生親切地問。
莫慎雲推了推金框眼鏡,笑答︰「是的。請問,她在嗎?」
服務生還來不及回答,莫慎雲便看到母親從店里頭走了出來。「慎雲,你怎麼從公司跑來了?」
「媽,你又跑來和小愛聊天啦?出版社下午沒什麼事,就來看看小愛。她不在?」
從美國回來和樊愛結了婚後,他便在台灣創立了一家出版社,以探討東西文化及報導最新國內外文學資訊為主。而他的親愛老婆,則在莫家的台灣總公司大樓下開了這家茶館。
她是存心要找碴的。當初安排她和父母相見時,她和母親恰似親生母女般的融洽是他始料末及的.但她與父親講不到三句話就差點拔刀相向則在他的意料之中。後來,樊愛便決定在他父親公司大樓下開茶館,好搜集公司內部的各種八卦資料,用以挑釁父親的權威。